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晚轻柔地抚摸他的后背,温声道:“乖,不气。”
琴圆一把推开他,骂道:“你给我滚开!骗子!大骗子!”
他骂着骂着,心上一酸,忽然就落下泪来。
自己作死,自己作孽,还能怎么办呢?受着!
他在心里反复骂自己千遍万遍,恨不得继续提剑自残,以慰苍生。
江凌晚从未见他哭泣。
他心慌意乱,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慌神半天,他郑重地说:“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洗心革面,除暴安良。哪怕赔得倾家荡产,也去扶老奶奶过马路。若有违背,形神俱灭,不得好死。”
这不伦不类的誓言,让琴圆破涕为笑。
他道:“鬼才相信你!”
江凌晚道:“我回去就向学院打报告,申请做星期一的升旗手好不好?”
他走近几步,复又将琴圆搂入怀中,温声说:“乖,让我抱抱。”
嗅着他身上的花香,琴圆激动的心绪渐渐平复。他问:“你怎么杀了这么多异兽?”
江凌晚道:“对不起,一时失控。”
海风吹来另一阵淡雅花香。
琴圆探出脑袋,真挚地请求,“舟祁豫,麻烦你了。”
戴花的美少年悠然自得地骑在骁猛的雪豹上。
他双手开合,神态天真地说:“巴拉巴拉小魔仙,变~”
沛然浩光,广耀山海。
天降甘霖,润物细无声。花蕊初绽,再现磅礴生机。
死去的异兽皆复活过来。
同门师兄弟,继承仙魔两道法脉:一人出神入魔;一人修魔成神。
第43章 运动会啊
江凌晚自舟祁豫出现那刻起, 便全身肌肉紧绷,蓄势待战。在他怀中的琴圆第一时间感觉到他的变化,立刻伸手握住他的手臂, 安抚道:“江凌晚……”话一出口, 忽然声线不稳,浑身颤抖起来。
江凌晚立刻紧张地低头询问,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舟祁豫心下了然地拍拍雪豹的脑袋, 一人一豹疾奔离去, 空中传来少年清澈的声音, “你们先忙。等你们忙好了,我们再叙旧。”
听他如此悠闲,将生死之仇置之度外, 气得江凌晚杀心又起。
琴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扯下,咬住他的薄唇。
……
焰麒好忙。它不仅要给主人打小三,还要去涴水里捉冉遗鱼给主母补补身子。它一爪子拍地, 飞沙走石,水崩土解,活鱼扑扑跃上岸。
成千上百条冉遗鱼在面前堆成了小山丘。
焰麒打了一个哈欠, 俯下身子,趴在自己的前爪上小憩。
啧,两个老不羞,居然幕天席地来一发, 不知道会带坏纯洁的灵兽吗?
等这阵令人难耐的情潮过去,时针又转了一圈。
琴圆躺在江凌晚怀里发呆,进入贤者时间。
天空很蓝,白云很胖,像棉花糖,像……江凌晚的脸。
江凌晚遮去他全部的视线,低声问:“在想什么?”
琴圆脱口:“我在想你挺好用的。”
虽然狂野,但处处都能照顾到他的感受,倒让琴圆有些食髓知味了。
江凌晚神色伤心地说:“在你心里,我只是一根行走的人肉按摩丨棒吗?”
琴圆小声嘀咕:“按摩丨棒哪里有你这么多花样……”
江凌晚的眼神越来越幽怨。
琴圆立刻改口说:“我的意思是,你比按摩丨棒好用多了。”
鬼王一秒变怨妇。
琴圆:算了,越描越黑。
他不解释,抬头望天。
江凌晚心中更加郁卒,开始胡思乱想。
妖怪向来没有什么节操,更别说贞操观念。琴圆不愿让贰负碰他,因为贰负是个王八蛋加三级。若来的人“根正苗红”,他会不会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提起根正苗红,他就想到被自己下药变成凶兽的猰貐。
有情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琴圆也想起了猰貐,这个可怜的傻孩子。他凶巴巴地道:“把解药交出来!”
江凌晚忍不住地说气话:“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有什么好?我长得比他帅,玄力比他强,活比他好,还有什么地方不能满足你?”
“……”
琴圆换了一个温柔的语调,说:“把解药交出来,立刻,马上。”
“……Yes Sir。”
昆仑山的皑皑冰雪常年不化,银装素裹,气势磅礴。山峰巍峨,直耸九霄。弱水深潭便遮掩在厚重的积雪之下。
还未靠近,便听到婴儿凄厉的啼哭之音。纵览《山海经》,会发现有许多异兽的叫声都肖似小儿夜啼,并且都“食人”。
其实这是异兽捕食的方法之一,用小孩子的哭声吸引凡人前去,然后捉住他们,一口一口吃掉。
昔日憨厚纯真的“神二代”,如今沦落为残暴的食人凶兽,而罪魁祸首便是身旁之人。
猰貐癫狂后不久,便爆发了第二次仙魔大战。琴圆身为时间之神,不能干涉此等战事,因此被“禁足”在时间谷。从而他也未有机会前往弱水一探究竟。他一时百感交集,沉默不语。
江凌晚见琴圆一声不吭,低头沉思,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惴惴不安地问:“你是不是要怪我?”
琴圆道:“做都做了,怪你有用吗?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江凌晚这种人,逼得太紧,会将他逼疯,直接来一出玉石俱焚。因此在他与深渊对视时,要给他看到希望和甜枣。
这是两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琴圆悟出的人生真谛。
他握住江凌晚的左手,将暖意传递给他,说:“猰貐是个没心眼的好孩子。他连杀他的贰负都能原谅,怎么会怪用不死药救活他的你。这个傻孩子,乖巧地让人心疼。”
江凌晚烧了一张符纸洒向弱水,“他恢复神智后,不会记得化为凶兽的这段日子。”
两人随后便离开这里,回到风云之巅。
江凌晚道:“云水之遥的后山磁场紊乱。一个空间扭曲成多个。因此这里存在不同的时空领域。山海奇观,可以说是时空穿越,也可以说是独立存在的平行世界。只有曾经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才能进入轩辕设下的结界。”
琴圆感慨道:“以后没有大事,我还是不去打扰他们沉眠了。”
他周三进入后山,回来时已经到周五。江凌晚匆匆赶去鬼修院上课,而他便回了妖修宿舍。刷卡进门,听到玉石碰撞的声音。
客厅中央不知何时多出一张自动麻将机,东西南北分别是唐小方、步秋风、南归梦、舟祁豫。
唐秀瑶坐在南归梦身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瞧;李俊杰坐在唐小方身边,时不时出声提醒。
唐小方打出一张牌,“三万。”
南归梦道:“碰。二条。”
舟祁豫伸手摸牌,指腹认出了麻将花色,随即眉开眼笑,耳后的雏菊颤了颤。
他将面前的牌推倒,神采飞扬地说:“自摸,清一色!”
步秋风拧起眉毛,叫道:“把把都自摸,你是不是出老千?!”
舟祁豫一边洗牌,一边说:“平生没有什么爱好,就喜欢和徒弟搓搓麻将,打打牌。被顽皮的徒儿们起了个绰号,叫风铃夜渡雀圣。”
哗哗哗——
啪啪啪——
打了四圈,不是舟祁豫自摸,就是其余三人点炮。
步秋风原本就没有耐心,将麻将牌一推,烦躁地说:“不玩了,不玩了!一直都输,有什么好玩的?我还不如去逗保保,打僵尸。”
舟祁豫伸手从草环上摘下一朵百合花,插在步秋风的耳后,笑着说:“你啊……就是要死一次才能燃起斗志。一直顺风顺水,消磨了意志。”
步秋风道:“说教就说教,怎么动不动把死字挂嘴边?怪不得别人都不喜欢你。”
舟祁豫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挥了挥手,撤去自动麻将机,后者化为一朵桃花枝,飞回阳台上的花瓶里。
舟祁豫走到2号房前,抬手敲了敲门。
叩叩声响后,传出琴圆略显疲惫的声音,“请进。”
舟祁豫转动门把,进入房内,轻轻地阖上门。他走近角落的红色沙发坐下,将双腿盘起,捉过海绵宝宝的枕头抱在怀里。
一眼望去,好似油画中清纯天真的美少年。
然而,或许是太漂亮的缘故,总让人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妖媚。
琴圆知晓,这是因为修魔自带的“魅惑”气场。他道:“江凌晚不会见你。你只能与我叙旧了。”
舟祁豫显然已经料到,神色平淡地说:“他从小就讨厌我。”
琴圆不解地问:“为什么?”
舟祁豫的眉毛淡而稀疏,纵使眉形姣好,但给人的第一印象依旧凉薄。这种面相的人天生招惹口舌是非,纵然安分守己,麻烦也会自动找上门。
舟祁豫道:“他是师父的开山弟子,我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师父要将衣钵全部传授予他,自然对他十分严厉。我的年纪最小,入门最晚,师父对我最为宽松,亦最为疼爱。
师父将我送入蓬莱仙岛进修。不久之后,仙魔战争爆发,我没有选择站在他们那边,或许他认为,师父养了我这一匹白眼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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