身边人看他不对劲,也跟着抬头看,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丛雀舌头的叶子晃了几下,“这雀儿看了大半辈子还没看够,这么着迷?”
“没什么,我可能看错了。”那人回过神,继续专注于手上的兔腿。
箫洵半倚着树,上身微微前倾靠在顾霖之身上。他的异能不是用来控制人的,只能用来控制死物。方才情急之下硬是用了,不知道对那人的大脑有没有造成损害。好在有用,不然哪怕是有夜色的掩护,两个大男人的身形也是藏不住的。
只是这样使用异能,只那么一下,便是精疲力竭了,异能骤然抽空带来的晕眩和刺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
顾霖之一手环着箫洵,另一手握住箫洵垂在身侧微微颤抖的右手,拇指自掌心一点点揉按,缓解他的困倦。
精神控制更注重精神力,过度使用会使人极度疲累。而且箫洵这次,可称得上是胡闹了。
万幸。
一开始箫洵还模模糊糊有些意识,许是顾霖之在身边的缘故,没多长时间就彻底昏睡过去。
顾霖之在箫洵失了血色的唇上吸吮,直到那唇瓣泛出一抹红才作罢,把人拦腰抱起,下山去了。
第二天一早,顾之澄准备了早餐,饭桌上没看见箫洵,问顾霖之也只得句“在睡觉”。
“哦,”顾之澄转过身,忽然又转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冒出一句,“什么时候我嫂子才能实至名归呀?”
顾霖之闻言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想什么呢,这几天没管你,你是来我这里找存在感的吗?”
顾之澄凭着多年的经验,直觉不妙,不禁怪起自己来,好好的干嘛去提这私事儿,笑嘻嘻讨饶:“哥,我错了,求放过!”
“太迟了,我还是要弥补你一下,”顾霖之叹了口气,“今天你的训练都翻一倍好了,怎么样。”天气不太热,而且她如今的训练量并不大,加一倍也不多。
顾之澄瞥见她哥手上多了个戒指,企图以此转移话题,“这戒指哪儿来的,看起开很不错!”
“这个稍后告诉你,现在,训练去,或者,再翻一倍?”
“别!”顾之澄瞪大眼睛,急忙阻止,也不敢多说些什么了,只提醒道,“粥温在灶上,菜扣在竹笼里。”
“知道了,去吧。”顾霖之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心里到底熨帖。
顾之澄一边刷碗,一边神游,她知道她哥这辈子就栽在箫洵身上了,若是得不到,那她永远都不会有大嫂。如今有机会,她自然是希望两人早点“坦诚相对”,完完全全、从心到身都在一起。
不过,来日方长嘛。
但是,一想到今天的训练量,就生无可恋了好吗。这么一走神,力度没控制好,手下海绵上沾满的泡沫被挤飞了出来,溅到了脸上。
没等她有动作,边上伸出一只手就给她抹干净了。
顾之澄转脸看到白溯,笑一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心里的幽怨消失得一干二净,她也知道训练量增加对她有好处,加上白溯,她还要烦恼些什么呢。
箫洵醒来已经将近中午了,异能恢复了大概一半。就着菜喝了点粥垫了垫,整个人倒也精神。
顾霖之靠坐在床头,把箫洵揽在怀里,由着他把戒指取下来,戴回去,倒腾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顾霖之的异能变了颜色这件事一直搁在箫洵心里,这下有了解释,虽然有几分怪异,不过他重生就够异常的了,总归没有害处,“看样子应该是双系异能?”
“不像是,我试过了,除了这老藤,我控制不了别的植物。”
“那就奇怪了。”
“别想了,这世上无法解释的事情那么多,何况是在末世这个异能五花八门的情况下,它既然能为我们所用,就是一份助力,可别钻牛角尖,连你哥的话都不信?”话虽如此,顾霖之明白箫洵是担心自己。
“哎,知道啦,哥。”箫洵面上一烫,眉眼含着笑意,探过身去拿衣服,小声嘟囔,三分嗔怪,五分害羞,还有两分不可言说,“自然信你,最信你。”
顾霖之听见了也不接声,笑眯眯看着他换衣服,末了,在他臀瓣上拍了一下。
箫洵僵了一下,没转身,继续僵硬着穿了鞋,丢下一句“我去厨房帮忙”,头也不回地出去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顾霖之悠悠然起身,叠了薄毯,嘴角意犹未尽的笑意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收不住了。
第15章 章十五
堂屋里放了个落地式风扇,风扇前摆着一缸子冰块——沈遥风贡献的,倒是回归古法纳凉了。
午饭是顾之澄做的,一个多月的学习终于有了成果,用的材料都是山里的时鲜东西,尤以菌类最多。
吃完饭,顾霖之把老藤和戒指的事跟众人说了,别以后用起来吓到了自己人。
顾之澄把注意力从顾霖之手上移开,坐一边研究箫洵刚拿出来的晶体去了。
研究半天,几人都没看出什么眉目来。火烤过了,水泡过了,都没什么用,这几人都不懂研究,拿这晶体也没辙,也就只知道它易碎这点特质了。
顾之澄玩闹似的把茶壶里剩下的祁红倒进瓶中,冰色的晶体浸在透亮的艳红茶汤中显出一丝诡异的美感,她缓缓睁大了眼,惊呼道:“晶体在变小!”
顾之澄把瓶子放在桌上,众人看去,确实,晶体在以极慢的速度变小。
他们已经用水试过了,难道是······
把茶汤倒出,又倒入热水,果然,这晶体是遇热即溶。
不,不对!
晶体不是融化,是蒸发!
晶体块被折腾半天,拿出来时小了一半。
顾霖之把晶体倒出来,让于怀平从院子里的笼子里捉了只打来的兔子。
兔子慢慢接近晶体,鼻子嗅了嗅后蹭了一下,只这一下,瞬间,晶体从兔子的鼻尖开始覆盖了全身,片刻之后,兔子整个裂开成碎块,化为乌有。
众人面面相觑,用植物再试,植物却没事。
这晶体遇热蒸发,动物触碰则会同化然后消散,人应该也是如此,植物则对此免疫。
用得好了,这晶体,可是能帮上大忙。
下午,门外来了人,说是让他们去商量事情。
顾霖之和箫洵相视一眼,看来万荣轩终于坐不住了。不过,想拉他们做垫背,这主意也未免打得太好了。
顾霖之独自去见万荣轩,其他人抓紧时间提升异能,他们在这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他不担心万荣轩会对他动手,一方面他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坐定,万荣轩先开了口:“想必顾兄弟已经察觉到了,这里有一处相当强的能量波动。”
“确实,”顾霖之笑道,“但没万哥下令,我们哪里敢自作主张。”
万荣轩大笑几声,他知道顾霖之话虽如此,却没一点曲意逢迎,不过,在清楚不可能真正收服这些人后,他也不需要过多的合作了,“那现在是时候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不胜荣幸。”
两人又聊了些事情,但自始至终,万荣轩都没提晶体的事情,而他等到现在,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顾霖之回去时,常柘和顾之澄已经把那块晶体拿出来倒腾半天了,这会儿放在地上用小树枝戳来戳去,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说,如果能让丧尸接触这些东西,那我们岂不是轻松多了。”常柘望天,脑补中。
“说得轻松,一个一个砸太慢了。”顾之澄反驳。
“那······弄成粉末不就行了。”
“粉末?不如做成□□吧。”
“还说我呢,□□咱们有,但改装晶体粉末,那□□不是浪费了吗,再说,还不知道它们威力怎么样。”
“自制□□啊,两不耽误。”
“谁会?”
“白溯啊,”顾之澄说完转身去看默默坐在一边的白溯,“是吧,溯溯?”
白溯点了点头。
“现在没问题了吧。”顾之澄冲常柘抬了抬下巴,听箫洵说洞里的晶体很多,□□能做很多吧。
“有两个问题,”顾霖之走近,接过话头,“丧尸算死物还是活物?如果是活物,那么,在丧尸消散后,晶核呢?”
“就是就是,万一这晶石认定丧尸是死的,那还有什么用?!”常柘忙附和。
“试试不就知道了。”顾之澄把晶体装好,兴致不减,拉着白溯就出去了。
“天黑前回来。”顾霖之叮嘱。
“知道啦!”
“你也不管管她,”常柘蹲在地上拿过顾之澄方才丢下的小木棍,一手一个,漫不经心地画圈,“橙子这些天太嘚瑟了。”
顾霖之点了下头,又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常柘低下头,确实,这样也挺好,顾之澄一直都太懂事了,“只是,白溯信得过吗?”
“嗯。”
“我看······也是。”
顾之澄和白溯试过之后发现这样做不会损失晶核,众人商量后便打定了主意,到时候他们要尽可能地收集晶体。
两天后,在万荣轩的带领下来到了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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