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月泣不成声,张张嘴还想说什么,一个字没说出来,等哭累了,又开始打嗝,怎一个惨字了得。
秦母又把她摁到床上躺好,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臂安慰道:“睡吧,宝贝。”
伍月在妈妈耐心的安抚下渐渐昏睡过去,待她真正睡熟,秦母又拿毛巾沾了水给她擦了把脸,拂开粘在脸上头发,露出一张精致漂亮的小脸。
只是那张脸上现在写满了委屈,睡着了还瘪着嘴的样子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看着心疼。
以至于秦母回到自己房里的时候还眉头紧锁,忧心忡忡。
秦父戴着眼镜靠在床上看书,见老婆从进门就不对劲,问她:“怎么回事?”
秦母也在她旁边躺下,嘴里说道:“你女儿哭了。”
听到女儿哭了,秦父心疼的不得了,他摘下眼镜,转头看着自家老婆:“怎么回事?学校有人欺负她了?”他只能想到这一个原因了。
秦母摇头:“不是,失恋了。”
转而她又叹了口气:“你女儿说她喜欢女人。”
秦父怀疑自己听错了。
失恋?女人?他女儿?
“你不是在逗我吧?”
他又戴上了眼镜,认真仔细瞧着老婆的表情,看她是不是在哄骗自己。
秦母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老婆这么严肃,看来是真的。
他看的很开:“女人也没什么,只要小月亮喜欢,男的女的都行,我没意见。”
秦母点头,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已经不似从前,社会对同性恋情的接受程度已经普遍提高,至少女儿少了很多来自外界的恶意,再不济他们夫妻两人也能护她周全。
但她担心的不是这个。
失恋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她女儿这情况还不算失恋,连恋都没有恋就失了,她只是担心自家女儿年纪小,性子单纯,以后难免不会像现在这样在爱情里受伤。
真要恋了,可能伤得更重。
女儿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合该她们这些老父亲老母亲操心操心了。
秦父想了一下还有些忿忿:“哪个女人敢甩了我女儿?借他胆子了!”
“不是,是你女儿暗恋人家,人家不同意。”这人怎么张嘴就瞎说。
这话一出,他更生气了:“那也不行!我女儿哪儿不好,还配不上她了!”
秦母好笑,恋也不行,不恋也不行,这亲爹还真难伺候。
“别添乱了,我没问,你也别问了,别回头一问又哭了。”她拍拍自家老公的手背平息他的怒气,“唉,让她自己好好消化吧,总会好的。”
秦父摸摸胡子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
常晏清回来了,没曾想等到的第一个人不是伍月,而是顾承泽,也是本戏的男一号。
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助理,且开口说出的话让她有些听不懂:“常老师?有个合作想和您谈一下。”
常晏清一向和他保持着同事关系,不明白她要合作为什么不找自己的经纪人,偏要来找自己,但出于礼貌还是问他:“什么合作?”
“就是和我谈恋爱。”
常晏清皱眉,隐约有些不悦。
她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这是真生气了。
顾承泽怕事情闹僵,这桩生意就没的谈了,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说的是假恋爱,你不想要涨粉吗?我们合作炒cp的话,人气一定会上涨的,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利。”
常晏清:“怎么做?”
顾承泽:“只要我们对外多些互动,再买几个通稿炒作一番,到时候剧播完了自动解绑,我们之间就再无关系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好处的,我们炒cp的话确实对我有利一点,所以我们公司会给你一些资源,一定足够补上差距的那部分。”这话还是他的经纪人教他的。
他的经纪人让他亲自来谈,说这样会显得比较有诚意,虽然他是个新人,咖位小,但是他背后的公司财大气粗,专心想要捧他,给合作对象喂一点资源无可厚非。
资源对一名艺人来说有多重要,不必赘述,如果常晏清有意向的话,没准能答应。
常晏清看着他像是在思考什么。
顾承泽看她好像有点被自己说动的迹象,继续添油加醋道:“怎么样?跟我合作吧,这是一个双赢的买卖,保准你不吃亏。”
常晏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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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北校区没了常晏清,对伍月来说没了丝毫吸引力。
整整七天,伍月守着她和常晏清的旧约,勤勤恳恳地在教室里学习,静候她的归来。
这天下午,沈溪回来上课了,她又是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在伍月旁边坐定,带起好大一阵动静。
伍月沉浸在试题里,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连头都不抬一下。
沈溪摇着她的胳膊妄图引起她的注意力:“宝贝儿,看我看我!有一个跌爆眼球的大八卦!”
刚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她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急想要找个人分享,眼下说给小姐妹听再合适不过了。
伍月抬头看她,沈溪满脸写着快来问我。
虽然现在没有心情也不想听八卦,但伍月习惯性地配合她:“什么八卦?”
沈溪摆出了做演讲的气势:“我姐,常晏清,好像跟那个顾承泽,就是那个男主,她们俩好像在谈恋爱!”
短短一句,不过几秒传入伍月耳中。
难以置信突然接收到的消息,伍月握紧了手里的笔杆子,咬着唇,悄悄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再次开口竟有些艰涩:“……你怎么知道?”
沈溪:“我中午去找我姐,没想到突然偷听到这个大秘密,然后我就飞速跑了,怕知道的太多被杀人灭口!”
“是真的吗?”她仍不死心。
沈溪肯定地连连点头:“千真万确,我听的可明白了,顾承泽问我姐要不要和她谈恋爱。”
若原本还存有一点侥幸,沈溪的话便直接判了她死刑。
伍月脸色瞬间苍白,唇也被她咬破流血,她舌尖舔过,滚动喉咙,将那血悉数吞下。
心如死灰的感觉原来就是这般。
沈溪还在一边兀自吐槽:“可是我觉得他配不上我姐啊,长得也就一般般帅,还没什么名气,哪哪都不合适……”
后面说了什么伍月已经听不清了。
她现在脑子里只有常晏清。
常晏清,常晏清,你怎么能这样……
她清晰听见心里亲自搭建起来的世界缓缓崩塌的声音。
煎熬了七天,没想到竟等到这样的结果。
好,很好,气得她心肝脾脏肺俱疼。
她松开手将方才开始就一直握在手中的铅笔放到桌上,那支笔已然由于她的用力过度断成了两节。
沈溪是在第二节 课上课的时候发现伍月不见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逃课,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上自己一起。
伍月独自去找常晏清了。
她想通了,她就算是死也要死个明白。
不战而败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必须要听到常晏清亲口说出来,才肯死心,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份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勇气。
伍月已经为常晏清哭过一次了,她本来也不想哭的。
但是当常晏清本人真的在她面前时,又是一阵真真正正止不住地委屈,眼泪忍不住倾泄而下,甚至比上次哭的还凶。
常晏清安安静静地半躺着吹凉风,胸脯随呼吸浅浅起伏。
常晏清慢慢张开眼睛。
常晏清看到了她。
居高临下又给伍月增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勇气。
她张口便是哽咽的质问:“你跟那个什么顾……顾什么……”
常晏清被她的突然造访、突然哭泣打了个措手不及,叠在腰上的手悄悄握紧,拧住了衣服的布料。
再听她问出来的话语,顾?
姓顾的话,“顾承泽?”
一经提醒,伍月瞬间想起来了,但这个名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不对味呢。
她还沉浸在愤怒与委屈的情绪中,一鼓作气道:“对!就是那个姓顾的!你两是不是还在谈恋爱?!”
常晏清:“你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竟然问我听谁说的?没有否认,原来是真的吗?
伍月感觉自己的泪水越淌越多,遮住眼睛,快要看不清面前这人了。
她狠狠抹了把眼泪,逼自己看着她把话说完:“沈小溪…嗝…跟…我说的,她…嗝…说她…偷听…你们讲话,嗝。”
只是她在抽泣,这话说出来断断续续,不仔细分辨的话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常晏清却听懂了。
她松开拧成一团的布料,坐起身,叹气:“没有的事。”
“嗯?”没有?什么没有?伍月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没有和他…谈恋爱。”后面三个字常晏清不是很想说出口,这个词安在别人身上,不行,但不解释清楚,她又哭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