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过去了,河堤已经加固,水库也已初具规模,被救出灾民开始着手重建家园。
江待一牵着文惠羽站城楼上,望着远处,来往穿梭人们。
风吹起了文惠羽发丝,江待一抬手帮她拢好头发,“你看了这么久到底看什么?”
文惠羽扭头对他笑了笑,道:“我看你治水成果,看来治理水患也并非什么难事,这么就治好了。”
“是呀,只要会用钱,会用人,肯用心,谁都可以治得好这水患。”
“哟,你还挺谦虚”文惠羽夹了夹他鼻子,调笑着说:“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呢?”
江待一也笑着抱紧了怀里人,“你没发现还多着哩,容你以后慢慢发现,像挖掘宝藏一样。不过现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这城楼顶上风大,你这弱弱身体可受不得。”
文惠羽刚想驳他,说自己身子好着呢,就不争气打了一个喷嚏,只好认命点了点头,和他回去了。
回到了官府房间,两人正闲聊间,外面一个下人急急敲门进来,“江大人,朝廷里来人下旨了。”
江待一皱起眉头,“嗯”了一声,看了看文惠羽道:“我去去就回”便跟着下人一起出去了。
这回来下圣旨并不是总管刘公公,而是个年龄不大小太监,襄京离钱塘甚远,刘公公年纪和体力也折腾不起这么远路。
不管来宣旨是谁,跪了一院子大小官员都等着他宣旨,小太监见江待一来了,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钱塘水患已除,着令钦差江待一速回襄京复命,钦此。”小太监拖着长音把圣旨念完,对着跪前面江待一道:“江大人领旨谢恩呀!”
江待一举起双手接过圣旨,大声道:“谢皇上”。心里却冷笑,果然是召回令,皇上就这么迫不及待要召我回去吗?灾情刚稳定住就让我回去。
一干太监侍卫大摇大摆走了之后,江待一方站起了声,跪着众人也纷纷跟着站了起来。
江待一掂了掂手里沉甸甸圣旨,慢慢走回了房间。推开房门,关切声音如期而至,“怎么样?是什么旨意?”
江待一把手里明黄色圣旨递给文惠羽,“自己看吧”
文惠羽打开圣旨,看完后,呢喃道:“让你回襄京?可是回去之后你怎么交代这头事?”
江待一揉着眉心,道:“交不交代都是一样,皇上想让我交不了差,我便是怎么都交不了差。任我水患治理再好也抵不过我装傻蒙骗圣上,罪犯欺君大罪。”
“会这样吗?怎么说江家也是襄国响当当人家,公公又是手握重兵大将军,皇上不能说定你就定你罪。”
“呵~”江待一冷笑一声,“这世上除了皇上自己命,任何人命他眼里都是卑贱,都是任由他摆布。”
听他这么说,文惠羽慌了神,声音都有些颤抖,“那该怎么办?”
江待一把玩着手里茶杯,若无其事,轻飘飘说了句,“那就不回去了呗,回去也是送死,干嘛回去?”
“不回去”文惠羽重复了一遍,想了想,又急道:“那皇上派人来抓你怎么办?”
“那就把派来抓我人打回去”江待一又是轻描淡写一句。
“打回去?”文惠羽随即明白过来,咽了下口水,用量平稳声音说道:“那可便是谋反大罪了”
江待一站了起来,突然把这个正惊慌人带入了自己怀里,死死抱住她,似乎是想把自己身上力量揉入她体内,问道:“你怕不怕?”
文惠羽他令人安心怀里,摇了摇头,“不怕,只是担心你安危,也担心……”
“担心你父亲一家安全,是不是?”江待一松开了她,眼睛直直盯着她看。
文惠羽点了点头,“我确是有些怕皇上迁怒到爹”
江待一又把他拥入怀里,她耳际柔声道:“放心吧,我已经打点好了,安排好了人去接应岳父大人。”
文惠羽手轻抚上了他背,柔声说:“你做事一向是思虑周全,是我多虑了。”
第二日一大早,朝廷里来公公便来敲江待一房门,“江大人,我们该启程回襄京了。”
文惠羽一脸倦容打开房门,欠了欠身道:“我家相公染了风寒,再加上操劳过度,水土不服,就病倒了,郎中说得静养受不得颠簸劳顿,看来我们是不能跟你们一起回去了。”
为首小太监,为难搔了搔头,走进屋去看了看床上江待一,果然是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小太监焦急屋里走来走去,不停搓着手说:“这可如何是好?你这叫咱家如何交差?”
“咳咳……”江待一躺床上一阵剧烈咳嗽,颤颤巍巍伸出手,道:“我这身体从小就不好,出了远门又劳累过度就一病不起了,拖累了公公,真是对不住了。”说完又是一阵猛烈咳嗽。
小太监想了起来这江家少将军是个病秧子,从小就是闭门家养病,只得连忙摆手道:“得得,江大人您还是先歇着吧”
这江少将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小太监急一脑门子汗。
文惠羽走过来,递过一杯茶给小太监,说道:“这位公公,我家相公现确是赶不了路,先等几日,待我家相公病情好转一些再启程吧。”
小太监喝了一口杯中茶,点了点头,无奈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说完就放下茶杯,走出了屋子,带着门口手下和侍卫回去了。
见所有人都走远了,江待一便一下子掀开被子,下了床。
“待一,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拖着?”文惠羽问。
江待一坐了下来,单手扶额说道:“先拖着,父亲正调兵,为他多争取些时间,还有就是,我要耗皇上等不及了,直到他下旨派人来剿杀我。”
文惠羽也他身边坐了下来,握住他手,问道:“我们一定要走上造反这条路吗?”
终究还是养深闺千金小姐,再有才学也是少了些胆色,对于造反这种叛逆事,心中难免惴惴不安。
江待一反握住她柔软手,直直看着她,一双眼睛射出精光直抵人心房,“还记得我跟你说我无忧谷学艺事吗?”
文惠羽点了点头,说:“记得”
“我无忧谷学有很多,包括起义和治国,当我第一次接触到《盛世政要》这本书时,我也曾不解问师公,我为什么要学这些,这些本不应该是将军需要知道,可师公只告诉我,你要知道。”
文惠羽抿了抿嘴唇,说:“你从小就被这么训练,看来公公是早有反意,只是缺一个适当时机”
“是,是缺一个适当时机,我知道即使是现也不是适当时机,但现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皇上一定要除掉我,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与他拼个你死我活。”江待一握紧了拳头,发了狠说。
文惠羽用另一只手轻轻掰开了他紧握拳头,低着头说:“我从没见到这样你”
“这样我?”江待一挑眉问:“说说看这样是哪样?”
文惠羽蹙眉答道:“现你浑身透着危险,野心很大,不像平时温和内敛。这样你我觉得陌生,离我很远。”
江待一抓起她手放自己心口,说:“你还感觉我离你远吗?我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你身边,不要胡思乱想。”
文惠羽环上他腰,倒他怀里,耳朵贴他心口上,听着他心跳声,缓缓道:“这声音听着让人心安。”
江待一用下颌蹭了蹭她头发,“那就听着,这声音你永远有听。”
文惠羽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好,那我就一直听着,我不叫停,它就永远不准停。”
江待一拢了拢怀里人,静然应道:“行,我听你,你不准它停下,它就不能挺。”
文惠羽满意点了点头,便一直窝江待一怀里静静听着他心跳声。
☆、53兵临城
又过了五日,江待一“病情”丝毫没有好转,急来下旨小太监是团团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后只得带着自己人垂头丧气回了襄京。
这些人一走,江待一病也好了,每天和章影吟吟诗,和李靓练练功,和文惠羽调**。所有暗涌就这看似平静生活中悄悄进行,章影还满心欢喜等着江待一给他记上一功回去好迎娶他公主殿下,可他生活轨迹已经不知不觉间悄悄改变了……
皇城皇帝寝宫
“啪”一声,皇帝怒拍了一下龙案,“病了?我看这个江待一分明是不敢回来见我”
跪地上小太监,怕直哆嗦,生怕皇上他老人家迁怒到自己身上。
侧立皇帝身边刘公公,垂首恭敬劝道:“皇上,请息怒”又转转身对跪地上小太监说:“小连子你也舟车劳顿累了好几天,就先下去休息吧”
小连子连忙叩首谢道:“多谢刘总管体恤,小告退”便躬身退出了大殿。
“咳咳……”皇帝被气得一阵猛咳,刘公公连忙将桌边参茶双手奉上,“皇上,龙体为重,何必跟一个将军家不争气儿子置气。”
“不争气儿子?”皇上稳了稳气息,冷笑一声,“你真以为他是个简简单单纨绔子弟吗?”说着,将几本奏折挑出来扔桌案上,“钱塘发回来折子,你自己看看吧”
刘公公小心翼翼拣起桌上奏折,打开翻看,仔细看完后,不自觉眉毛上扬,“没想到这江待一还有两下子,朝廷没有拨款情况下还能江水患处理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