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甚傻话?”高惜晨蹲下,看向肖祈望侧脸。这张脸英俊非凡,却因为肖祈望不太爱清洁和整理而显得有些邋遢,数日未清理,唇上下巴浮起一层青灰。
“洗把脸吧,看你脏的。”高惜晨温柔一笑,捧起一把水,摁着肖祈望后脑勺,将润湿的手盖在他脸上。
“嗯嗯!我自己来!”肖祈望挡开高惜晨,笑着俯下-身,捧水洗脸。
远处传来仇寻的吆喝,肖祈望才洗了一半脸,抬起还在滴水的下巴,匆匆用衣袖擦了一把,便拉着高惜晨往马匹身边走去。
高惜晨低头看自己的手,这是他第一次与人十指相扣,他甚至能听到肖祈望有力的心跳声,通过手掌,传到他心里,牵着他那颗遇到肖祈望之前从未动过情的心,一起生机勃勃地跳动着。
官府给他们配了两匹好马,一路上除了吃东西喝水,几乎不怎么休息,三人得以提前返回国都。
“居然开始严格限制外国人入境,那年英氏看来有点能耐嘛。”肖祈望进城后见全城戒备,不由得发出感叹,却不知他这番话是欣赏还是讽刺。
三人亮出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奔皇宫阅书殿,将所见所闻再次汇报给王上。
臣柳与西国国君交涉之后传回消息称,西国国君希望派兵过来增援海城国边境。年储楚肯定不会同意,这时候要是放外国人进来,无异于引狼入室。
让年储楚意外的是,西国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国内有个逃犯,可能率领土匪进了海城国,还画了一幅画像给海城国,说此人名叫克捷乎喇麦,是个北边蛮子。乎喇麦原本是个前线将军,负责镇守西国北方,但因为不甘退居二线,这骁勇善战又为人粗蛮的将军杀了人,还扬言威胁国君,被关在牢里择日审判。不过这人人脉还行,居然能够买通狱卒连夜越狱,也证明他的确挺有能耐。
这样一个人极有可能是犯下屠村重罪的始作俑者。
年储楚觉得这个乎喇麦其实脑子有病,年储翘则告诉他,一个正当年而前途无量风光无限之人肯定不想退休,退休意味着失业,意味着失宠,一个自尊心膨胀的人绝不会接受退居二线这种安排,会有异议也是正常。不过那个乎喇麦的反抗方式的确过于极端。
那现在该怎么办?年储楚看向风尘仆仆赶回来还抓着一大男人的手跪下请求皇帝赐婚的肖将军。
“尊允了尊允了!但现在是说这种事的时候么?!”年储楚翻白眼道。
“难得老子这场子关心的个人大事,就不能放在一等位讲?!”肖祈望拉着高惜晨站起来反驳道。
高惜晨看向一旁忍笑的佐政王,叹了口气,羞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年储翘心想,那个乎喇麦要是生在海城国,估计会一辈子待在边疆做他想做之事吧。
“走,咱们先去拜天地……”肖祈望兴冲冲拉着高惜晨就想走。
年储楚见状,赶紧叫住他们:“国难当前,你俩居然还想着先拜天地?!”
肖祈望回头,一脸不悦。
臣子对皇帝摆臭脸,估计也就海城国有这种特例了吧。
“顺序不能混,先送提亲礼,然后请父母尊长,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尊再给你们请个乐队……”年储楚满脸严肃地一面说一面画流程给两个大男人看。
年储翘又无奈又想笑,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扶额一手摁着肚子。
“结个婚还要那么多事?”肖祈望皱眉。
“不能说多事,毕竟只有一次啊。”年储楚笑道。
“不管,以后阿晨爱结几次我就和他结几次,海城国传统婚礼,西洋国传统婚礼,隔壁随便哪个国家传统婚礼,他想怎么结我就陪他怎么结!”肖祈望大手一挥,拉着高惜晨就走:“最重要的是洞房,我给你房,你给我洞……”
年储楚看着高惜晨飞满红霞的脸,羡慕地叹气道:“唉,尊也想结婚了。”
年储翘温柔地看着他,微笑提醒道:“南国公主近日便要来了。”
年储楚面色一僵,道:“那尊不结了。”
年储翘正想开口劝他君无戏言,便被一道从眼前掠过的赤色惊得一愣,接着只听“笃”一声,好似何物钉在木桌上发出声响。
两人定睛一看,只见是一支箭直直扎在桌上,箭上系着一张纸条。
臣已派人秘密发布通缉令搜寻乎喇麦,要求全城上下人皆装不知情。人在暗,我们得比他们更暗。
纸上署名肖祈望。但两人都知道,肖将军写字没这么端正。
年储楚愤愤拔出箭,撇撇嘴,将纸条塞进嘴里嚼起来。
“外籍人士都登记完毕了么?”年储楚问皇弟。
年储翘拱手道:“还差城郊十二县。”
“登记完毕后就开始执行下一步计划。”年储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年储翘将皇兄那丝狠劲尽收眼底。
“这笔债,我要让他年英氏,用血来还。”年储楚攥紧了拳头,硬生生将木箭折成两段。
此时赶往国都的,还有两个人。
墨书居士和伊。
两人相貌特殊,为了不让人认出来,一路上乔装打扮,总算混过了检查。其实也没人敢拦他们,墨书身上带着肖祈望给他的兵令……没错,就是可以号令肖祈望所管辖的、海城国主力军队之一、人数达到三千人、个个都是精锐的南部十阵队的那块兵令。
墨书拿到兵令时惊得合不拢嘴,直问真的要给自己兵令吗?就不怕他起兵造反?
肖祈望嘿嘿笑道:“我信你。”
也不知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但他这三个字的回答,确确实实击中了墨书心里最柔软那一部分,让墨书心甘情愿帮肖祈望保护这个国家。
其实墨书不知道,肖祈望领导的南部十阵队有个不为外人知的规矩:兵令虽然是真,但真正有效的兵令,是肖祈望那难看到死的简笔画……只有看到简笔画,才能确认是将军命令。
两人最后是翻墙进了国都,一落地就被官兵团团围住……
“你以为城墙那个缺口是干嘛使的?就是为了抓你们这些小毛贼!说!你是谁!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官兵头子一脸不耐烦,举着刀架在墨书脖子上。
“在下墨书居……”墨书刚拱手,回答了一半,就被官兵架走了。
两人被直接丢到皇帝面前。
“唉,居士您回来啦?”年储楚收起奏折,一脸愉悦说道:“正好,肖将军和高公子明天举行婚礼……”
墨书被推得趴在地上,听着当朝皇帝年储楚的话,心里一阵无奈。国难当前,这些人却好似没事人,该吃吃该喝喝,半点不耽误娱乐。
“您准备了甚么贺礼给他们呀?”
年储楚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
墨书爬起来,拉着伊鞠躬道:“鄙人将攀傀伴生之子带来了……”
墨书拉下伊的面罩,露出伊那惊为天人的脸孔。
年储楚一愣,感觉下半身一阵火烧火燎,随后笑得猥琐,说道:“哎呀,你不说我还以为他是你儿子,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嫁给尊可好?”
墨书将伊往身后护:“这人您也敢调戏,是没吃够攀傀的刁难么?!”
年储楚想起攀傀与肖祈望那一战,面色顿时一僵,许久才咳嗽一声道:“那算了,尊好好娶南国那五官扭曲的公主罢……”
“不过说句正经话,你俩来时未被人跟踪?”年储楚问道。
墨书摇头:“就算是不跟踪鄙人,他们也知道,鄙人定是带伊回国都。”
“尊还想问你为何回来?”年储楚问。
墨书拿出那雕虎狼的兵令,拱手呈上:“来归还此物。”
年储楚笑道:“看来肖将军真心把你当兄弟。既然来了也别急着走。”他说到此,转头看满脸疑惑的伊,笑问:“孩子,看过婚礼么?”
伊摇头。
“想看么?”
墨书总觉得年储楚笑容里不怀好意。
伊抬头看墨书,似乎在询问墨书的意见。
“想看么?伊?”墨书笑问。
伊点头。
于是伊被带到肖氏寝院一个布置得一片火红的房间里,坐在床上,啃着绿豆饼,安静等待闹洞房。
年储楚笑着将房门关上,一转头,却是一脸严肃,要求墨书将这几日经历统统上报,弄得墨书摸不着头脑,茫然地看着这变脸等级突破常人极限的海城国王上。
“鄙人被一自称英贺的男子关在西山某个无名山洞中,和伊关在一起,趁机和伊培养了感情。我们逃出山洞后在驿站遇到袭击,袭击我们的人口音里带着西国和东国方言口音,我估计他们是被招安的边境流民。”墨书一边汇报一边想,这佐政王下令严查户口,看来是有所防范了。但敌人在暗,要如何防范?难不成靠城墙上那个缺口来捉潜入国都之人?
“我们猜测西山山脚小村屠村事件系西国叛将克捷乎喇麦所为,那人越狱后集结了一帮匪徒,常年在各国边境游走抢劫。城墙再严密也有透风时,他何时潜入海城国已不可考,但我们既知他长什么模样,带着什么人,便可稍加防范他。”年储楚递给墨书一份通缉令。
墨书展开通缉令,只见上面是个络腮胡子大汉,长得虎背熊腰,目光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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