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确定要这样给在下定罪,只怕舍弟知道会很为难?”
他弟弟为难不为难关我什么事?不过心中又是一惊,这人口中的公子听起来很耐人寻味呀!
我摸着下巴琢磨,“再算,算准了本公子非旦不治你罪还重重有赏,再算不准你就等着将牢底坐穿吧。”
他将我一打量,狐疑的说道:“你打的赏有我五湖四海得的这些东西值钱吗?”
或许他真是个算命的也说不定,如果这桌上摆的东西都是他算命得来的,那他可能还有几分本事,不然谁舍得拿这么贵重的物品酬谢于他,想明白后我道:“在下家中有一副棋,采用极品玉石打磨而成,可堪称无价之宝,你算准了,它就是你的。”
见我来了兴致,他也来了兴致,提着笔边写东西边得意忘形的对我说:“你且听好!”
耳朵竖着呢,“尽管说。”
“有权有钱有背景,无亲无友无寄托,博学多才本事大,孑然一身难安家,此乃数世富贵短命之命,今年将遇贵人,贵人去,波折横生!来,签字画押。”
他算的东西我还没消化完,一张欠条便被其送到了我面前,只见那上面写到:兹有富贵短命一公子,因挂金未够,特以极品玉石棋一副偿还,落款为泽!
我不由黑着脸思忖,他肯定认识我,或者了解过我,莫非就是专门冲着那副棋来的吧?
眼睛瞥见了城内巡逻的侍卫正朝这边走,当即起身负手而立,口中斥责:“胡说八道,我看你是专门冲着宝贝来的吧?”
侍卫当中领头的是我爹以前的手下,遇着我他们自当不会视而不见,过来齐刷刷地行礼,“见过亲皇公子!”
“嗯!”似笑非笑看着这个算命的,等着他俯身作揖痛哭流涕,但我预料的场景依然没有出现。
“在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宝贝,其实我只是无聊专门来此处消遣消遣的,谁知遇见你这么个出尔反尔的,哎!公子做人的人品有点差。”
他话音刚落,脖子上就被我的侍卫给架上了两把大刀,当然是我示意的。
“哼,人品差?你脖子上刀的刀品一点都不差。”
场面一时颇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我不紧不慢的弹了弹刀面,话还没说一句就被对面行来的一个身影拿去了全部目光,身后还夹杂有刀兵落地声,惊叹高呼声。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了,害我好找。”这样清冷嗓音人间少闻。
回头一看,金乌当头照,他人正在笑,一双凤眼熠熠生辉,而我好比那大明湖荷花上趴着的□□看见了天鹅,眼珠子都快脱眶了,他家是怎么把他怎么打扮出来的?得研究研究。
当我身边的侍卫们都对着他极尽臆想之能事时,算命的忿了我一句之后轻而易举的就走到了他面前,而架住他脖子的侍卫却才反应过来他已经脱离了他们的钳制,瞬间面面相觑。
“流氓,我弟又没有对着你笑,瞎高兴啥啊?老流氓。”
突然被怼,还未喊侍卫重新捉住他,面上瞬间野火燎原,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愣愣的看着他们,我有错吗?
“这才一个时辰不见,你身上怎么多出来那么多东西啊?都看不清样子了。”
可不是,胭脂水粉,金钗步摇,簪子手帕,玉佩香囊,通通挂了他一个满身,插了他一个满头,脸都被那些东西给挡住了大半,只留额头眼睛还看的见,简直一个行走的高档杂货铺。
第40章 第四十章请君入府
‘杂货铺’面色苦恼的对他哥说:“以为你会往最热闹的地方钻,我便去寻,没找到你不说,好像还惹麻烦了。”
话音未落,只见原本清静的街头巷尾突然涌出了无数红粉佳人,后边跟着一大堆家丁奴仆,她们皆手持花束,百米冲刺似的往这边跑,口中不忘喊着同以往同样响亮的口号:“公子,我要嫁给你。”
一听公子二字,我下意识就要跑,我有未婚妻,虽说有几年没见了,但我还是只会娶她一个,不过没能跑掉,还是被前方莺莺燕燕给……
“哎呀,前边那灰布麻衣的乞丐麻烦让让!”
她们说的谁?
“别挡路,别挡路,眼睛瞪得跟水牛一样,想吃人啊?”
“披头散发的让一边儿去。”
我……
她们左一手,右一脚就把我扒边上去了,场面堪称残暴,若不是有侍卫保驾护航,只怕我今儿就被她们给踩死了,不明所以的回头一看,茶棚处只剩下那个‘杂货铺’慌张的不知所措,他哥哥影子都不见了。
凤眼左顾右盼,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袖手旁观的我身上,我自当还是袖手旁观,装作看不懂他希望在下能搭把手的眼神。
或许他知道我在看好戏,眼神瞬间变得恼怒起来,眼看那一片花海即将将自己湮没,最后他干脆丢下手中的东西飞身踏上了茶棚。
不得不承认,他飞身而上的那一刻的身手确实很潇洒,不得不承认,他转身面对人群的样子确实很勾魂,下方小姐们硬塞的贴身物件落满了地,砸碎了一地的痴人心。
我当场傻掉,说求嫁的小姐们则疯了,她们颐指气使的使唤家丁跑去拆茶棚,有些还亲自上阵,口中叫着活捉姑爷!
那时候的却霜肯定没见过这个场面,一直显得有些稀奇!他当时没用障眼法全是天帝出门时骗了他,甚至于法力都稀薄的很。
茶棚摇摇欲坠,他在上方探头探脑的看,好像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站不稳,根本就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生怕弄出人命的我这才赶紧大喊,“通通住手。”
但那时候我的声音瞬间被人声鼎沸所掩盖,正着急间忽然听见身后有人迟疑的问道:“公子,是否需要属下等帮忙?”
当场就骂了自己一句:“真傻了不成。”随后就说,“你们赶紧去,注意千万别伤着人。”
混乱的人群总算被侍卫给控制住了,他们见我站在这里,才后知后觉的跪了下去。
本公子的威风终于得以施展,背着手阔步向茶棚走去,即将接近茶棚时侍卫长对我说道:“茶棚不稳,公子还是莫要太过靠近。”
“退一边去,别妨碍本公子审问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刚耍威风的人听得见劝才有鬼,再说中心点在茶棚不在我这儿。
我面无表情的仰头,他面无表情的俯视,却霜蔑视众生的眼神不用我说,绝对高出地面皇帝千百倍,当时在他眼里我几乎都找不到存在感,被人轻视这还是头一次,感觉很——不——好!
愣愣的站在原地再挪不动脚步,茶棚在此刻轰然倒塌,心头一动便要出手,忽又想到之前他飞身而上的身影,住了前进的脚步,他就直直的随之降落地面,层层叠叠的青衣舞动不息,临危不乱,身手不凡。
迎面而来的灰尘扑了我满身满脸,睁开眼的一瞬,他正在眼前好整以暇的将我看着,看得我略微有些狼狈,嘴里突然就嘀咕了一句,“准是喝汤了!”
什么东西?听不懂,抬着袖子胡乱把脸一抹,狼狈感瞬间九霄云外,大着嗓门儿对他道:“你是什么人,亲皇公子面前何以不跪!”
“面对面说话不好吗?”他低垂着眼睛朝地面四下一看,绝不开玩笑的对我说:“再说你这地没我家干净,我不想弄脏我的衣服,没人洗。”
跪着那些女子若不是有侍卫镇压,可定早就扑上来大喊我洗我洗了,我需要人扶一把,没想到真的被人扶住了,还是他。
“公子这激动犯晕的毛病很多年了吧!”
他的笑没来由叫我一看再看,最后眼睛都不敢和他对视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迷失进去,于是我只好紧盯着他的手,仍是完美到移不开眼,咬着牙没好气道:“你是大夫?”
“差不多。”
此人隔着衣袖探脉还能探的这么准,如此绝代少年,往后造诣不可限量,依照如今本领做太医院老大都绰绰有余,他莫不是天人吧?
“若你能治好我这毛病,要什么你随便说!”
谁知他突然就松开了我的手,斟酌了半响才勉为其难的开口,“可我从不医人。”
对,他只医仙!
当时我想,本领大的往往都要比别人怪异,并且越大的人越怪异,对付这种人只有找弱点才行,比如他哥哥!但我不想耍手段逼他就范,先试试看能不能好好沟通,于是乎我说:“公子怎样才可破例?”
他挑着眉,不无得意的说:“你请我!”
却霜一仙君入住下界门庭,嗯,此刻想想竟是啼笑皆非。
夜黑风高杀人夜,我带着七八个法师半夜偷偷摸摸的摸到了府内东边的仙旅阁,命令他们拿出看家本事,一定要让屋里头的妖物显出原型。
我请他来府里瞧病已有半月,多年来早已没什么事能叫我激动了,所以好没好自己也不知道,但是,期间他不吃一粒米,不喝一滴水,精神却比一只跳蚤还要活蹦乱跳,不治治他就真不能叫人好了。
况且府里的下人一听说要来东院办差,都吓得宁愿直接让我一刀把他们给剁了也不愿涉足那处,我从一开始的沾沾自喜过度到如今的寝食难安,生怕哪天一睡着就见不到明天长啥样,或者是满屋子死人,所以找个端午节临近的理由,将府里的下人都放假三天,其实专门用来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