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睡前施聆音给顾朝阑看了她这边的婚宴客人名单。
顾朝阑大概看了一遍,点头说可以,随即躺下准备睡。
“你就不怕我把我的小情人偷偷带进婚宴来吗?”施聆音问她。
顾朝阑背对着施聆音“你敢带就来。”
施聆音道“那可得再加一页纸才写得下。”
顾朝阑不理她,施聆音自讨没趣,也安静睡了。
5月11日。
顾朝阑有事,一早出门。
施聆音闲着没事,就拿了把剪刀,去花园里挑花。
顾朝阑的花园由十个机器人打理,整个花园精致宏大,绿植遮天,又舒朗自然。
花园外则是大片按品种和颜□□分的花田。每一块花田都修理成十分严整的长方形,边缘的花枝剪得整整齐齐,一眼看过去平整开阔,很是悦目。
施聆音在花园里发现一个下沉式庭院,庭院角落里钟了一簇冷清的白色镶边大丽花。
就是它了。
施聆音剪了几支花,二号忽然过来说有客人来访。
“谁?”施聆音剪下一支花,拨弄着柔嫩花瓣。
二号道“您父亲。”
施聆音指尖一顿“他一个人吗?”
二号“三个人。”
施聆音转着花支,明朗阳光从高大的大丽花花枝间照下,在她脸上投下明暗斑驳的光影。白色的大丽花举在她胸前,身旁是蓬勃茂密的白色花丛,而她一席红裙,比花更明艳动人。
“请过来吧。”施聆音说,“然后给上将发信息,报备一声,就说……我养父施尚词来访。”
二号道“是。”
施聆音接着剪花,剪好就放在一旁的玻璃茶几上。
十几分钟后,她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
“这花开得真好啊。”施尚词跨进庭院就笑呵呵地说,“大丽花,名花啊。”
施聆音没回头,把自己拨乱的叶子整理好,她对二号说“去泡咖啡。”
二号领命离开。
施聆音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施尚词,以及他身后的两个人。
一个和施聆音一样,是被收养的omega,名叫施青墨,另一个是施家的老佣人,陈叔。
施聆音垂着眼睛去整理她剪好的花,漫不经心道“您怎么来了?”
施尚词走近,直接在施聆音身旁的藤椅上坐下。
施尚词刚过百岁,是个体格干瘦的alha,一脸正气,总是眯着眼睛很和善的笑。
“我怕你受委屈,过来看看你。”施尚词笑眯眯道,“昨天你好像带顾上将回你家了,怎么不和我说声,我好去送送你们。”
施聆音道“只是回去拿东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麻烦您。”
她收起所有的花,看向施青墨,微微一笑“青墨,坐啊,别客气。”
同为omega,施青墨就生得柔软白皙,低眉顺眼,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我很可口好欺的气息。
施青墨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下。
施尚词道“从小就只有青墨和你关系好,青铭和聆雪就同你就没这么和气。”
施青墨,施青铭,施聆雪,施聆音,他们四个同时间被收养进施家。施聆音排第二。
施聆音专心整理花枝,不接他的话。
施尚词说“听说你需要人照顾你起居,我把陈叔带来了,留给你用。”
施聆音笑了一下,抬眸,嘲讽尖锐道“你想让陈叔帮你监视我,还是顾上将?”
施尚词脸上和蔼可亲的笑容变都没变一下,还是春风和煦的样子“聆音,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留个人给你,都是为你好。”
施聆音道“那好啊,你把青墨留给我。”
施青墨不安地缩紧身体,低着头一声不吭。
施尚词笑道“青墨胆子小,照顾不了人的,你别闹了。”
施聆音挑着嗓音哦了一声,道“我忘记了,青墨现在是你的人了,离不开你。”
施尚词皱了一下眉。
施聆音把花束整理齐整,握着参差不齐的茎干,再拿起剪刀。
“我既然离开了施家,嫁给了顾朝阑,那我现在就是顾朝阑的人。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父亲您还是别把手伸得太长,管那么多不该管的事,免得啊……”她说着话,咔嚓一刀剪掉所有过长的茎干,“倒惹一身腥。”
第9章
施尚词看着施聆音,突然扩大了笑容,露出整齐牙齿。
“青墨,”他说,“你去附近转转,我有话,要单独和聆音说。”
“好的,父亲。”施青墨听话地很快离开。
施聆音抱着花,握紧了剪刀。
施尚词站起身,背着一只手,打量茶几旁的这丛蓬勃茂盛的大丽花。
“顾上将的战舰失踪事件,一直被怀疑与曼得拉有关,因为当时顾上将最信任的指挥官,是高宁行,曼得拉组织最活跃的代表人物。”施尚词笑眯眯地看着花,“那个女孩我也见过,以前你念书的时候,总是和她一块玩,她是一个很特别的丫头,我印象很深。”
施聆音沉默。
施尚词轻描淡写,好像在说着天气一般,接着说“后来你失踪,也与高宁行有关,对吧。”
施聆音笑了“父亲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从高宁行跟顾朝阑走了以后,我和她就没联系了。”
施尚词笑道“是吗?”
施聆音笑看着他,温柔轻软“我为什么会失踪,父亲您难道不是最清楚理由的那一个吗?”
她撩开头发,手指缓慢地抚摸着后颈腺体。
“父亲真的是,教会我很多东西呢。没有您,就没有我施聆音的今天。”
施尚词推脱着笑道“我可教不了你,你太野了,我管不住。不过……你说要是上面的人知道你作为顾上将的妻子,竟然也和曼得拉组织有关系,顾上将会不会重新被送上审判厅?”
施尚词转身,笑眯眯地看着变了脸色的施聆音。
“从小我就和你说,做人要识相,要会看脸色,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天天面对强权家族的人,更要会做人,不然哪天自己得罪了鬼神都不知道。”
施尚词背着手,走近,脸上仍旧春风般和煦的笑容。
“顾上将性格刚烈,不畏世俗规则,她的确是难得一见的青年豪杰,锋芒超然。但她现在下场如何呢,你比我更清楚。”
施尚词走到施聆音面前,从她手中抽出开得最好的那一支大丽花。
“你听父亲一句劝,凡事谨言慎行,审时度势,切勿狂妄嚣张,过度自信。”
施尚词带着那支花,悠闲离开。
陈叔最后还是留在了绿洲。
晚上顾朝阑回来,见到家里又多了一个陌生人,顿了一下,随即看向施聆音,用表情要她解释。
施聆音走过去,接手轮椅“这位是陈叔,我父亲带给我的人。”
顾朝阑立马按住轮椅,抬头盯着施聆音“你父亲?”
施聆音躲开了她的视线,低声说“是,是我父亲。”
顾朝阑看了她几秒,最后沉默,松开轮椅,让施聆音推她上楼。
上楼后,施聆音蹲下身,主动帮顾朝阑脱军外套,给她换轻便的衣服。
顾朝阑挡开她的手,冷硬道“我已经让你留下两个人了,所以你父亲的人,三天之内,送走。”
施聆音收回手,默了两秒,她站起身,柔声说“我知道了,我去叫一号来给你换衣服。”
说完,她很快离开卧室。
顾朝阑盯着她的背影,忽然有些烦躁地皱了一下眉。
5月12日,周日。
婚宴现场。
这个婚宴时间定得仓促,是石征随口指的,所以宴会办得也十分简单。地点就在绿洲的花园草地上。
上午布置婚礼现场,下午宴会开始。
来的宾客很多,大部分是顾朝阑那边的人。就算顾朝阑如今陨落,地位大不如从前,但她到底还是总统的二女儿,是石首长的外孙女。
现场还到了一堆记者。
顾上将与施家二小姐于今日举办盛大婚宴——这个新闻标题很快占据各大新闻与社交平台。
施聆音化妆时,唐桥在一旁给她念众多新闻评论里点赞最高的那几条。
“落毛凤凰不如鸡,落难上将娶只鸡。”唐桥读完啧了一声,“我平时就叫你收敛一点吧,你不收敛,现在你看,大家都默认你是鸡了。”
施聆音闭着眼,让化妆师给她画眼影。
“还有其他的吗?”
唐桥又读“典型豪门联姻,开门营业,关门打架——下面评论,应该不会打架吧,毕竟是顾朝阑啊,一脚下去施聆音可能会死——不是残疾了吗,哪来的脚——楼上是弟弟。”
看到这里,唐桥忍不住好奇地问“顾上将的脚真的治不好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现在哪还有治不好的病。”
施聆音淡淡道“也许是心理原因,就和小笛一样。”
唐桥道“你的意思是是上将自己不愿意站起来?不可能吧……”
施聆音做了个我也不知道的无奈表情。
“太奇怪了……”,唐桥感叹了一句,马上换话题问,“那你们关门后真的打架了吗?”
施聆音勾唇“你猜。”
唐桥撇嘴“我猜肯定打了的,顾上将怎么可能忍得住不打你,你太贱了,又骚又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