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静恒一个趔趄,不敢停留,面红耳赤地就离开了。景琛见人走远,便收敛了笑意,吹了个哨子,桃花就立在了他的面前。
景琛咬破自己的手指,随意地给桃花加了一道咒符,那剑身顿时寒光大作,一下破开周遭的气息。
“桃花,你好好看家,我去玩了,啊,乖。”景琛将自己的佩剑悬在房梁上,笑眯眯地就要走,桃花猛击了一下他的臀部,疼得景二公子嗷嗷直叫:“哎呦,老大哥,你可轻点儿,疼!”
桃花晃了晃身形,似有不满,景琛笑道:“我帮你解了束缚,你该感谢我啊,怎么还打我呢?我们这么多年的老伙计了,借你剑气,驱一驱这里尘封的业障,不为过吧?你放心,等我晚上回来,就送你回去休息。”
桃花动了动,在空中比划了两下,景琛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做坏事的。你看我哪次真惹出事来的?”说罢,景琛就打了个响指,牢牢地把桃花钉在了房梁上。
“这次真委屈你了。”他没脸没皮地笑道,“就当报答我从柴火堆里把你捡出来的恩情吧!哦,对,还有赐你名字的恩情!”
景琛头一歪,叹了一口气:“桃花啊桃花,你再多睡一段时间,忘了你曾经是人这件事情吧。”
上次舞剑时,他就已经感到了不同,邹家地处的北邙,因盛产寒铁,所以地气极重,容易孕育出精怪。桃花受到诱|惑,意外清醒了过来,这着实出乎景琛的意料。而邹静恒的梦境时断时续,也是因为阴阳化生时,业障阻隔,挡住了通往雀阴,即梦境之海的路。不过,桃花虽醒,但终究是把驱邪化灾的利器,因此景琛才想用它扒开外头这层皮,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
“那我走了啊。”景琛见桃花没了动静,交代完最后一句,一闪身,就没了影。剑身的寒光持久不散,仿佛真得在兢兢业业地完成主人交给它的使命。
作者有话要说:
唔,正经地开剧情了Σ(っ °Д °;)っ
第25章 练剑
李瑭这会儿正坐在廊下,握着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刮着手里的一节青竹,那是前天他无事,顺手从路边拔回来的。砍掉头尾,裁成一节,他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纯粹无聊地打发时间。
“哎呦,小子,你在干嘛?”一个惹人讨厌的身影忽然从房顶上跳下来,正正好落在他面前。
李瑭眼皮都没抬一下,道:“玩儿啊,看不出来?”
“嘻嘻,你这么个玩法,真白白浪费了好竹子!”景琛笑眯眯地蹲到他旁边,小声道,“上次的事情谢谢啊,要不是你找来老爷子,我们可就危险了。”
李瑭手里的刀一顿,那节竹子立刻断成了两截,他随便一丢,面无表情道:“没事儿,我又不是担心你。”
“那我替阿恒谢谢你。”
“别,”李瑭一伸手,打住了这个人的话,“你的脸太大,我家公子受不起。”
“别见外呀,都是一家人嘛!”景琛捡起地上一节青竹,把玩了几下,李瑭一把给拍掉了:“谁和你是一家人?你可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景琛眼骨碌一转,觉得这会儿告诉小屁孩他和他家公子在一起了,估计会闹得不可开交,便决定隐瞒一段时间。打定主意,他开口道:“好好好,我们今天不吵架,我教你剑法,怎么样?”
李瑭顿时两眼放光,但迅速黯淡下去,道:“我又没有佩剑,练个屁!”
景琛道:“没有佩剑也可以练嘛,你再去砍两根竹子来,我磨一磨,就可以用了。”
李瑭嘟囔了几句:“你有这么好心?”
“我什么时候不好心了?”景琛反问,“是害过你,还是坑了你?”
李瑭一想,虽说这人一直咋咋呼呼的,但确实没做过对不起自个儿的事,倒是他有些小心眼儿了,如此,小屁孩还真就屈服了:“那你可要认真地教啊。”
“放心,我肯定好好教,你来年就要佩剑了,我哪里会做那种缺德事?”景琛说道这会儿,忽然就奇怪起来,“不过你家没请师父么?啊,不对,你做人家门生的,不是应该集体学艺么?”
李瑭听到景琛提到这种事,脸色顿时冷下来,道:“跟你也说不清楚,你教你的就是了。”
景琛盘算了一会儿,别又戳到人家痛脚,惹得双方都不痛快,便不再深究。两人到后头山上一角,随便砍了两根竹子,削削磨磨,做成几把竹剑,寻了块空地,就有模有样地操练起来。
要说这景琛是真能耐,一招一式,皆是风月,使得好看风流,打得凌厉逼人,李瑭学了半天,直到夕阳西下,都架不住他半招。
“我不练了!”小孩儿性子急,一把丢了竹剑,坐在地上生闷气。
景琛就乐了,笑道:“这么快就泄气了?要你这么学,猴年马月才有进步啊?快起来,别真跟个孩子似的!”
李瑭横眼瞪着他,赌气道:“我又不是你,天资聪颖,我笨鸟先飞,都飞不起来!”想到从前受过的气,十五六的少年忍不住红了眼,“我可能这辈子都没出息。”
景琛叉腰占了会儿,也一屁股坐到李瑭身边,道:“唉,说不定你的能耐不在剑术上,要不,我教你阵法,怎么样?”
“得了吧,我对阵法可是一窍不通!”李瑭抠着地上僵硬的泥土,心情极为低落。
景琛一把按住他的头,笑道:“没有人天生就万事皆会,你还小,慢慢来,不着急。”
“嘁,是谁在我面前显摆的?”李瑭扭过头去,“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当初是怎么笑我的?啊,什么,我这个年纪怎么怎么样,呸!”
景琛怏怏地缩回去,道:“你别这么记仇嘛!我可是真心实意要和你打好关系的!”
“没事和我套什么近乎?”李瑭不依不饶,似乎就和景琛杠上了,“你到底图什么?”
景琛想想邹静恒,不由地红了脸,道:“我能图什么,自然多点朋友,以后行走江湖,多些照应呗!”何况,所图之人,已经心意相通了。
“哦。”李瑭大概也是觉得这个话题很无趣,又或者觉得挑不出错处,就没再吭声。
气氛一下冷漠起来。
景琛安静了会儿,掏出上次老太|爷送他的腰牌,说道:“上次太|祖|公送我的,是你家行走的腰牌么?”
李瑭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继而撅撅嘴,不满道:“太|祖|公都送你这个啦,你运气还真不赖!”
景琛问道:“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我都没有的东西,你觉得呢?”李瑭嘟囔着,抬头看了看天,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山外头的那片天,仿佛就是没落家世的象征,只能凭悼,不可追逐。
他道:“我哪天若是能离了这地方,过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想离开?”
“对,想离开。”
“为什么?”
“我不是普通的门生。”李瑭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悲是喜,他说,“我不是以一个独立的人,拜入邹家门下的。”
景琛意识到,他即将窥探到一个秘密,一个深藏已久的秘密。
“长陵分水?”他问。
李瑭笑笑,道:“我家自百年前成为邹家附庸开始,便日渐衰微,到我这儿,已经回天乏术。公子对我一直很好,可是整个邹家,都很排斥我们一族,尤其是太|祖公。”
“不过我也很尊重他,很敬畏他。若不是他力挽狂澜,说不定这世上就不存在我族,我也不会在这儿和你说闲话了。”
李瑭抿抿嘴,道:“可太|祖公不肯给我们自由,出生在我李氏的任何一个人,都会被拷上枷锁,若非意外,连死亡都是不允许的。”
景琛不解:“怎么说起这种事?这么信得过我?”
李瑭反问:“那你说,我该和谁讨论这个问题?”
景琛露出两个酒窝,道:“也对,就我一个外人可以讲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瑭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景琛笑道:“想不到你还挺会藏,我以为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小鬼头呢!”
李瑭轻哼:“我来年就要佩剑了,是时候多点心思了!”
景琛道:“那你还不肯学?”
“偷懒是人之常情!”李瑭索性躺倒在地,枕着胳膊,跷着腿,若是嘴里再叼根草梢儿,就是一副慵懒的市井小年轻模样。
景琛摇摇头:“那我明天再来?”
李瑭闭上眼睛,爱搭不理。
景琛拍拍他的腿儿,就自顾自地走了。
第26章 探视
李瑭学了大半天的剑术,本就疲乏,这时候躺着休息,天色逐渐黑下来,眼皮便沉得厉害,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结果一睡就忘了时辰,硬生生挨了一宿的山风吹,第二天醒来就病倒了。邹静恒着急,又是送药又是差人的,傍晚还寻了个空,悄悄去看望他。
“小屁孩也是心大,晚上冷都不知道爬起来往家走。”景琛提着灯笼,走在邹静恒身边,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
邹静恒笑道:“还不怪你?若是你不来,他会累得躺那儿睡?你要是晚点走,也可以照应点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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