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人权组织驻虫星人员已返回,赠言:尊重每一个生命,要敬畏生命”
“新型跃迁技术研发成功,虫洞第二节点防御力量增强”
“千兰电影节提名公布”
……
新闻的种类很丰富,其中有两条和连召有关。
现在离那个叫人难忘的傍晚已经过去了一个礼拜,又发生了许多事。
在刚刚过去的周末,连召参加了星际人权组织的告别会,会上正式宣布了他作为大使的事,连召发言时趁机宣传了一波他组的那个公益组织——名字已经取好了,没有“星际人权组织”这么敷衍(开玩笑),叫彩虹,那个基金会也叫彩虹——这件事让连召名声大噪,全虫星都知道了有这么一号帮助解决不平事——主要是雌虫们遭遇的不公之事——的人物,还是个雄虫,可真叫人稀奇。
虫星也有彩虹这种天气现象,不过并没有别的什么引申含义。连召是第一个把它解释成包容、平等、多姿多彩的。
反响挺不错的,更多的人加入了,捐钱的也不少,号召雄虫捐福利金的口号仍备受好评。
此外,彩虹在这一周内已经接到了许多业务,联合当地虫警,都取得了不错的结果。
连召也挺忙的,这几天下班后,发生在首都的求助他都尽量跑了现场了。
有借助了他们的力量让施虐雄虫屈服了的雌虫,在虫警要把他的雄主带走时又突然反悔;
有万念俱灰,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了他们的雌虫,现在起诉离婚已走上程序;
有联系他们让他们去一个地点的,到了地方只有一个小雌虫虫崽,虫星是不允许打胎的,因为生育率低,大家又都想要雄虫,这人想必既不想养这小雌虫又不想他去福利院,可最后也还是送去福利院;
有财产被自己的雌君全部转移,被囚禁在家里的雄虫,搞清事实后,他的雌君已经进监狱了;有把雌虫搞到奄奄一息,不送医院反而联系他们的雄虫,下场么,向“黑名单”里的雄虫看齐……
这些求助有好有坏,大部分是需要出警的,连召快成虫警的老熟人了。
有的虫警处决在连召看来很公正,倒也未必跟连召一个想法,纯粹是嫉恶如仇,故意伤害就故意伤害,不会因为什么感情啊婚姻啊而有别的看法。
但更多的虫警就是和稀泥式的,他们自己在家也跟雄主玩游戏,很不能理解这些雌虫报警的心态,连召就盯着他们做个记录,然后上诉,走智脑流程,然后就能很顺利地解决了。
连召自己因为睡觉错过了车祸那次做笔录,这几天倒是见得多。
不过虫警们还是给力的,虽然不理解,但也能渐渐脱离家庭关系去看待问题了。
而且有空去现场的志愿者们也是很不错的,在外地没有连召的地方,他们也知道尽量走法律途径,帮助行动也是进行得如火如荼。
最后往往被救助的对象解决了自己的问题也会成为志愿者,做得也很好,良性循环。
连召想他以后就不必去得那么勤了,不用为这些简单的事件操那么多心,他可以把业余的精力更多地放在一些情况比较复杂的事件上了。
星际人权组织的人走了,一方面是因为“黑名单”上的人全都处理完毕了,另一方面就是因为连召提出的彩虹的构想了。他们觉得这很有可行性,又是土著人提出的,非常适合虫星的环境,就放心离开了。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黑名单”就是被“甲壳虫”网友列出的雄虫虐死雌虫案例的名单,因为其播放背景是黑色空间,所以被形象地称为“黑名单”。
“黑名单”这个词的热度居高不下,而且被开发出了很多活用,看来即将长久地存在于虫星人民的生活中了。
大家对性虐游戏慎重了许多,好像对此找回了一些理智,一旦雄虫有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就会被认为上黑名单了。
季延是在连召睡着的那天上庭的,当天也上了头条新闻,他的结局是□□3年,缓刑5年。五年里,他的活动范围将被限制在首都,且一旦再过失致死或其他较轻的情节,将被抓进牢里关5~10年,其他情节更严重的情况就再审。
连召对季延印象深刻,他是黑名单上第一个公开致歉而且让他觉得很有诚意的,所以特意关注了一下。
季延的公众口碑又回升了,毕竟他年轻、貌美、单身,现在还多了个优点——知错就改。至于他攻击连召的事,因为正主没有追究,所以很快被人遗忘了。
大家还纷纷赞叹,季家家教真不错,不愧是大家族,瞧瞧这气度,犯了错也会很诚恳地道歉。
不过其实季延并不是单身了,季家要和景家联姻,是景仪和季延订婚了,没有公开,是景仪打通讯告诉连召的。
景仪有些茫然,他曾笃信自己跟季延不可能结婚。然而景明忽然告诉他,季延是个好孩子,追了他这么久可见心诚,嫁给季延他这个雄父也安心……然后不容他反抗的,就订婚了。
他不敢质疑景明的决定,只好问季仪,然而他的雌父也不给他答案,每每只是沉默地摸摸自己的肚子。次数多了,景仪也就明白了,和他的弟弟有关系……
连召叹息,这雄子还没出生就这样了。其实以景仪的才能,本不该被这样驱逐出家族一样,但坏就坏在他是被当做继承人养大的,将来一定会和他弟弟争家主之位。所以景仪一定得外嫁,而且一定要嫁到与他们家相当的季家,不然哪怕稍微下嫁,那人家也压不住景仪。而且舍景仪,两家就强强联合了,更有利于发展。虫星实际上是智脑在管理,智脑并不管世家的权利斗争……
连召只能委婉地说几句,和他雌父一个程度的那种,不然再深入下去他能怎么说?
回到黑名单。
黑名单上的人一般在结果出来后很少有抗诉的,除了前面几个行径特别恶劣的,认错都很痛快。程素问之前说过要去当志愿律师,事实上他前段时间一直都在干这个,他接的都是后面那些争议性不大的。因为证据充足、流程简单,他两天就接一个,因为连召的意外才终止了一段时间。
杀了十三个雌虫的那个雄虫,比徐严青的待遇稍好一点,监、禁200年,无缓刑,不减刑。这个雄虫已经有三百五十多岁了,从结果来看,和徐严青是一样的,但在量刑上颇有争议。
这个结果是智脑考虑到受害者家属原谅了他,且有巨额赔偿金。
仔细浏览了一会儿新闻,连召总体来说对这些结果是满意的。连召有个不好评价三观的观念,那就是活着的比死了的重要,季延捐给他的财产已经投入使用了,挽救了许多人,从这个层面看他的认错就是有意义的。
发散一点,连召时常设想过,如果自己死于谋杀,希望杀他的人拿出财产赔给他身边的人,让活着的人可以好好活着,至于杀人犯的量刑倒不那么重要,可以悔改的就轻一点,无法改造、会对社会再次造成伤害的就至少让他在监狱过完余生。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赔偿比惩罚更重要,惩罚是很有必要的,可以威慑想犯罪的人,毕竟最终的目的是减少恶性事件的发生。
连召还是希望雌雄虫相处之间可以不这么极端,阶级性少一点,性虐游戏少一点,这样悲剧也会少一点。但是思想改造需要时间,这其中被虐待的雌虫也等不了,所以彩虹的存在是很有必要的。
连召出神地想了一段时间,手无意识地往衣服领子里摸,然后又反应过来,才把手放下。
这是连召新养成的习惯,没事儿就摸摸自己的血晶石。因为素问在家的时候喜欢没事儿就摸摸,还傻笑,连召看久了就也染上了这个习惯。他无聊啊,自那天傍晚素问睡着了之后,他们晚上就没做到那一步了。亲亲抱抱的尺度也笑了,都是点到为止,大把的时间就用来摸晶石了。
连召察觉到了素问的抵触,虽然他要是执意要做的话,素问肯定不会拒绝,但他不想这样。
“嘿,你到底怎么了?”林森眼神怪异地看着连召,这几天他对自己的小伙伴多了几分关注,发现连召的行为举止变得诡异了好多。比如现在,午休时间,连召吃完饭后就开始发呆,手还无意识就往脖子上招呼了。
“唔,没什么。”连召含糊地说道。他愁啊,他现在关注度高了好多,虽然晶石在衣服领子下面,但感觉迟早是要露馅的。而且为了遮掩,他和素问一直拖着都没去婚姻局举行仪式,去的话肯定会被拍到,到时候要怎么解释?要不,化被动为主动,还是先公开?
想到这里,连召拍桌而起。然后……很怂地小声跟林森说道:“是这样的,我和素问在一起了。”
在一起了?!办公室内引发了一阵小小的惊呼浪潮。虽然连召很小声,但怎么瞒得过这些耳聪目明之外还全力关注这边的雌虫同事呢?连召的反常他们也看在眼里,虽然工作效率没变,但工作之余明显不正常了,他们也很好奇的好吧。
“谁?那个程律师?!”林森也很惊讶。好友刚打官司抗拒结婚,然后转头就找人恋爱了,对象还是那个官司的律师,换你你也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