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室就亲上了,啧啧,阿慕,这真不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罗一慕道:“别胡说。”
关绪嗤笑,“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不清楚么?别扯什么没亲上,我再晚进去一秒钟,你和那小妞就得干柴烈火了,不过给你留面子,你还真当我是睁眼瞎?”
罗一慕没说话。
关绪笑吟吟又问:“阿慕,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罗一慕很快眯了一下眼,随即扯开一点蔑笑,冷声道:“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我可要动手了。”关绪的笑容变得不怀好意,“那小妞叫简令是吧?一看就是个小辣椒,正对我的胃口。”
罗一慕闻言,眉头立刻压了下来,在黑暗中睁开眼,头转向驾驶座的方向,虽然她什么也看不见,关绪还是切实感受到了她飞过来的眼刀子。
“嘁,骗你的。”关绪讽刺地笑道,“口是心非,罗一慕,你连对自己都这么虚伪么?”
罗一慕收回眼神,沉默。
关绪和罗一慕是发小,不过比罗一慕小两岁,两家父母都定居国外,是邻居,她们从小就能玩到一块去,后来罗一慕突然回国,连声招呼都不打,关绪没问,但也猜出来是为什么,后来关绪的爷爷病重,她父母的事业都在国外抽不开身,只能关绪回来照料,顺便把关家的生意从爷爷手里接手过来。
要说罗一慕和关绪也挺有缘,从小一块长大,性格相投,还都喜欢女的,不过关绪比罗一慕长袖善舞,人缘也比她好得多。
曾经有熟知她俩性向的朋友开玩笑,说她俩既然都喜欢女的,又都那么漂亮,肥水不流外人田,干脆两人在一块得了,当时二人都在场,闻言互看一眼,随后都在对方脸上看到铁青色,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惊吓。
“算了。”关绪当时失笑,摆摆手说:“每天对着一个我自己就已经够倒胃口了,跟她在一块儿不等于再来一个我么?两个我还不得把我逼疯了?就算喜欢女的也不能是个女的就行吧?”
罗一慕点头,表示同意。
按关绪的话来说,她俩骨子里太像,做朋友还行,做情人?还是不要互相折磨的好。
关绪打着方向盘,在一个十字路口处右转,想起什么,又说:“周六罗世森寿宴,你去不去?”
罗一慕表情很淡,“去,我父亲上礼拜捎信说了。”
“自从攀上了徐家的门路,他这些年也算顺风顺水了,连带着罗家一块鸡犬升天,就是命不好,唯一一个宝贝儿子前几年出车祸,瘫痪了。”前方路口红灯亮了,关绪缓缓踩了刹车,平稳停在白线前,又说,“仅有的继承人成了废人,难怪这回罗世森肯把外头怀了孕的情妇接回罗家,估计是想再培养一位继承人出来。”
罗一慕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三八了?”
“我这不是怕你闷得慌,讲两个八卦解闷么?再说,你怎么着也算罗家人吧?”
罗一慕的爷爷和罗世森的爷爷是兄弟,年轻时一起创业,后来因为利益问题俩人闹掰了,从此分家,罗一慕的爷爷出走打拼,算是脱离了罗家,再后来罗一慕的父母定居国外,更加没了瓜葛,只不过两个老爷子到老都懊悔兄弟阋墙,和解了,两家人这才又开始互通电话书信,其实后辈都不熟了,等老爷子一过世,除了每年年节礼节性的电话问候,压根没有别的来往,不过罗一慕既然已经回了国,于情于理,去给罗世森贺寿也是应该的。
罗世森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当年罗一慕孤身回国,他还亲自派车去接,问罗一慕要不要搬回罗家去住,不过被罗一慕拒绝了,罗家的背景罗一慕回国前已经有所了解,看着光鲜,内里就是一本不清不楚的烂账,罗一慕不屑为伍。
闲聊几句,罗一慕已经到家,关绪刚停车,灯都没来得及打开,就听见罗一慕手机的来电震动,关绪开了灯,好让罗一慕看清来电显示,也很好奇这么晚了谁会来电,瞥了一眼,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又看罗一慕,她看清来电显示的一瞬间眼神稍变,嘴唇也动了动,关绪瞧她表情一下就猜出来是谁,笑道:“那小妞?”
罗一慕皱眉,不满,“她有名字。”
“你不是不喜欢她么?我怎么称呼她你介意个什么劲儿?”关绪戏谑,“还不快接?待会儿系统要自动挂断了。”
“今天谢了,回见。”罗一慕说着解开安全带,抱起自己的书下了车,带上车门,这才按了绿色通话键。
“有事?”罗一慕问。
“你知道我是谁?”电话那头的简令惊喜。
第12章 不合适
“简令。”罗一慕说。
刚才简令对关绪做自我介绍时,罗一慕在一边听到,有心记了下来。
“没错,就是我。”简令今天以前从未跟罗一慕说过自己的名字,听罗一慕把自己姓名一字不差叫出来,就知道自己和关绪说的话她当时也听进去了,为罗一慕对自己出乎预料的关心而心情愉快,被关绪半路截胡的事都没那么介意了,嘴角微微翘起,声音也变得轻快起来,“看来连我的手机号码你也记着呢,慕慕,你对我可真关心。”
“你有事么?”罗一慕问。
简令说:“有事。”
罗一慕不作声,等着她说事,只听她道:“你到家了么?”
“刚到。”罗一慕答。
“上楼没有?楼道里有没有灯?需要爬楼梯么?晚上光线暗,你当心一点,对了,睡觉前一定要检查有没有反锁门……”
凭罗一慕和简令只见三面的关系,简令这些细碎的叮咛显得很唐突,罗一慕直接打断她,“还有别的事么?”
简令顿了顿,后面的絮叨没再说下去,只答:“有。”她握着手机,眉眼柔和下来,仿佛隔着电话线看到了罗一慕的容貌,对着听筒娓娓说话,像在罗一慕耳边低语,“慕慕,今天的问题,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给我答案。”
声音通过无线电波的传输,轻轻搔着罗一慕的耳膜。
今天的问题……罗一慕眉心微动,想到一个小时前,简令在她耳边问了三遍,她对她是喜欢还是讨厌,纠缠不休,一定得得出个答案来不可。
罗一慕没说话,直接挂了简令的电话。
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之前还有点尝试的心思,经过这晚,罗一慕已经确定了她和简令的不合适,没必要浪费时间。
罗一慕年纪不小了,即使动了心,想找的也是个和她一样安定,愿意一起过日子的人,而不是简令这种玩心未定的小年轻。
简令想找个打发空窗期的床伴,而罗一慕要找的是终身伴侣,二人目的不同,再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
关绪的车没开走,一直等着看戏,见罗一慕挂了电话,才朝她按了下喇叭,放下车窗玻璃,调侃道:“好歹也是个小美人,你对人态度好点。”
罗一慕眉头蹙得极深,在眉心留下几道明显的沟壑,不耐,“你怎么还在?”
“行,我走,不在你旁边碍眼。”关绪嘲笑她,“真是恼羞成怒、卸磨杀驴。”还是自觉踩了油门,一转眼驶离罗一慕的居住地。
……
罗一慕和关绪离开之后,简令再在教室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差不多和她们前后脚的功夫离开的,沿着大学校园里的林荫小道慢慢走回网吧。
津岭大学校园景色出了名的优美,湖光山色亭台楼阁全齐了,简令回家的那条小路两边种着垂柳,还有一条人工小溪,光线又暗,是很多年轻情侣的幽会圣地,一路上全是成双入对的小情侣,还有好些仗着溪边光线昏黄,坐在柳树旁的石凳上大胆拥吻,简令触景生情,想起自己今晚那个差点成功又夭折的吻,天时地利人和,全怪一个关绪,突然跑出来捣乱。她低头踢开脚边碎石,心情郁闷。
简令走得慢,从大学回网吧顶多七八分钟的路程,她愣走了一刻钟,回到网吧时员工跟她打招呼,她有气无力地应了,说了句辛苦了,再没多的话,垂头丧气回了二楼自己卧室,搞得两个交接班的员工议论纷纷。
“哎,令姐这是怎么了?从没见她郁闷成这样的。”
“看那样像失恋了。”
“不会吧,令姐失恋什么样我见过啊,从来都是心情愉快笑眯眯的,哪像今天这么没精神?”
“那谁知道呢,算了工作了,老板的事我们哪敢瞎猜。”
……
简令直挺挺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天花板,目光却很涣散,没有焦距,一看就是神游天外,她躺尸五分钟,想着罗一慕大概到家了,掏出手机打电话跟她问候,没报什么希望,谁知罗一慕不仅接了她的电话,还能叫出她的名字,喜出望外,之前的郁闷霎时间烟消云散,从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洗澡,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去了,还在浴室哼起了歌。
这要让她之前那些前女友看到,非以为她中邪了不可,什么时候见简令这么傻笑过?
有了罗一慕晚上一通电话,简令这夜睡得非常好,梦里净想美事,还终于实现了亲罗教授的小嘴儿的愿望,只可惜刚要轻解罗教授的衣衫,门外响起了该死的敲门声,把她的美梦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