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待一别扭的转开脸,为缓解尴尬的气氛,故作轻松的说:“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水姑娘该不是要恃强凌弱吧。”
水清轻笑一声,“你这话听着,好像是我在调戏你?”却并没有松开他。
江待一见她没有动作只好自己用手臂隔开两人,“该说的话,我早就已经说过了”。
“我水清从不轻言放弃,就算做不到一击即中,也要全力以赴。”水清灼热的眼神直接对上他的,认真的说。
江待一冷静道:“可我觉得做事情是要计算成本与结果的,如果成本昂贵又明知不会有好的结果的事,还是不做的好,免得白费心力。”
“我不是商人,不会计算成本与结果,我只会不惜一切代价做我喜欢的事情。”
深夜的孤男寡女擦上暧昧的火花,并不都是*的结果,也可能是一盆凉水淋灭所有的希望。
江待一的眼神里是君当做磐石的坚定,“水姑娘的恩情我铭感五内,等我救出我娘子,就是水姑娘要回我这条命,我也绝不犹豫。”
听到江待一说娘子两个字,水清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想了想说:“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又没有任何用处。这样吧,你我打个赌如何?”
江待一扬了扬眉,“什么赌?”
“留我在身边,我赌你会爱上我!”
“如果水姑娘想留在江府,当然可以,我永远欢迎。”江待一巧妙的避过暧昧不清的字眼,用客气又疏远的语气答道。
“留我在身边,还要答应我几件事。第一,这名字,你就不要再叫我水姑娘,叫我清。第二,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第三,每天都要跟我固定在一起一个时辰,哪怕就是发呆也行。第四……”水清转了转眼珠说:“想起来再告诉你。”
江待一思量片刻说:“你要我做的事,我应该尽力而为。名字就是个代号,叫什么也无妨,第一点我可以允你,至于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只喜欢惠羽。但这第三点不行,一个时辰太长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我还要救惠羽呢。”
“你!怎么跟我在一起就叫浪费时间,你现在什么也做不了,闲着也是闲着。”水清峨眉紧蹙,满脸的不悦。
“我虽然算是个残废,但我却也没有闲着,正好有足够的时间纵观全局,分析局势,我已经做了不下十个的部署。如果你一定要我陪你就一盏茶的时间吧,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江待一的眼底沉沉的,像是蕴着波涛暗涌的一片海。
水清冷哼一声,“一盏茶就一盏茶,这样,到你输的时候就心服口服了。”
江待一提醒道:“如果我都照着做了,你还没有办法让我爱上你,就算你输。你我之间再也不要提及类似事情。”
“好!”水清爽快的答应了,“我水清说一不二,决不食言。”
“那总要有个期限吧”
“在你那个文惠羽回来之前”。
江待一点了点头说:“好,那既然我们都谈好了,请水姑娘不要挂在我身上了。”
“错了,是清!”水清呼了一口气,趴在他的耳朵上说。
又热又痒的感觉让江待一打了个哆嗦,无奈道:“好,清儿,你起开吧”。
水清银铃一般的笑声响起,慢慢的从他的身上移开,站回了地上,“这还差不多,你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呼……”江待一瘫软在床上,长出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吓死我了!看来还是要快些救惠羽回来,早点结束这无聊的赌约。”
☆、第102章 回襄京
“都不要命了是不是!”郭天放摔了一地的碗碟,大发雷霆,堂下跪了一地的瑟瑟发抖的下人。
自那一日,大败而而归后,郭天放被逼无奈退出了江州全界,退于黄州与江州的交界处。正愁没地方发火的郭天放把矛头指向了膳食,“这都是什么东西?这样的东西竟也敢拿来给本太子吃!你们这些奴才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子吗!”
跪满地的人哗啦啦的拼命磕着头,嘴里不停念着:“太子殿下息怒,太子殿下息怒”。
郭天放随手抓起一个白瓷碟重重的向人群砸去,运气不好的一个厨娘,额头被砸的鲜血直流,却不敢吭一声。
郭天放的眉毛全部竖起,怒道:“息怒?你们让我怎么息怒!”
下人们头垂的更低了,恨不得把脑袋都钻进砖地里。郭天放瞥了一眼唯唯诺诺的下人们,扫兴的摆了摆手手,滚!都给我滚!”
下人们如释重负,都骨碌碌从地上爬起,一溜烟就不见了。
文惠羽的心境就大不相同了,知道江家打了胜仗,心里的喜悦都快要溢出来了,拼命绷着,才看上去平静如常。
夜里,醉醺醺的郭天放,莽撞的闯进了文惠羽的房间。本来刚躺上床打算睡觉的文惠羽一惊,讨厌的酒气钻进鼻翼,杂乱的脚步砸在耳上,这样肆无忌惮的人,除了郭天放还有谁。文惠羽并没有起身,而是装作熟睡的样子。
“哦?睡下了”郭天放不知道是问她,还是自言自语。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打窗叶发出的细微声响。
被晾在一边的郭天放并没有走开,反而过来坐在床边,垂着头说:“我就要回襄京了,但却很不甘心,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让那个来路不明的老头给搞砸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那个姓江的都这么好运!”郭天放满身的酒气,满腹的牢骚,继续忿忿不平的说:“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我的那些皇弟们趁我不在就搞些小动作,就在昨日,我收到急报,父皇病危,我要速回襄京,主持大事。你……你随我一起回去吧。”
虽然像是在询问,可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冗长的沉默后,郭天放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知道你没睡着,你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就动身回襄京。”顿了一顿,暧昧不清的说:“反正就快回去了,我也不差这几天了,就先回去了。”
文惠羽伪装的手法并不高明,轻颤的长睫毛,暴露了她凌乱的心情,郭天放怎么会看不出来。
等到确定郭天放离开的时候,文惠羽霍地从床上坐起,散乱的头发,紧蹙的娥眉,无不写满担忧。回襄京?离待一越来越远了……我该怎么办?文惠羽在心中问自己。
钱塘江府
“你怎么回来了?是惠羽出什么事了吗?”在夜色的笼罩下江待一,想浑身披了一层神秘的黑纱,眼神好……阴郁。
“不是,少夫人她很好,郭天放并没有对少夫人做什么,主子可暂且放心。”
永远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是鬼魅所独有的,鬼魅正垂首站在一旁,恭谨的答着话。
江待一可从来都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在意识到失去惠羽后,就及时的叫鬼魅召魅影组全体去盯着,暗中保护,等到合适时机,把文惠羽救出,但前提是必须保证文惠羽的安全。
江待一松了口气说:“那就好,那就好。”
“主子,您身边不能没有人,不如让鬼风他们几个留下吧,我要那么多人也没什么用,还容易暴露。”
江待一沉吟片刻,“也好,那你就挑几个得力的,余下的就留我身边。你在那边要当心,隐藏好身份。”
“属下明白,这就去办,告退。”鬼魅得了江待一的允许,就又悄无声息的隐于黑暗中,无影无踪。
眼见襄军有衰败之势,正是反击的时候,江待一双眉紧锁,在黑夜中静静思索。可他千算万算,算不到一向好大喜功的郭天放这次会这就么灰溜溜的回去,而且还回去的这么快。
第二天一大早,郭天放就下令全军撤退,返回襄京。打起仗来不怎么样的襄军,回京倒是麻利的很,全军火速行进。
当江待一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牙都快咬碎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他带惠羽走!当即派李靓带大军去追,可郭天放也不是那么蠢的,早就在黄州做好了布防。
李靓在黄州被拖住,郭天放则一路北上,一慢一快,怎么追的上。
江待一在府里如坐针毡,好恨自己不能上前线,当得到没追上郭天放的急报时,一时急火攻心,吐出一大口血,昏厥过去。
等到江待一醒来的时候,恍惚中竟然看见一身粉色纱裙的文惠羽正一脸焦急的看着他,带着沙哑无力的声音说:“惠羽,惠羽,是你!我好想你!”
她愣了一愣,随即冷冷道:“我是水清”。
江待一用力的眨了眨眼睛,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水清,有些泄气的说:“原来是你,你怎么在这?”
水清看他那副大失所望的样子,心里凉凉的,“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要总这么劳心伤神,你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拿什么去救别人呢?”
江待一在背后垫了一个软垫,靠在床头坐起来,眉毛像收了鞘的剑,毫无锋芒,“说的是,我连自己都顾不上,难怪会输。”
“也不至于这么悲观,你的形势还是很好的,收复失地并不难。”
江待一摇头道:“说来惭愧,我现在想的只是就惠羽回来,至于打仗的事,不急于一时。”
水清轻哼一声,“作为女人一定很想有你这样一个丈夫,作为士兵却不想有你这样一个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