囹圄:“北边和东边都有什么呀?”
“北边都是一些很弱的家伙,没什么好玩的。东边......好像有一个叫‘天府’的地方。”
“嗯......”囹圄犹豫了一会儿,“不能都去吗,我还想再多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
“那就都去,但我们先要飞去一个地方,你想先去哪儿?”
“那就,‘天府’!我想去‘天府!’”
囫囵偷偷看了一眼混沌,后者却没什么不自然的地方。“好啊,我们往东飞。”
“天府”不像其他地方,副本零零散散地挤满大地。“天府”里集结了所有神兽的副本,坐标东部边缘,从爱斯瑞尔的副本出发,就算飞行也要好一段距离。
光线的颜色变暖了,一轮红日在他们身后徐徐落下,一鸟一龙的轮廓在地面上被拉得很长。
“混沌哥哥,我给你跳支舞看吧?”囹圄突然这么说。
“啊?跳什么舞啊,再飞一会儿就到‘天府’了。”
囹圄停在空中,逆着光,他的羽毛黯淡得看不清,只有边缘火红热烈,仿佛与夕阳融为一体。他说:“不行,现在就要跳。混沌哥哥,现在是我最美的样子了。”
一大片火红的晚霞成为他的幕布,混合兽形体优美,步履轻盈。翅膀,马蹄,鱼尾,在他的舞中全部成为他卖弄的资本。他忘我地跳着,比四脚兽的舞轻灵飘逸,比鸟类的舞浓烈奔放,比飞行兽更多了一种不计目的的渴望。他是真的美,美得让人怅然若失。
这是囹圄的求偶之舞,他却没有等来心仪的雌性。囫囵看向混沌,他正美滋滋地趴在一边看囹圄跳舞,“囵囵,这怪鸟真好看。”
如果他还认识别的兽,他一定会自豪地跑去告诉他们:“看啊,我朋友多好看!”
在囹圄的舞蹈面前,囫囵突然有点难受,可惜,他从来没有任何地方能让混沌因他自豪。
囹圄跳了很久。可以的话,他还想跳更久。
但他终于是渐渐停止了,气喘吁吁,体力不支。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后,他的羽毛赫然变成了干枯的灰色。
混沌拍拍翅膀:“你跳完了?那我们继续飞吧。”
囹圄:“呼......呼,混沌哥哥,我......我飞不动了,我好累。”
混沌:“诶?很快就到了,你不是想去‘天府’玩吗?”
囹圄向前几步,突然跪倒在地,“那,那混沌哥哥你先飞,我......我马上,就跟上......”
混沌飞到他身边,奇怪地看着他:“你怎么说累就累了,好吧,那先休息一会儿。”
囹圄:“嗯。混沌哥哥,我想睡觉。”
混沌:“那你快点醒哦?醒了叫我。”
囹圄点头,闭上眼睛:“混沌哥哥,晚安。”
“晚安。”
第19章 朝生暮死篇04
其实混沌也累了,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他身旁的囹圄却不见了。
他紧张地抠起囫囵,“囵囵,你看见怪鸟去哪儿了吗?”
“没有,我醒的时候他就不在了。”
“他是不是自己飞去‘天府’了?可是他也不认识路啊。”混沌艰难地思考了一会,“我去昨天捡到他的地方找找看。”
囫囵叫住他:“混沌,要不算了吧。你们昨天已经玩了一天了,还没尽兴吗?”
混沌:“可是今天还想继续玩,说不定怪鸟也在找我呢。”
囫囵拦不住他,在他脚爪里上了天,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角马群附近没有找到囹圄,混沌飞过大草原和峡谷,耳尖如他,立刻就分辨出了峡谷下方那密集的水花声。
峡谷下方,一只小蓝鸟冲进江水又冲出来,自顾自嬉戏。小蓝鸟跟囫囵差不多大,鸟喙,马蹄,鱼尾,是一只长相奇怪的鸟。
“喂!你见过另一只跟你长的一样的怪鸟吗?告诉我他在哪儿!”混沌吼道。
小蓝鸟受了惊,脖子上湖蓝色的羽毛炸起一圈,抬头看到混沌,观察了一会儿,马上喜笑颜开地飞上来,“好开心,终于有兽跟我说话了。可是我没见过跟我一样的鸟。”
他落在混沌跟前:“你们好,我叫囹圄,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混沌:“啊?你是怪鸟?你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囹圄:“我一出生就这样呀。你们跟我交朋友好不好?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混沌:“我叫混沌,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
“混沌哥哥!”囹圄高兴地围着混沌飞起来,“我们去江下游玩吧!”
混沌:“昨天不是带你去过下游吗,我还教了你喷火,你今天学会了吗?”
“没有去过呀!混沌哥哥也没有教过我喷火呀!我们快飞去下游玩吧?”
“你这怪鸟,记性可真够差的。”
混沌还是陪囹圄飞去了南海,两只比赛抓鱼,囹圄要学混沌喷火,结果又用七枚风刃把海面搅得乱七八糟——他的行为跟昨天一模一样,这让混沌觉得有些无聊。
“对了,你昨天不是想去我的副本吗,我带你去那里玩吧?”混沌说。
“咯咯咯,赞成!赞成!”
如囫囵预料的一样,混沌副本对囹圄来说太干了,他尾巴上的鳞片缺少水分,片片皱缩。他倒并不在意,好奇地观察着混沌副本里的荒滩和沙漠。
“你在这等着我。”混沌把囹圄留在他的洞穴里,自己和囫囵一起下到地穴。囹圄等得无聊,飞到熔岩池边缘,通红的岩浆比太阳还要火热。其实这片熔岩池是由湖泊强行改的,就只有贴图看起来吓人,实际温度没有岩浆那么高。
岩浆不时冒泡,喷上来的液体落在囹圄脚下的火山岩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囹圄没见过这阵仗,终是打消了潜下去的念头。
鸽子蛋大的天然结晶,透明外壳里流淌着质地温润的釉质,由湖蓝向火红过渡,不像金子那么闪闪发光,整个结晶却自带一种低调华美。结晶被一根银色链子串起,应该是装饰项链一类。
混沌用一根趾头勾起,项链挂在他脚趾上细微地如同一枚软戒。
“唔......”
混沌依依不舍地与项链对视,然后转向另一枚硬币大小的水晶......
“喂!”囫囵瞪了他一眼,“你忘了你是为了啥吗?”
“可是,把这个送给他的话,他就真的不会忘了我吗?”龙疑心囹圄忘记他是因为他没有给过 囹圄什么好处,毕竟囹圄跳舞给他看直到力竭,大概也要支付相等的报酬才行。
别兽的友情都是这样的吧?
链子戴在囹圄脖颈上非常合适——合适得像是生来就有的。囹圄开心地在龙窟里上下翻飞。
“混沌哥哥,我真的能收下这个吗?它真好看!”
“嗯,当然好看。”龙旁敲侧击:“这是我送给你的哦?你戴上了,明天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了哦?”
“不会的!我怎么会忘了混沌哥哥呢!”囹圄不可置信地说。
那天的混沌脾气格外的好,格外温驯听话,囹圄想去哪里玩他就陪他去哪里,催着囹圄飞来飞去,临走还要再三确认:“我陪你来过这里玩了哦?明天要去别的地方玩哦?”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小心地提出让父母少加班多陪陪他的孩子——因为他本来拥有的就不多,任何一点失去都会留下巨大的空白。
反而让囫囵不知何时开口:早点放手吧。
“混沌哥哥。”囹圄停在空中,“我来跳舞给混沌哥哥看吧,现在是我最美的样子了。”
“我不看!昨天已经看过了!我们继续往东飞啊!”
“怎么会,”囹圄对着混沌笑,这是他今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这是我第一次给混沌哥哥跳舞呀。”
“我就说过,你今天跳的舞也跟昨天一样!你明天要学新的舞给我看!”
“是么......好啊,我会......学新的。”
“你别睡!醒醒!说好一起飞到‘天府’玩的!”
“嗯......混沌哥哥......我好累,你先飞吧......”
夜色中,灰白枯槁的鸟,任凭混沌怎么拖拽,都已毫无反应。
【囹圄,称号“山岳遗梦”,混合兽。别种精英怪,朝生暮死,一日中展现幼年,中年和老年所有形态,巅峰时期速度媲美顶级精英兽,其他时候比较弱小,建议勇者根据自己的能力分时段挑战。】
山岳遗梦,像梦一样美丽,像梦一样短暂。囹圄是公测以后新出的boss,这个与其他boss画风明显不同的称号一开始让人觉得别扭,而现在囫囵看着混沌驼着囹圄的尸体,在夜空下奋力向东飞的身影,突然觉得如斯贴切。
美梦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你开始希望它是真的。
“别找了。”囫囵挡在混沌身前。
“为什么?怪鸟一定也在找我呢!”
在红树林鲜艳的树冠上,有一只小蓝鸟,静静地遥望着雪域,听见混沌的呼唤声,转过头来,开心地说:“你们好呀。我叫囹圄,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骗子!”混沌一个火球砸在树林中间,“你骗我!把我的宝石还回来!”
见红树林燃烧了起来,囹圄也发了火:“强盗!这是我的重要的东西,才不会给你抢去!”湖蓝色羽毛覆盖的脖颈上,有一枚漂亮的结晶,其中的釉质由湖蓝向火红过渡,与他十分相称——这是他生来就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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