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陛下,不要!”那少女看上去已经被吓坏了,被拖过来后只一个劲抱着头尖叫。
可是她越是露出这副恐惧柔弱的模样,服食了五石散的新帝越是兴致高昂,不但没有丝毫怜香惜玉之心,反倒更加粗暴起来。
他一把揪住少女的头发,强行将她按倒在床上,摆出趴跪的姿势,然后一撩下袍就那样粗暴地插入进去。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冷冽的问询:“都跪在这里做什么?皇帝呢?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见人,居然要哀家亲自来找!”
没人回答,门外一片死寂。
屋中却是传出阵阵女子惨叫和男子粗重的喘息声。
门外的人站了一会儿,见里面动静还不见停,终于是压不住火气,直接冲了进去,只是大概还顾忌着所谓皇帝最后的脸面,她只是自己进去,却没有让后面跟着的侍卫和宫女一起进去,可想而知,里面的场面不会有多么赏心悦目。
“混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干这种事,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端妃一进门立刻就看到床上不堪入目的场景,顿时气得额头青筋暴跳,顺手就抓起桌上一只茶杯朝着床上扔了过去。
其实扔的时候端妃还是留了手的,哪知道就那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四皇子突然挺直了身子,于是那个本应该从他头顶上飞过去的杯子,就正正地砸在了他的额角上。
精致的细瓷杯子一砸上去就碎成了薄锐的瓷片,四皇子的额角被划开了几道细长的血口,疼痛终于让他已经迷乱的神智稍微回复了一丝清明,略停了停动作,朝着门口方向看来。
端妃看到自己一杯子砸出去居然把皇帝的头给砸破了,也不禁紧张了一下,但是看到床上人迟钝的反应却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老二和老三都已经打到皇城门口了,你居然还有心在这里跟这种狐狸精上床!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一边骂着,端妃一边朝床边走过去,抬手就要去打那个被四皇子压在身下的女子。
哪知道突然间天旋地转,伪帝竟是一把推开那个女子,反将她拖到了床上,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那眼睛里流露出的诡异光芒吓得端妃颤声尖叫:“你——你要干什么?!”
伪帝的神智似乎并不太清醒,看着端妃眼神直愣愣地不说话。
端妃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哪知道服食了五石散之后,身量不高的伪帝力气却变得奇大,一看端妃要起来,竟是和身扑上,一下子就压在端妃身上,手下还开始撕扯端妃的衣服。
端妃被吓得尖声哭叫起来:“快!快来人,快来人啊,皇帝疯了,快来人啊!”
“贱人!”端妃尖叫声,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伪帝,他居然狠狠一巴掌朝着端妃脸上甩了过去,“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不是就喜欢这样吗?昨天晚上不还被那个死太监插得要死要活的么?”
听见太后喊叫冲进门来的太监宫女们都只觉得眼前一黑,深恨自己两条腿跑得太快,这回只怕他们都要活不成了。
第115章 顺王中计
太后衣衫不整地被从皇帝的龙床上救下来,只在短短半天时间内就传遍了整座皇宫。皇帝服食五石散神智昏馈,掌扇太后,骂其“贱人”,还说其与太监私通的事情更是在一夜间传得尽人皆知。
回到寝宫后端妃一头就扎进了床褥间,拿被子紧紧包住自己,只哭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
见贵进来想劝皇后,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实在是他心里的恼怒比皇后还要浓烈。
他们是经历了多少磨难,赌上了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才走到如今的局面,可是他们唯一的孩子,这皇位的继承者,却是如今这个德性。
他越想越是沮丧,原本只是有点顽劣的孩子,怎么坐上皇位之后竟变成了如今这个可怕的模样?难道真是因为这权位是纂夺来的,老四其实根本没有这个福分吗?
想着想着,他却是突然一个激灵,为什么会突然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事情还没有到绝境,怎么自己就先泄了锐气?
床上,端妃仍旧伏在被上哭泣不休,见贵却是再也没有了耐心去哄劝,他冲着她怒吼一声:“好了,别嚎了,难道还怕别人听不清楚吗?”
端妃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哭到半截的嗓音嘎然而止,但是随后更加愤怒更加高亢的哭泣声传了出来,而这次除了哭泣还夹杂了恶毒的咒骂声。
见贵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女人,只觉得像是在看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他十五岁那年在街上惊鸿一瞥后就心心念念想要迎娶的女人。
这个女人不是他十八岁那年甘冒杀身之祸也要进宫陪伴左右的女人。
这个女人也不是在产房里生下儿子后喜极而泣的女人。
这个女人更不是他甘愿净身为奴也要守护一生的女人。
这个女人他没有见过,他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他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他在她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她在他心底里最初的模样。
女人的哭声震耳欲聋,咒骂声不绝于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破了一个洞,突然间曾经为之努力的一切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他转身离去,即使女人在他身后尖声刺耳地喊叫他的名字——
“见贵!你去哪儿!你给我回来!见贵!回来!”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反正,“见贵”本也不是他的名字。
“令无争果然狡猾。”听到探子报称炎威军居然没有追击溃败的禁卫军,而是在距离京城百里的沙城扎了营,段正弘轻敲桌面微眯了眼睛。
现在京城的防务是由他全权统辖,他也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只是他却不像端妃或者见贵那么悲观,在他眼里即使尚昕和尚晖的军队打到京城城墙根下,这胜负仍旧是五五之数。
毕竟,打到城墙下的并不是携手合作的两支友军,而是同样在敌对在竞争的敌人。
而且……
他也有他的后手。
二皇子与顺王的联军比预期的更快抵达了京城城外,只是为了这速度,他们付出的代价也是惨烈的,那是几乎三分之一士兵的性命,到达城下时,联军剩下的全部人马加起来已经不到十万了。
尚昕听完探马的回报,转头跟令无急商量了一下,决定作出准备抢先强攻京城的样子,将战线再向前推进五十里。
果然,炎威军一拔营,原本准备稍事喘息的顺王立刻就坐不住了,他和魏国公一商量,完全无视了二皇子的建议,放弃了扎营休息的计划,直接带着人马就朝京城冲去。
顺王实在是太渴望回到那座城池之中了。
从十四岁离京到现在,已经二十多年,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装傻作呆,潜心经营,只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新回到这座城池里,夺回原本就应该属于他的那个王座。
现在,城池的高墙已经清晰在望,他激动得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愿意再多等,他要冲进去,他要用血清洗他曾经遭受过的羞辱,他要告诉天下,他才是大夏王朝的真龙天子!
“国公爷,消息递进去没有?”站在一座并不算太高的小山坡上,顺王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帝京城门。
魏国公的额头上也是微微见汗,但眼中却是自信满满,“放心吧,信号烟已经升起来了,相信城门很快就会打开。”
而此时帝京城墙上,段正弘正遥遥望着远处山坡上升起的一道并不显眼的青烟,唇角泛出一丝残冷的微笑,“回信烟,半个时辰之后,打开城门!”
“快看!城门开了!”
顺王与魏国公交换一个惊喜的眼神,城门果然开了。
不过,基于最基本的谨慎,他们自己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却是派了值得信任的前锋先冲杀了进去。
里面果然立刻传出激烈的嘶杀声,又过了片刻,冲进去的先锋快马奔出,同时还带着魏国公在京城中安排的世家内应的代表,他们一起出来证实,里面并没有大量的军队埋伏,但是却有闻讯而来的禁卫军在不断向这边增援。
也就是说,大军可以入城!
见到了自己安排的内应,又确认了先锋亲眼所见的事实,顺王与魏国公都认为不能错过良机,既然城门已开,就应该立刻入城,趁着禁卫军还没有合军一处,先冲进皇宫抓住伪帝与奸妃,为先帝报仇!
只是这时,二皇子却突然出现,他冷冷地站在二人身后,“炎威军比我们先到,他们却没有入城。”
“那是他们没办法打开城门。”魏国公对这个总是质疑自己的外甥实在也是厌烦透了,他甚至已经私下里跟顺王达成了协议,若是他转投顺王营内,魏国公府的爵位自然是不会动摇,而他自己还会被任命为未来的内阁首辅。
他相信,这样的条件,就算是他这个亲外甥当上皇帝也是不会给他的。
一个闲散外戚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但凡是个有理智的人,都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二皇子继续冷冷地看着他们,转身往回走,显然不打算跟着他们一起冲进京城,只可惜,他在联军之中没有任何话语权,真正听从他命令的尚不足八千,魏国公突然的离心,让他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