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西挑了挑眉,“噢,原来你是大哥的人啊,那我怎么不知道呢?”
允信:......
他其实很想说,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喊人,但是马上意识到这样很雷,又想说,你想干嘛?但是这样的话看起来好弱,实在是不想这么丢脸!
于是允信将头扭到一边,把眼睛闭上了。他做了这个动作后,又马上意识到这样也很弱~刚想再动作,那家伙就低下头,凑得很静,把呼吸都打在他的侧脸上,脖子上...
允信打了个颤,睫毛抖抖,睁开眼睛,那家伙笑了一下,捏住了他的下巴,吻了下来。
允信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挣扎起来,桌上的书一本本地掉在了地上,摔得“噼里啪啦”地响,捷西松开了允信,允信得到了自由,马上要走,结果,在地上看见了沈清的照片。
那一看就是从书里掉出来的。
原来,在李惊鹤的心里,他一直没有放下沈清。
原来,沈清说的都是真的。
允信怔了一下神,马上就快步跑走了。
陈捷西勾了勾唇,把照片捡了起来。
这个晚上,允信心中烦意滔天地踩着自行车回家,一路上好好的,结果快到家门口的那个上坡路段的时候,被两块砖头搁了一下,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他盯着那俩块砖,心中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地放在路中央的,太没品了。
牵着大狗,提着塑料袋子,装着苹果的裴知秋刚好经过,马上放下水果过来扶他,一边扶,一边帮他拍灰,一边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没摔着吧?”
允信的脸红了一下,因为裴知秋拍了他的|屁|股|两下,他看向裴知秋,裴知秋一脸正直。这下子,他不由得想,是不是自己多想了,裴知秋应该是在给他拍灰灰的吧。
“我没事了,谢谢了。”
裴知秋又帮他把自行车扶了起来,“我们一道走吧。”
允信点了点头。
到家里院子的时候,又对裴知秋说了声拜拜和谢谢。
裴知秋摸了摸他的头,“小信太客气了。”
允信身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因为不知道裴知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手轻轻擦过他的颈子,痒痒的。
自从上次脱衣服忘记关窗帘,允信便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他一进卧室,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掩饰。今天他再次关窗帘的时候,他微微皱着眉头盯着裴知秋家的那个窗户愣了一下,突然心头袭上一股危机意识。随后,又被他摇了摇头忘在了脑后。
他的房门被敲了敲。
一开门,是奶奶。
“这是奶奶存的钱给小信买的手机,小信以后要好好上学,成绩再有提高,奶奶还给你买东西。”
允信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了手机,“谢谢奶奶。”心里却下定了决心,以后挣了钱也要给奶奶买好东西玩,好东西用。
对今天陈捷西的恶行,本来是影响他一晚的睡眠的,但是奶奶暖心的行为又让他没有那么多负面心里了,这时候,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个救命恩人——姜亦深先生。
拿着新手机,允信找出名片,存了姜先生的电话。然后发了个短信:
我是虞允信,谢谢你救过我的命,这是我的号码,以后有什么要我做的,请尽管开口。
短信一发完,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觉得问了江芸怎么报答救命恩情,而她教他做的,确实很好用,以后,只需静待姜先生的指令了。
然后,姜先生回了一个短信:???
允信:......
姜先生居然把他忘记了,这这,这还没过一个月呢。。。
第8章 心
突如其来的死亡
姜亦深一巴掌盖在了小妹姜春宛的脑袋上,“又乱动大哥的手机,你自己不是有手机吗?”说罢将手机夺了过来,发现小妹给他回了个短信。
姜春宛一脸八卦地凑上来,“大哥,你救了人的命,这么厉害!这么说来,你不是成了那个什么虞允信的救命恩人了吗?那她是不是该以身相许啊!”
姜亦深听了摇了摇头,这时候,手机响了,他看到是那个发短信的号码打来的,便接听了,走直窗边才开口说话,“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小妹玩我手机。”
这边允信一听,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姜亦深忘了呢,“啊,是这样啊,嗯,这么晚打扰了,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姜先生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打这个号码就可以联系到我了。”
姜亦深笑了笑,听电话里的声音干净清亮,他从中听出一丝紧张和腼腆,想到姜春宛刚刚说的,不由得打趣道:“不是说好,你来想怎么报答我的么?刚才,我小妹可开玩笑说了,叫你以身相许呢。”
从手机里听到那头的笑声,允信莫名地红了脸,听见姜亦深的玩笑话,脸更是红得要滴出血来了。
“姜..姜先生...”
这边姜亦深已经笑够了,这才说道:“那天只是我的举手之劳,小虞不用放在心上,时间也不早了,你明天还得上学吧,早点休息。”
允信点了点头,见那边把电话挂了,便也把手机收了起来。
下雨了,地面都湿了,草木被雨水洗的幡然一新,允信打着伞出了门,母亲出去摆摊还没有回来,今天是难得的假期,他原本还在挣扎着要不要去帮母亲的忙,可是早上的时候,他起床晚了,母亲也没有来喊过他让他去帮忙,他便心安理得地继续睡了懒觉,起床后,吃了|奶奶做的早餐,现在闲下来了,居然无事可做,心中有点迷茫。
听着雨水落地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只是一步步地一边神思不属一边前行。风迎面吹来有点微凉,现在这个时间段,路上的人不是很多,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位置,还没怎么记事的小孩子在家里被老人带着,结婚的人在外奔波着,学生在上学,有假期就和同学们约好了一处一玩。
忽然,有三轮车子经过,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踩着三轮车拖着废品吃力地在雨中前行。允信的目光投到老人的脸上,那个老人的面相很苦皮肤灰暗且松弛得厉害,皱纹更是如沟壑般清晰,他戴着草帽,穿着透明的塑料一次性雨衣,这么老了还在奔波,允信有些叹息。心里想,也许他的儿女不孝顺,居然让他家里的老人做这样的事,又想,也许这是一个孤寡老人,他年轻的时候不会打算老了老了,还要这么可怜地过着。这俩个想法,允信更倾向第一种,如此又在那儿女不孝顺的上面想着,就马上想到了自己,他的母亲,在雨天里卖早餐摆摊躲城管如此辛苦的挣钱,他放了假却只顾自己睡懒觉,真的很不应该。
可是又想到母亲买早餐他很丢脸怕被同学们知道,他就开始恨自己了,也不明白母亲,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职业,她为什么非要找这么个事做,如此的不顾及他的面子。
允信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他肚子饿了起来,才发现,这条路,是去母亲摆摊的那条街的。既然已经来了,他便决定偷偷地去看看。
和母亲一起摆摊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如果生意很好的话,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母亲摊上的人不多,只是偶尔有几个人过来买,然后有人就跟风过来也买起来。
当允信看见他们班的沈清在他母亲摊上买早餐的时候,他赶紧找了地方躲了起来,然后,当他看见买了早餐的沈清朝着一辆银色|的豪车走去的时候,那车的车窗玻璃打下来,露出了李惊鹤的脸,此刻的他打扮如学校绝缘不同,很陌生,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显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因为李惊鹤没有明说跟他分手,他还存着念想,结果,此时此刻让他看见这个,他的心不住地疼了起来,也很愤怒,随后,又有些无能为力,他能做什么呢?他的目光看向了他还在忙碌的母亲。心情忽然平静了下来。
就让一切回到原点吧,只是以后不要再对李惊鹤有任何幻想了,因为,玩不起,而且也不能玩。如果他这种心思暴露了出来,他的母亲一定会很失望,她那么辛苦养大的儿子居然是个变|态。如果让旁人知道了,那些人言可畏,那些指指点点,让人戳脊梁骨的滋味,一定会将这个在社会底层坚强生存的女人压垮,他不会希望看到的。
他心里很苦,允信转身走进了一条小小的窄巷子哭了,雨越下越大,他的哭声被雨水身掩盖住了,难得的可以肆无忌惮。
好久,直到一双黑色的皮鞋走到他的身旁,允信微微地偏了偏开伞,红肿肿的杏眼奇怪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你怎么在这儿?”
那人递过一条白白的手帕,允信没由来地觉得有点难堪,他的脆弱丑态居然都被这人看见了,真的是很讨厌,可是见着他真诚关心的目光,允信还接过了手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忽然感觉头有些昏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
少年倒在了雨地里,伞落在一旁,雨水迅速地将他打湿了,显得更|诱|人了。
黑色衣服的男人把自己的伞收好,淋着雨从口袋里拿出手套戴好,然后,弯下身子,将允信的伞捡起来收拢,扔进了垃圾筒。再然后弯腰将淋着雨水的允信抱了起来,进了附近的一所小楼,去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