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直皱眉,这话一分钟前她才和施聆音说过,现在就被还回来了。
操场上,一片安静。
大家都在等蒋直的回答。
蒋直咬紧了牙,骑虎难下。不答应,就是他承认自己耸,可答应,就要玩命。
顾朝阑把军帽取下,脱掉不够宽松的外套,一起递给刘培,最后解了衬衣纽扣,从容不迫地一边解着扣子,一边道“蒋少将要是觉得这个赌注太大了,你玩不起,那我给你换一个别的。”
顾朝阑卷好最后一边袖子,而后直接抬脚,踩着扶栏,轻松从容地站上去,借着栏杆的高度,俯视着所有人,包括对面那个蒋直。
“你输了,跪下来道歉,我输了,”顾朝阑目光冷寒,里面全是腾腾杀气,“就自己走出基地,冻死在火星上。”
蒋直脸色渐渐阴沉,没立马说话。
他听过顾朝阑能打的威名,加上顾朝阑这幅“赢定了”的气魄,心里有些顾忌。但转念想想,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女人。
蒋直道“好,我们来赌。我这身衣服不方便,你等我几分钟。”
蒋直离开看台,进入休息室。
他换了件宽松的t恤,随后从兜里拿出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胶囊,犹豫了两秒后,他再加了两粒。
一共三粒,吞服入腹部。
等了半分钟,药效渐渐起来,蒋直走出休息室。
操场。
顾朝阑像是走路一般地一步从栏杆上轻松跨下来,稳稳落地。
她无视着四周拥挤的围观士兵,大步走向擂台。
施聆音在擂台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下擂台去迎接顾朝阑。整个操场上就只有擂台上没人,一下擂台,两个人就被包围在士兵中间了,悄悄话都不能说。
顾朝阑走阶梯上擂台。
施聆音眼底不自觉的便泄出了笑,刚要说话,就见顾朝阑冷冷瞪了她一眼,那模样分明在说——一会再好好和你算账。
施聆音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完蛋了,顾朝阑这次肯定真生气了。
“下擂台去。”顾朝阑冷声开口。
施聆音走过去,帮顾朝阑解开领口那一颗纽扣,低着眉眼,温顺道“大家都看着呢,你要是在这里凶我,就是公然声明不爱我。”
说着施聆音还委屈道“而且人家现在受伤了。”
顾朝阑用力咬了咬牙,气得脸颊都鼓起来一点“你还知道你受伤了。”
她在上面看得很清楚,那个男人击中了施聆音的侧肋,那么巨大的力气,施聆音的肋骨肯定是断了。
想到这里顾朝阑就气得头疼。施聆音竟然瞒着她做了这么危险的计划。
顾朝阑把施聆音刻意整理衬衣的手拉下来,惩罚性地狠狠用力捏了一把她指尖“给我下台去找医生。”
施聆音其实更想留在这里看着顾朝阑和蒋直对擂,但眼下她不敢违抗顾朝阑的话,于是乖乖道“好。”
她忍着胸口的伤,下台。
左晓晓和汪望早就在一旁等着了,见施聆音下来,左晓晓立马来扶着她,汪望开路,护送施聆音离开人挤人的操场。
两人走到入口拐角,就听到操场那边传来士兵们振奋的大喊声,蒋直入场了。操场里喊声热烈,音浪一叠盖一叠,震得人耳膜发响。
施聆音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蒋直三两步跑上擂台,冲着顾朝阑挑衅地笑了笑,随后放松自信地活动起身体,同时还不忘回应下面狂喊他名字的士兵。主场气势十足。
而顾朝阑遗世独立地站在一旁,面容冷清,对身旁所有的动静毫无在意。
许彩在擂台边上说了几句话,而后一挥红旗,棋面刚落,方才还伫立不动的顾朝阑猛然一冲,快如闪电,眨眼间便到了蒋直面前。
蒋直下意识的挥拳攻击,顾朝阑抓着他手腕,身影灵活而有力,拉着蒋直一甩。这一下角度巧妙又力大勇狠,蒋直脚下失控,踉跄着冲到擂台边,失控地栽向地面。
顾朝阑手一松一送,蒋直身体径直滚落。
原本沸腾的喊叫声忽然寂静。
蒋直身体倒栽,眼看就要头着地了,他脚急急勾住擂台边,身体用力一缩,手掌抓着擂台,惊险万分地将身体拉回擂台上。
操场上的士兵们重新爆发出激烈的喊叫。
蒋直站稳身体,心里松了口气,可下一秒,他眼前黑影飞驰靠近,卷着一股劲风,凶狠袭来。
是顾朝阑的一脚横踢。
蒋直肌肉迅速反应,交叉两臂格挡。
碰——黑色鞋面重重砸在蒋直手臂上,威力凶猛,蒋直挡住了脸,却没能挡住那股猛烈势力,脚下连连后退,再次退到了擂台边上。半个脚掌都退出了擂台外,身体晃荡不止,好不容易才稳住身体。
顾朝阑还稳稳的站在擂台中间,仍旧是清冷无情,不惊不澜的表情。她看着蒋直,眼神冷凉而凌厉,缓慢又清晰扔出两个字“真弱。”
第70章
蒋直惊险站稳身体,随后就听到了顾朝阑羞辱般的两个字,被刺激得呼吸一重,心跳愈发急促,血液加速蹿动,那三粒胶囊的药力也开始加速发挥作用。
他捏紧了拳头,感觉到肌肉里的潜藏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的迸发出来。宽松的t恤下,肌肉开始充血鼓胀,绷出分明而硬实的轮廓。
蒋直嘶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顾上将是不是下结论得太早了?”蒋直左右转了一圈脖子,韧带和关节间发出咔咔弹响,“我才热好身呢。”
顾朝阑冷淡道“是吗。”
药效迅速释放,同时刺激着蒋直的肌肉和神经,精神开始异常的兴奋,他感觉自己的状态空前的好。
蒋直怒吼了一声,右脚狠狠躲地,飓风一样猛冲向顾朝阑,拳如威猛如钢铁,卷着厉风挥向顾朝阑鼻尖。
顾朝阑手臂挡住蒋直后手背,用力外推,可蒋直的肩膀同时顶了上来,力气家身体重量,劲力极猛,撞得顾朝阑连连后退数步。
鞋底在金属擂台面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直到最后一声利响炸起,顾朝阑才站稳脚跟,顶住了蒋直的力气。
操场出入口角落,施聆音看着这一幕,心脏紧张的收紧。连左晓晓也看得愣了神,忘了催促施聆音离开。
擂台上,顾朝阑与蒋直两人面对面僵持,距离颇近。
蒋直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球鼓起,整个人兴奋得不正常。
“顾上将,你自己说的,赌命。”蒋直开口,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不赌命的声明,狞笑道,“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完,他肩顶着顾朝阑,另一手掐住顾朝阑的腰,指头坚硬得如同金属,深深掐进顾朝阑的侧腰的肌肉,脚底连连跺地,把顾朝阑推向擂台边。
顾朝阑被推得快步疾退,转眼间就到了擂台边沿。再退两步,就会摔出擂台。千钧之间,顾朝阑踢开蒋直前跨的右脚,同时身体下沉,带着蒋直往地面上倒。
蒋直用力凶猛,一被拉就身体失控,压着顾朝阑倒地,而顾朝阑双腿屈膝,抵住蒋直胸口,骤然发力,将蒋直整个身体顶飞。
两人就在擂台边,蒋直直接飞到了擂台外,重重砸落。
附近的士兵发出一声混合着脏话的惊呼,先是退开让出空间,等蒋直落在地上后,又七手八脚地把他扶起来,叠着声音问他怎么样。
蒋直发着怒火把人退开,双眼通红,愤怒地盯着顾朝阑。
顾朝阑已经站起了身,定在擂台边上,平静又漠然地看着蒋直,像是无情得审判者一样,字字生冷道“你输了。”
蒋直呼吸粗重道“不是说赌命吗?我没死,就是没输。”
他满脸发红,额头上全是热汗,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对劲,明显就是磕了药,而且量不少。
但顾朝阑什么都没说。因为她猜测施聆音可能也吃过药,计较起来,施聆音也要吃亏。
蒋直推开擂台附近的人往台上走,动作间,手里忽然被塞了异物。他下意识的一握,是一把小指长短的刀片,刀刃锋利,蒋直握了一下就被划破了手掌表皮。
他及时收力,熟稔的将刀片夹在指缝里。
蒋直重新上台,脸色发红得更加明显,额头和脖子上青筋突出,肌肉骨骼的潜力已经被药力引到极限。他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蒋直表情狰狞地盯死了顾朝阑,杀意凶狠。
顾朝阑轻轻转了一下脖子,准备好了打一场硬仗。
转瞬间,蒋直重新出手了。
还是贴身战,蒋直黏着顾朝阑,企图用爆发出来的蛮力把她推出舞台。顾朝阑利用身体的灵活性,试图和蒋直调转方向。
这时候刀片的寒光忽然一闪,蒋直挥臂横扫,刀片夹在他中指与食指间,刀锋凌厉,横切向顾朝阑的胸!
顾朝阑厌恶皱眉,立马后退,挡开。
但蒋直力大无穷,靠着蛮力,刀片还是划了下来,从顾朝阑的胸口下横切拉过。刀刃极锋,刹那间在衬衣上拉出一道横跨整个正面的切口。
衣衫刺啦破开,露出了顾朝阑打底的黑色背心。
下面立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尖笑,以及别有意味的哨声。
施聆音在下面看着,咬紧了嘴唇。蒋直那一刀,分明就是故意羞辱,她心里愤怒,情绪随之激动,肺部立马涌出强烈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