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不劝劝她?”
“我能帮的都帮了,剩下的就要靠他们的造化咯!”景琛挪了挪脑袋,又换了个姿势躺好,“不对呀,你还没夸我呢,不许故意岔开话题!”
邹静恒又好气又好笑:“我有吗?”
“有——”景琛指了指屋檐外边的夜空,“老天爷都看着呢!”
邹静恒架不住他的无赖劲儿,便笑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夸你?”
景琛眼骨碌一转,露出嘴角两个酒窝:“嗯,你想怎么夸就怎么夸,夸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气度非凡什么的都可以,随你!”
邹静恒想了想,轻轻吐出两个字:“无赖。”
话音未落,他自己就咯咯地笑出声来,景琛佯装生气地捏住他的脸,使劲揉了揉,邹静恒抓住他作乱的手,笑道:“阿琛生气了?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你不是说我是个无赖么?”景琛笑着,手上一用力,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压在了身下,“那就让你瞧瞧我无赖起来是个什么样子!”
说罢,景琛伸出两个爪子就去挠邹静恒的腰窝,惹得对方像条活鱼似的在地板上扭来扭去。
“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吧,哈哈……”邹静恒被人压着,挣脱不开,景琛还卯足了劲地挠他痒痒肉,差点笑断了气。
“你错哪儿了?”
“我……我……不该……笑……笑话你,哈哈哈……哎呦,你饶了我吧,我……我肚子……疼。”邹静恒连连讨饶,泪眼朦胧的样子特别招人,景琛咽了咽口水,从人身上下来,乖乖地坐好,若有所思。
“你怎么了?”邹静恒缓了缓气,理好衣服坐了下来,“打击到你了?”
“没什么。”景琛转过来回了个大大的笑脸,问道:“你能不能明天早上再走啊?”
邹静恒总觉得此时的景琛眼里盛满了星光,很清澈,很干净,却又很感伤,他反问道:“你希望我明天早上走吗?”
景琛微微一愣,继而大笑:“你这话很有歧义!”
邹静恒迅速反应过来,也掩饰地笑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希望我今天走,我住一晚,明天启程也是可以的。”
“可你还是要走。”景琛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甚至眼角都觉得耷拉下来,跟个小奶狗似的,邹静恒鬼使神差地摸摸他的脑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的嘛!”
“嘿嘿,倒也是。”景琛收敛起情绪,笑嘻嘻地说道,“那我明天早上送送你。”
“好呀。”
“你今晚就不要睡客房了,跟我睡一屋吧。”景琛脱口而出,吓到了两个人,我的天,我都说了什么?精|虫上脑了?
邹静恒也是一脸吃惊,愣怔了片刻才回道:“不用了,不方便。”
“我开个玩笑,你别当真。”景琛急忙解释,“时间不早了,我带你回去,那个小屁孩见不到你,估计又要闹我了。”
“阿瑭从小跟在我身边,依赖我一些,今天多有得罪,我替他道个歉。”
“没事没事,我这点心胸还是有的。”景琛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吧。”
“嗯。”
邹静恒随着景琛去厢房,耐不住性子的景二公子又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了家常。
“阿恒我跟你说,今天还不是我家最热闹的时候,你要是再多住几天,我阿娘和小姑姑从山上回来,那才好玩呢!枫桥,明月,婷婷,小渠,还有小冉,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浪!”
“你家兄弟姊妹真多。”邹静恒无不艳羡地说道,想必景琛这么可爱的性子也是这样养成的吧。
“是啊是啊,我和小冉处得最好,枫桥人也很好,就是不爱说话,小渠倒是话多,可惜傻乎乎的,明月是个姑娘家,和她哥一样,文文静静的。”
邹静恒看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俊不禁:“我想你妹妹和你也很像。”
“那是,都一个娘胎出来,其实你别看我大哥这么稳重的人,当初追求我嫂嫂的时候,比谁都幼稚,快把我爹气死了!”景琛得意地大笑,“所以说,我家还是我最靠谱,哈哈,我爹还不承认,总是唠叨我!”
“伯父是怕你出事,所以唠叨了些。”邹静恒笑了笑,想起自己的父母,莫名地感到一阵沉重。景琛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来,邹静恒一个不留神就撞到了他的头。
“哎呦,好疼。”景琛捂着额头,夸张地叫出声来,邹静恒熟悉了他的套路,笑道:“我揉揉?”
“嗯嗯!”景琛放下手,探过头去,邹静恒将手搭在他额头上,对方忽然笑了,“你的手好凉。”
邹静恒听了这话就想收回手,被景琛按住:“我暖一暖就好了。”
“你这人真有趣。”邹静恒觉得面对景琛这么个活宝,读多少圣贤书都没用,词穷还是词穷,没有办法。
“有不有趣都是因人而异的。”景琛握着他的手,说道:“你进去吧,我也该走了。”
邹静恒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冒出了个头,说不清,道不明。
“那我先走啦!”景琛见他迟迟没有动作,便兀自松了手,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着什么,邹静恒笑了笑,说道:“明天见。”
“好。”
景琛回了房,就开始翻箱倒柜,嘴里念念有词:“应该在这儿呀,不应该呀,东西呢?”
就这样扒拉了老半天,景琛终于在一个小盒子里找到了他要的东西。
那是一串红色的米粒样大的佛珠,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光泽。景琛拿在手里掂量了好一会儿,才塞进衣服里,笑眯眯地躺到床上。那串佛珠还是小时候随母亲上山烧香时,一个老和尚送他的。依稀记得那个老爷爷说,这个东西是扶桑结籽凝聚而成,可通尘缘,大概也能保佑我这份心意?景琛如是想,又在床上滚了两圈,才安静下来。
另一边的邹静恒也是思绪万千,明明才认识了一天,怎么感觉像已经一起度过了许多年?古人云,一见如故,就是形容他们这样的么?罢了,明天就要回去了,想这么多干嘛?邹静恒看了眼那个盛有大鲵心头血的瓷瓶,却是再无倦意了。
第12章 送别
第二天一早,景琛就骨碌碌爬起来,好好打理了下自己,左看看右看看,确定万无一失后,才笑眯眯地走出房门。
“二公子早。”迎面走来的几个门生笑着打招呼,其中一个笑得最欢,说道:“二公子是有什么喜事儿么,笑得这么开心?”
“自然是有喜事的。”景琛也不恼,满脸的笑意,那个带头的门生追问:“难不成我们要有二夫人了?”
“成了就有,没成就没有。”景琛笑嘻嘻地打了个马虎眼,撒腿就跑,被甩在后面的门生笑道:“二公子,你慢点跑,别吓着人家姑娘!”
一片快活的嬉笑声。
景琛没有理会,风一般地跑到厢房,叩了叩房门,问道:“阿恒你起来了吗?”
没人回应。
“阿恒?”景琛见状,便悄悄推开门,探头探脑地朝里头张望。
“不在吗?”景琛奇怪,蹑手蹑脚地进去,转了一圈,发现真不在。不对呀,我起得可早了,而且昨晚都约好了的,难不成是骗我的?一时间,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纷纷冒出来,景琛使劲甩甩头,怎么这么烦躁?
“二叔你在这儿呀?”小鱼儿忽然从房门口钻出来,吓了景琛一跳:“小鱼儿?你怎么过来了?”
“爹爹让我过来叫你吃早饭,你俩朋友都等着你呢!”小景禹跑过来,踮起脚来,牵住景琛,“走啦走啦!我找了你好久,都要饿死了。”
景琛一听这话,瞬间开心起来,抱起小鱼儿就跑:“走走走,吃饭吃饭。”
“阿琛还没过来吗?”邹静恒坐在桌旁,小心地询问着景云,对方温和地笑着,道:“阿琛估计睡过了头,他心情好的时候就贪睡,邹公子别介意,我让小鱼儿去找他了,估计就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家里催得紧,想早点赶路。”邹静恒低声解释着,心里很慌张,分别明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又多了些不舍,他甚至希望景琛可以不过来,悄悄地走,再悄悄地忘记发生过的一切。
“我来了我来了。”景琛抱着小鱼儿就闯进来,一如既往地笑着,明朗温暖,景云笑着:“就等你了,过来坐吧。”
“哎,好。”景琛把小鱼儿往李瑭怀里一塞,就坐到邹静恒身边,笑道:“我来啦。”
邹静恒笑而不语。原本安安静静等着开饭的李瑭看着怀里的小娃娃不知所措,小景禹也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瞧着他,金采儿笑道:“孩子给我吧。”
“嗯嗯。”李瑭将小鱼儿抱过去,是个软软小小的孩子呢,他在心里暗暗感叹,也不知道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李瑭看了眼温文尔雅的景云,又看了眼一旁眉开眼笑的景琛,再想想景岳老先生的模样,忽然就觉得血缘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小瑭动筷子啊,愣在哪儿做什么?”景琛叼着块薄饼,给李瑭递了个鸡蛋,“吃吧吃吧,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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