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盛行在半路遇上了端着茶来的问茶,他大着眼看着我们,“你们不待房里了?”
盛行轻轻嗯了声,顺便取笑道:“我不是问茶你,聂容的房里我可不敢久待。”
问茶向我走过来,抓起我的手一把将手中的托盘交给了我,并叮嘱着说:“上面的沏好的茶,还烫的紧,你仔细些,端去大厅刚好能用,我去将房间收拾好了就过来,”
我居然时时刻刻都在让位居第三层的神君给我打杂做饭,会折福折寿的吧,立刻对着他肃然起敬道:“遵命,舒到神君。”
“舒到神君?”问茶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只说:“盛行告诉你的吧!”
我点头。
“呵呵!”他一脸没所谓,“我早不记得这个封号了,如今我可只是方偏门的管事问茶,别的一概同我扯不上关系。”
他不想同我多做纠缠,察觉出他要离开,我立刻点头哈腰回了一句:“对对对,不是一回事儿,神君慢走!”
问茶离去的背影是那么从容,徒留我扭着头惊愕的回不过神,“做神君难道不比做连号都排不上的管事强?”
盛行可不同意了,他假装惋惜:“身份这东西高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即是宝贝也未必不是负累,你看子恒威越不照样过得风生水起,可惜你是飞仙,永远都不会懂他们自降身份的乐趣。”
我的眼中很受伤!
坐在大厅中,盛行总算告知了他的真正来意:“今次来这里只为一件事,不如聂容你先猜猜看是什么事。”
他眼中一派流光溢彩,对他即将说的事情显得有些觉得好笑。
我捧着一杯茶吹着,蹙眉疑道:“可有提示?”
“刚刚在你身上才发生过的事儿。”
他一根手指指着我,笑的没了眼儿,我揪结着五官愁死了,“下界?”
“哈哈,对!”盛行出其不意的端过我吹好的茶,在我还没抢过来之前就一口将其干掉了,并且还不忘摆一副嫌弃模样,势必还要贬损几句。
果不其然,只见他五官扭曲,稍后便道:“你喝的这是茶吗?怎么味道这么淡?好在我口渴,不然早吐了。”
最后他还探着头去数茶盏中的茶叶,抬头的一瞬甚是痛心疾首:“拳头大的茶杯就搁几片茶叶,方偏门已经惨淡到这个地步了吗?我记得这里好像植了数株现采现有的毛尖吧,除了花草外后院还有各种果树也是不缺的呀!”
伸手不发一语的拿过他手里的茶杯,在他的注视下掀开他面前茶杯上的茶盖,在将其中的茶系数倒了进去,原本该是我的茶杯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上。
“拿好,这才是你的。”
盛行一直神色不改的看着我,低头看了刚入手的茶杯一眼,肯定的说:“确实,色泽碧绿透亮,茶香迎面扑鼻,茶叶恰好铺满杯底,这才像杯茶该有的样子嘛。”
问茶此刻从一旁走了过来,他来到我们中间,盛行在和他打招呼,我则拿起托盘中的茶壶给自己添了一杯热水。
问茶看了过来,道:“喝白水一向不是你爱的!”话音刚落,五片茶叶便叫他适时丢下,熟门熟路的给我盖上了盖子,还如平常一样贴心:“水还很热,泡一分钟后我给你吹。”
我对着他笑的美滋滋的。
“哎哟!这场面太蜜里调油了吧!我还是赶紧说了赶紧走,不然就真碍眼了。”
我和问茶齐齐向盛行看去,表情如出一辙的拭目以待。
“再过几日是子恒的生辰,紫徽仙君已答应陪他下界游玩。”
“他二人一起,这真是极好!”我笑的如往常一般无二,就像听到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的名字一样表现的那么平常。
“刚还想要给他备什么礼好,就有人帮我们给免了,这下我方偏门可又省了一件宝贝。”
哪知盛行可不这么认为,他面色十分同情,“这礼我们都免得掉,你怕是逃不过。”
问茶和我对望,复又都看着盛行,问茶道:“星君此话何解?”
“聂容前边不是下界去了一趟吗?子恒觉得你应该没能尽兴,便求了天帝要特意将你也给一道带去,天帝已经准了,怎么样,感动吧!”
盛行手中光芒一闪,直接就丢给了我一本折子,鎏金封面,不是天帝批的旨意是什么。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剑的名字
打开一看,已是盖棺定论的折子,盛行说感动,确实感动,我感动的都快哭了好吗!
“聂容,你怎么这个表情?又不是叫你去作奸犯科。”
盛行哪里知道我在远离那人,趁我还未泥足深陷。
将折子递给问茶手上,我颇显烦闷的说:“可以不去吗?我还要和问茶学御云呢!”
“你要弗子恒的好意?”他显得非常吃惊:“他原本是要你高兴一下的,眼下看来倒不是这么回事了,那你就只能自己去和他讲了。”
盛行从来不会叫子恒不高兴,我泄气着道:“知道你由来都不会逆子恒的意,我自己去,再说方偏门本就穷,可不能单叫我出血。”
“也是,我们都省了,偏偏就你上下九连环似得。”盛行一脸洋洋得意。
问茶听后也笑说:“是啊!方偏门拿得出手的也就一些仙果和这个茶叶了,可惜子恒并不缺这些,再贵重一些的便是威越灵君赠给聂容的剑了,他由来宝贝的紧,搁在床里头碰都不让人碰,巴不得省了呢!”
跟聪明人讲话一定要学会抓重点,可叹这次我又没能抓住,只是一脸落寞的说:“问茶,你嫌弃我。”
谁知他轻描淡写的瞧了我一眼,口中径直道:“要不你现在告诉我们你那把剑到底叫什么?”
“不是叫战辉吗?”盛行显得有些疑惑了,“聂容当场取的呀!”
“是吗?”问茶勾起嘴角,视线略带压迫,“敢问它是如何写的?”
怎么说到这上面来了?我一向不爱撒谎,当即又想起了问茶说我搁在床里头,那上面被我用紫石嵌了一个徽字,他一定是看见了,我有些稳不太住笑脸,视线胡乱穿插在大厅各个地方。
“哦,难道不是我们先前所说的战辉?”盛行也看着我,似是十分感兴趣。
我预备去拿茶杯,谁知一看才知道问茶正在吹。他见我看去,便无奈的说:“那个字是你能取的吗?还用宝石镶嵌,若被人知晓,你那把剑可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份战书,你自问接的过紫徽仙君几招?”
“我压根儿没想那么多!”真不知道这把剑还能给我埋下麻烦,当即脱口而出,“那天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就觉得莫名奇妙的怕他,恰好你们说取个名字镇一镇,我就顺水推舟随口说的。”
声音越来越没底气,盛行神色恍然,已然猜到我取了何字,“原来竟是战徽,你取的是紫徽仙君那个徽,还在上面嵌了个字。”他忍不住对我赞许的点头,“聂容,盛行对你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并对于你给自己定的目标甘拜下风。”
看见他对我那无知者无畏的表情我尴尬的笑了笑:“有这么夸张?”
哪知盛行一本正经的说:“夸张!毫不夸张,紫徽仙君的实力如今天上地下无人能敌,可以这样告诉你,他的剑势九千可以荡平三界,虽说他从不跟谁真的动手。”
问茶也不怕吓我,他跟着道:“也就是说,紫徽仙君发起火来不止可以叫天下大乱,更能叫三界大乱,所以你最好是永远将你那把战徽藏好,兴许过个几万年能拿出来也未可知。”
“哈哈哈!问茶最后这面子留的还不如不留。”
盛行已经当场笑没了眼儿,我的心肝儿呐,颤的慌。
“喝口茶再说。”
不知不觉间,问茶已经吹好茶送到了我的面前。
盛行看着我们互动,自此仿佛有些怅然若失,看得我也跟着怅然若失起来,他的心事儿也麻烦紧。
到嘴的茶被我搁在桌上,故作波澜不兴的问,“眼下盛行刚回来述职,怕是还未到过惦琴吧,左右也无事,不若现在你陪我去一趟,我去同子恒说说,如果非是无法更改,那便需得添上问茶。”
盛行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一双眼这才又初放了些光彩,“那便却之不恭了!”
聪明的问茶选择不言不语,对我的提议既没表现出支持也没反对,末了才淡淡的说:“思虑周全,看来是准备往正道上走了。”
盛行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摆了摆,“有问茶玲珑心一片,聂容哪里会走偏。”
我紧接着道:“对呀!我一身正气都能把人给熏鼾了。”
三人一起大笑。
好些天不去惦琴,那金碧辉煌变得都有些刺眼了。
我抬袖掩了一下暖黄色光芒,盛行口中笑说:“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惦琴大门旁不巧地停歇了却霜的仙轿,而子恒正随着那一抹朦胧淡紫身影出了门口,他们不知为何相继停了下,只见却霜头也不回的牵起子恒的手,二人一起朝仙轿走去。
我们看见他们松开手说了些话,子恒竟一把抱住了却霜,却霜迟疑一会儿后终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他们都好到可以相拥告别的地步了,我低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