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令嘴角抽了抽,坑姑啊这是。
说说笑笑冲淡了些离愁,登机之后,罗一慕长舒一口气,“总算能回家了。”
“是啊。”简令对罗一慕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笑得灿烂,“而且圆满达成目标,满载而归!”
罗一慕看看她包着纱布的胳膊,不明白这算什么满载而归。
……
外面纵有千般好,也比不上自己家里舒服自在,到家之后简令直接往沙发上一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惬意地把脸埋进靠枕里,深吸一口气,长呼出来,“还是家里好啊。”
罗一慕在她身后呵笑,顺便摆好她在玄关处踢散了的鞋。
简单下了两碗鸡蛋面吃了,两人回卧室里睡觉补眠。
在外面都没能好好亲热一回,回到家里简令就有点忍不住了,还没上床手就不老实,拉拉扯扯地要脱罗一慕的衣裳。
“手伤。”罗一慕压着她提醒。
“没关系,不是还有一只么。”简令舔着嘴角坏笑,“再说只是手坏了,又不是那啥功能缺失……”说着说着就跟蛇似的缠在了罗一慕身上。
罗一慕没抵住她的诱惑,大白天的就由着她弄了,断断续续的,直到太阳挂在了西边,才懒洋洋地下床。
她们屋里还挂着之前简令给打印好了装在相框里的“结婚照”,简令大剌剌地仰躺在床上,突发奇想,准备把卧室重新装修一下。
“你想装成什么样?”罗一慕问。
“首先,得把四面墙,还有地板和天花板都换成镜子。”简令趴在罗一慕背上,低低地笑。
就差把不怀好意四个字写脸上了。
罗一慕也乐了,“你倒不怕半夜起床把你自己吓着。”
“对哦……”简令苦恼地皱眉,不一会儿想出了新主意,“那就把镜子装成可拆卸的,怎么样?”
“这么麻烦。”罗一慕给她出谋划策,“你直接把隔壁衣帽间改成镜子房,又方便又实用。”
“隔壁衣帽间还用改么?现成的落地大穿衣镜!”简令拉着罗一慕,又钻进了衣帽间里。
晚饭不知什么时候能吃上了。
第90章 黑发
回到津岭之后,简令的手臂烫伤一天天好转,她和罗一慕的生活也重新步入正轨。
她们俩人的生活很简单,简令在津岭大学旁边的教育机构报了一个基础课补习班,白天罗一慕在大学工作,简令上课,下课后简令去罗一慕的办公室找她,和她一起回家。
有时候罗一慕还在上课,简令就在她办公室等她。
有眼尖的同事发现了罗一慕和简令的左手无名指上带了相同款式的戒指,打趣地问她们是不是结婚戒指,罗一慕点头承认,同志震惊得合不上嘴巴,过了不到一个星期,整个法学院传开了罗一慕结婚的消息,结婚对象还是个女人。
罗一慕的侄子罗勤,法学院本科在读学生,看到校内论坛上被置顶的这条帖子,后面飘着“hot”字样,不屑地撇嘴。
切,自己早就知道了,不就结个婚么,大惊小怪。
……
烫伤愈合的那几天,简令的日子不大好过,手臂痒得厉害,老想伸手去挠,每每手刚抬起来,罗一慕立马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喝止住她的动作,“不许碰!”
简令吓一跳,嘴角向下撇,惨兮兮地说:“可是我手臂好痒啊,慕慕,难受死了。”
“痒说明快好了,再忍两天。”罗一慕走过去,手上拿着一个冰袋,蹲在她旁边,放在她的伤口上冷敷,暂时性止痒。
开始还有点用,时间长了手臂习惯低温,再次痒起来,简令忍不住,偷偷伸手去抓,罗一慕发现了,把她两只手都捆在怀里,无奈地安抚她:“乖,再忍几天。”
简令被她反剪在怀里,双手都动不了了,哼哼唧唧,干脆右半边胳膊在罗一慕身上蹭,缓解愈合期的让人发疯的烦躁。
痛还能忍,可是痒真的忍不了。
蹭着蹭着罗一慕也有点受不了了,捏住她的下巴,半强迫地让她仰起头,从后面与她接吻。
后来也不用罗一慕箍了,简令挣扎着,自己在罗一慕怀里慢慢地安静下来,腰骨也软了,双臂主动缠上罗一慕的脖子,身体也就着接吻的姿势扭转过来,跨坐在罗一慕腿上,搂着她亲。
右手臂上正在愈合的伤口也不觉得痒了。
这的确是个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就是几天下来,身体有点遭不住,简令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
……
简令加了萧桐的微-信,萧桐答应替她设计婚纱,第一版设计稿出来的时候,发给简令看。
不是一般的西式婚纱,反而有点古式婚服的味道,入目就是鲜亮的红,衣领参考了旗袍款式,圆领盘扣,非常勾勒身材,至腰线又向下撒开一圈层层叠叠的摇曳裙摆,半分体的宽袖,香肩半露。
精彩的是后面的大片露背设计,叉一直开到了尾椎。
足以让罗一慕漂亮的背部线条一览无余。
太轻挑了,完全没有一件婚纱应该承载的庄重。
简令看了眼设计稿,又看看带着金属边眼镜坐在沙发上看教案的罗一慕——这人即使在家里也这么一丝不苟,衬衫的扣子系得端端正正,一直扣到领口的那一颗。
萧桐发过来的这件婚纱设计稿,和简令理想中完美的婚纱不谋而合,她的想象里,罗一慕就适合穿这样的婚纱。
平常冷静自持的教授,宛若一朵高岭之花,让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把她摘下来,撕碎她高傲的表象,抚摸她,亲吻她,让她羞涩地闭起眼睛来。
简令血脉偾张,迫不及待地和萧桐语音通话,敲定了修改细节,快挂断的时候才问萧桐,这个设计是从哪里来的灵感。
萧桐在电脑屏幕前恍惚了一下子。
她想起了那天夜里,冰冷的月光下,罗一慕流着泪的脸。
萧桐很早之前就不做设计师了,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只因为她生命里的某一刻,心中那个源源不断迸发灵感的源泉突然枯竭了,没有丝毫的预兆,突然之间,萧桐脑子里空荡荡的,干涸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想不出来,所以她只好隐退。
之后十年,竟再也没设计出一件作品。
萧桐不答应简令的请求,也是这个原因。
天知道呢,她心底那个干涸的泉眼,某个不经意的时刻,居然好像又活了过来,让她手痒难耐,很想重新握起笔,勾勒点什么。
正好是看到罗一慕哭的那一刻。
最冰冷的脸孔,最火热的心。
冰与火会碰撞出什么?会爆炸么?还是会化为一团什么也抓不住的水蒸气?
萧桐心底里已经十年没有这样的好奇心了,那一刻,突然很想知道。
于是这件礼服应运而生。
拘束与放纵,性感与端庄,罗一慕会表现出什么?萧桐也很期待。
……
简令把设计稿拿给罗一慕看。
罗一慕扫了一眼,有些惊诧,“这出自萧桐的手笔?”
“好看吧?”
罗一慕点头,心底有点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真看不出来,萧桐看上去古板严肃的一个人,竟然能设计出这么……改用什么词呢?大胆?前卫?夺人眼球?
总之这个设计稿看上去真是一点也不萧桐。
很快简令那件礼服的设计稿也出来,相比罗一慕的来说庄重典雅了不少,同样采用正红色,完完全全复古的正统交领,三层结构,里衣、中衣、外袍,看上去就很正式,这才是该出现在婚礼上的礼服的样子。
罗一慕觉得很好看,简令却摸着下巴,不知想写什么。
“你不喜欢?”罗一慕问。
“倒也不是。”简令说,“设计是很不错,可是有个致命伤。”
“什么?”罗一慕好奇了。
“不好脱啊……”简令遗憾地说。
罗一慕:“……”
别说,还真是致命伤。
毕竟洞房花烛夜,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宽衣解带这种小事上。
……
七月份,津岭大学正式放暑假,罗一慕清闲下来,简令的护照也办妥了,两人开始着手去罗一慕父母那里的计划。
简令出过几次国,不过去的地方都很近,新马泰、日本之类的,而且玩的都是热门景点,国人、华侨什么的比当地人还多的地方,只要会说中文就丢不了,这次去的地方太远了,直接远到了太平洋对岸,纵使简令向来胆子大,临出发时也有点发怵。
“慕慕,下飞机之后你得牵着点儿我,千万不能松开我的手知道么?我英语很差的,基本就会个‘HowareyouI\'mfine,thankyou.Andyou\',而且我听说美国警察都是废物,万一我走丢了,估计被人卖了还得帮别人数钱呢……”
罗一慕听她越说越离谱,乐了,“你不是挺喜欢看美剧么?怎么英语水平还这么糟糕?”
“谁说看美剧就得懂英语啊?我□□有万能的字幕组!字幕组你懂么?照你这个逻辑,那我看泰剧是不是还得懂泰文啊?看岛国最新DVD难道我还得懂日文?”
“那种片子不就两句话么?”罗一慕笑得坦荡荡,“第一句‘雅蔑蝶’,第二句‘一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