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把它切成小块用糖纸包好,这样的糖块能保存一年。”在手工作坊里由申屠离亲手做出一大块手工花生糖,他多日悲伤的脸上隐隐浮现出一丝笑容。
“阎惘,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能干,你跟着我就有花生糖吃!”申屠离用两指捏着一块白色方糖,把它举到太阳下,方糖阴影下流彩阳光分外妖娆。
申屠离把所有花生方糖用糖纸包好,伙计递来透明塑料袋,申屠离把方糖装好放在真空包装机入口处,袋内空气被吸走后密封压口。
晚上,劳累一天的申屠离提早休息。多日辗转难眠的他,今夜竟然安眠入睡,他枕头边放着只给阎惘留一少半,他自己一大半的花生方糖。
申屠离每回都故意克扣给阎惘的零食,阎惘发现时就会表现出各种委屈,申屠离每每都觉得好笑,当着霍东的面骂他是吃货。
半夜,小院传来淅淅沥沥的下雨声,申屠离惊醒后推开窗子察看,只见月朗星稀,高大树木上卷曲的叶子“沙沙”掉落。发觉没雨,申屠离把窗子关好,接着躺下,独自入睡的他此时再难入眠。他静静聆听窗子外的落叶声。
不对,有人在说话?不是说话像是在念叨着什么,语音频率非常特别,搅得申屠离有些心烦。
申屠离披着衣服,蹑着脚步拉开房门,走到院里寻找声音来源。
那人声语音的频率越来越快,一般人都模仿不来,嗡嗡叨叨的声音来自隔壁院落,他们这么晚能做什么?
申屠离来到院墙边,墙内有一架木制梯子,他踩着上了三阶,往那个院子一瞧,吓得他目瞪口呆。
只见,院中一张铺着黑色镶金边桌布的桌子上躺着一个已经僵硬的小女孩,口中不停念叨着诡异频率语音的老头,紧闭双目拿着木铃摇晃,他正在施术,……进程非常缓慢……
申屠离认出站在旁边双手合十的女人,就是他想绕道出卡口被她拦截的那个长着些微雀斑的匪气女子。她旁边还有一个着装朴实的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
突然,施术老头大喝一声,小女孩竟然在桌上悬浮起来,接着,她身体恢复柔软,干裂的深紫色唇微微张开,似乎有气出来,她的胸口微微浮动,……
“太好了――妞子活了!”
“佳瑶,你看看爸爸,……”
“瑶瑶,姐姐在这儿。”
一家人扑过去把小女孩紧紧抱住,施术老头一泄气,一屁股跌坐在地下,小女孩身体也跌落在桌上。
申屠离感到一阵眩晕,有一股无形力量从他心口处流出。
吴痕眼看着一股微薄力量缓缓流入小女孩身体,他有些吃惊,那是什么力量?他刚才只不过是施了神秘的汉代招魂术,他学艺不精,只能让佳瑶再活七天。
申屠离爬下梯子时回想起来,他在一家私人收藏馆中见过桌子上铺的布,那可不是普通物什,它是汉代招魂幡,那老头所施的是汉代失传已久的招魂术!
第十一章 冥界地动 十殿阎罗迁居琼覆火海湾
跪着的五殿阎罗心里七上八下,他们见到了比太后马氏还厉害的幽魂,眼前这两位,不止心狠手辣那么简单,他们的鬼头脑都是一等一精明。弑君篡位的罪名极大,一旦此恶名传出,他们作为冥界的外来者必然会被众幽魂排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像今天的残忍杀戮会不会悄无声息的再次上演?
这时受伤的阎惘被伤痛折磨忍不住“咳”了一声。
拏云回转身子轻轻撩起冥禽羽帘,瞅了一眼受伤的阎惘,他心里有疑惑:他没传任何冥力给阎惘也没用愈还丹为他养魂,要是其他冥力一般的幽魂经过这般折磨早就魂飞魄散了,这个阎惘当真是父王的亲子,幽魂体还算健壮。
拏云放下羽帘代阎王下旨:“你们几位冥力高强当带头扫除瘴气,保冥界幽魂安康,阎王允诺一旦你们功成,他将在琼覆火海湾为十殿阎罗耗巨资新建阔气宅府别院,那时阎王将亲笔书写府邸牌匾赐予众位阎罗。”
五位阎罗听出别的意味,合着先派我们扫除瘴气,弄得我们被毒气侵蚀得半死不活,还嫌我们碍眼,将哥几个打发到风景很美但不适宜幽魂居住的火海湾。冥财政由我们把持,今年还亏损十九万两鬼银,阎王刚入冥界他手里哪会有私房钱?
卞城王脾气火爆就要站起来理论,被轮回王死死揪住袍角乱晃,卞城王看了四位阎罗一眼,觉得此地是拏云和岸犹的地盘,他们带来的手下全部被悍魂活剥处死,他们的安全都岌岌可危,他吸口气磕头领旨。之后,默默告退真的去执行扫除瘴气的任务。
阎罗叉着鬼侍卫在地府搜索一圈没有寻到被岸犹关押的秦广王手下李贵,他和其他三位阎罗正要打道回府,却发现在地府城北鬼门附近,五位阎罗每人提着一个白色接近透明的鬼鱼鱼鳔做的袋子。
四位阎罗很是好奇飞掠而去。只见,卞城王张开幽魂大口,“嘶”的一声,把方圆半冥里内夹带着浅黄色瘴气的冥空气吸入口中,之后用鬼鱼鳔袋把鼻孔捂住,只见那被过滤出来色成姜黄的浓郁瘴气被他由鼻孔喷出。整个过程使他本就难看狰狞的鬼脸更显邪恶凶悍。
轮回王也如法炮制,只是轮到他喷气时出来问题,他一只鼻子不通气另一只单边喷瘴气,强大的压力把鬼鱼鳔柔软的薄膜冲破。此过程诡异的好笑,阎罗笑得肩膀上的叉子乱蹦,叉子上鬼侍卫的冥力虽强,奈何这时的有毒浓烈瘴气扑面而来,他活活被有毒瘴气熏死,只见,一股淡淡魂魄飞离原体,那幽魂本体渐渐变干为粉,阎罗还在张狂鬼笑,那幽魂干粉随着他肩膀抖动散开汇入冥空气内。
轮回王惊愕鬼叫,不远处城墙垛内藏着一位幽魂已经把鬼手拉伸举起,鬼手上燃着的幽绿冷烟火像一盏信号灯一样明灭闪烁。
在濒魂殿外仰头瞧看的岸犹看着信号,冷哼一声,他发现派出请十殿阎罗前来探视阎王的鬼侍卫,一直未回来复命,遂急忙派鬼兵去寻找,不料鬼兵回报:“六王爷,鬼侍卫被阎罗所缚用鬼叉挑着,是否施救?”
岸犹想阎罗比较冒失,被他逮住的幽魂不受尽奇怪刑法不会罢休,不如不救,等阎罗发现另几位阎罗被派去清扫瘴气,脾气急躁的他总会把火气发在鬼侍卫身上,只要他对鬼侍卫动手,他就趁机派死士击杀阎罗。
卞城王和轮回王一对视交换意见后急急说道:“我们手下九十九位强悍幽魂被活剥,岸犹手下有不知名悍魂坐阵,你打他不过,快去逃命!”
缚鬼侍卫的冥兽筋被冥风吹往城楼上,阎罗飞冲要够它时听到这话,悬停在半空随风摆动。
“什么,你们的厉害手下都被悍魂所杀?”
五位阎罗同时点头。
阎罗本以为李贵谋害阎王那事很好解决,大不了让秦广王亲自去阎王那里磕头赔罪。现在看来此事件已成为岸犹一党拿十殿阎罗开刀的借口!
阎罗丢下鬼叉,瞪着鬼眼问卞城王:“怎么逃?我这副幽魂鬼身也回不了天界。”
“你们四位带着精干下属去琼覆火海湾找处岩洞先猫着,看情势在做定夺!”卞城王鬼眼滴溜乱转,他在观察击杀他们手下的那个悍魂是否就在附近。
阎罗感到危险气息愈浓,担心说道:“你们几个怎么办?”
“阎王下旨要我们清扫瘴气,我们没有鬼兵护卫恐怕难逃此劫!”
“我去东海借兵,把岸犹一党连同那该死的阎王一齐扳倒!”阎罗鬼目怒张,飞冲往冥界东方掠去。另三位阎罗也尾随而去。
剩下的五位阎罗被岸犹派来的鬼兵以不尽力扫除瘴气为名驱赶到离瘴气喷发地最近的业火火狱口附近。
在濒魂殿养伤的阎惘心急如焚,他这时的幽魂体恐怕连这座宏伟的濒魂殿都走不出。即使明知道殿外不管哪一刻都不会有鬼兵把守。
景添每天都会将清凉的眼珠泡芙冷泉水端来为阎惘泡脚,他还把仅有的四粒愈还丹喂给阎惘吃。
阎惘朝景添打听冥界地形以及询问他有哪些冥臣鬼心善良可以帮他,景添摇头不肯告知阎惘。
阎惘的伤在景添悉心照料下渐渐好转,只是没有岸犹和拏云允许他不得离开濒魂殿一步。
这一日,景添从忘川河畔采来九朵红得似火艳丽娇媚带着迷魂香味的彼岸花。
当景添瘦削颀长的幽魂身捧花悬浮而入时,阎惘觉得莫名感伤。在火花村的院落里申屠离总爱倒腾花草,从窗台把那盆繁盛的红绣球花搬到院子当中的石磨上修剪枝叶。他就站在门口幸福地看他行动着的侧影。这时身在地府已为阎王的他再没机会看到小离的身影。强烈的难舍情绪让阎惘更想去投胎。
“小离,如果我再世为人,你会不会从人海中轻易就能认出我?”
想到这儿,阎惘挣扎起身几步扑到在插花的景添身后,无声地跪下:“王兄,我要投胎求你带我去忘川!”
“王兄,我跟小离互相爱慕彼此心心相印,我发誓会永远陪伴小离,见不到小离我生不如死,小离也是这种感受。求你成全我,送我去投胎!”阎惘鬼眼里蓄满晶亮鬼泪,抬起鬼脸期待着望着景添。
景添赶忙一甩朴实无华的灰色护魂袍,彼岸花花蕊内散发的迷魂香被拂往阎惘鼻息,被他吸入。阎惘觉得鬼心平复,鬼泪已经消失。
“现在不是时候,岸犹和拏云盯得你我都很紧。再说,你和小离情缘有多深谁也不知道,贸然投胎错过会面时间,你将后悔终生,……”景添还未说完就住了口,用冥力把阎惘揪起来抛到王榻上,眨眼间,拏云已经从濒魂殿正门飞冲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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