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圣诞节诶!”
这阵子太放松太快活,日子过糊涂了,赖在家里醉生梦死,连手机都少玩,竟不知今夕是何年。
常晏清听她的惊呼也有些讶异,先前也没注意到时间,原来是圣诞来临了吗?
伍月惦记着苹果,可是家里没有苹果,扫了一眼客厅,刚收拾完有些光秃秃的,没有一点过节的气氛,她终于想起来缺了点什么了。
“我们去逛街好不好?买点装饰的东西。”
说走就走,伍月从常晏清腿上爬出来,拉着她回房换衣服。
常晏清出门是很随意的,反正都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可以不施粉黛,但月亮不用遮掩,既要出门见人,必然要画个全妆。
待她装备完毕,伍月仍在对镜贴花黄。
常晏清也不催她,让她慢慢画着,先去给孩子收拾。
不能把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的。
星悦刚才听到了两个妈的话,知道要出去玩,早已经迫不及待。
一家人逛街,多吸引人。
常晏清带孩子回了她的房间,给她搭配好小衣物,替她穿上,穿戴整齐的两人回了客厅等待费尽心思打扮的女人。
差不多十几分钟,主卧的门打开,伍月缓缓走出来,驼色大衣搭配白色半高领毛衣,下身是小碎花半身裙。
她撩撩头发摆了个pose:“我好看吗?”
常晏清:“好看。”
这还差不多。
伍月走向玄关处准备换鞋,才走没两步就被跟着起身的常晏清提住衣领拽了回来。
常晏清:“穿秋裤了么?”
秋裤?什么秋裤?你要我穿秋裤?
伍月:“我没有秋裤!”
常晏清不买她的帐:“给你买了。”
该死!
伍月每年都要扔秋裤,扔完不久后,就会在衣柜里发现一条新的。
她每扔一条,常晏清就给她补上一条。
活像一个秋裤批发商。
每年都要被老婆逼着穿秋裤的日子于她来说真的很痛苦。
虽是为她好,但她真的不想穿!
“拜托拜托,可以不穿吗?我真的不冷。”伍月拽着常晏清的袖子向她撒娇,妄图逃过一劫。
常晏清义正言辞:“不,你冷。”
对抗经验丰富,常晏清已经识破伍月的套路,不会对她的各种求情举动做出不该有的反应,立场十分的坚定。
接近零下的天气,出门不穿秋裤,绝对不行。
她给星悦也穿上了,小朋友很配合,只有这个大朋友,每年都得逼着才肯换上,令人倍感头疼。
伍月苦苦哀求了许久,见她不为所动,放弃挣扎,垂着脑袋老老实实回房间穿上秋裤,好在裙子够长,秋裤扎进袜子里,没人看得见,不然打死她也不会妥协的!
常晏清检查一番,确定她真的穿了,才领着两人出门了。
圣诞的街头人头攒动,伍月这才感觉到一点过洋节的气氛。
常晏清带着两人去了购物中心,各店家都摆上了圣诞装饰,精致可爱,四处播放圣诞歌曲,歌声环绕,十分欢乐,商场里分外热闹。
星悦左瞧瞧右瞧瞧看什么都很稀奇,常晏清紧拉着孩子,不让她乱跑。
为防止停留太久被认出,伍月直奔主题,找到一家装饰品店,里面的圣诞小物品应有尽有。
圣诞帽、圣诞袜、气球、小彩灯、铃铛和其他的小物件各来一些。
其实圣诞节的重头戏在圣诞树,但是伍月看着眼前的一棵树犯了难。
她站在树前比划了一下,问身边的常晏清:“你不觉得它太大了一点吗?”
家里是有些空,可若放下这么大个圣诞树,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她本意是想买个小一点的,架不住眼前这颗好看,一眼便爱上了,衬得旁边的树都有些小气。
伍月说的这棵树长度大概有两米,比人高,占地面积还算挺大,上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小装饰品,圣诞氛围浓厚。
常晏清目测如此,想象了一下买回去放哪里比较合适,而后替她做了决定:“买吧。”
“好嘞。”伍月就等她这句话了。
她就是差一个坚定选择的理由。
确定买下后,这么大棵树肯定是不能自己带回去的,跟老板商量了一下,留了地址,下午店家会送货上门。
添置好需要的物品,三人又逛了别的几家店铺,没怎么碰到喜欢的东西,就近找了一家餐厅解决了午饭问题。
吃完午饭,不多耽搁,常晏清把东西拎回车上,择日不如撞日,载着带伍月去找打理头发。
造型师是一早约好的,伍月约的时间是下午三点,正好赶上。
一家三口开门进去,tony十分热情迎上来,本来今天她休假的,但是伍月上午给她打了电话,她就推了别的邀约,空出下午的时间,这会儿正等着呢。
这家是伍月最常来的一家,与tony老师甚是熟识,每次造型之后的成果相当令人满意,因此建立起了长期合作关系。
常晏清还是第一次陪她来,到了室内也没有摘下口罩,难保有人认识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她抱着星悦坐在一边,甚是安静。
tony是认识星悦的,伍月有时会带过来,一来二去对她的家庭情况也了解了大概。
旁边这女人倒是没见过,还带着口罩,给他感觉特别像是某个人。
他先带伍月去洗了头,弄完后让她坐在椅子上,理了理她的头发,没直接动手修理,而是闲聊起来。
“你老婆?”tony真挺好奇的。
伍月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回他:“啊?哦,是啊。”
tony:“怎么长得像常晏清呢?”
伍月开脱:“一点点像。”
“像”那就是不是了,逻辑缜密,推断合理。
确定自己猜错,tony抛开杂念,专心观察伍月的头发。
比划着两边,他看着镜子里的伍月征询她的意见:“想要怎么整?”
“给我剪跟她一样长吧。”
这个她自然指的常晏清了,tony侧身看了一眼,心里有个数,而后回过头来再次确认:“到肩膀这儿?”
“对。”
“行,包您满意。”
tony脑中大概有了一个雏形,拿出剪刀在她头上操作起来。
大概是工作无聊,基本上所有的理发师在剪头发的时候都会跟人闲谈,主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坐着的两人很安静。
安静的凑着脑袋看动画片。
虽然常晏清是作陪的那位。
tony好奇:“你老婆怎么一直带着口罩?”
伍月:“她感冒了。”
常晏清心一直关注着这边,为了配合她的话语,常发挥自己三金影后的演技,假意咳嗽了一下。
“哦。”tony见状点点头,尔后又问,“她怎么不说话?”
“这不是感冒吗,嗓子哑了。”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tony疑惑被化解,不再多问,专注手上动作。
“发色需要补染一下吗?”
伍月手指扣着座椅扶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低眉思索,计上心来:“你给我染个绿色吧,深绿色。”
“wow,你确定?”
“当然,要和圣诞树一样的颜色。”多应景。
“noproblem。”最大限度满足顾客需求是他tony一贯的宗旨。
tony老师倾情奉献,染发前前后后又用了三个多小时。
替她做完最后的定型,tony一声令下:“好了。”
伍月从软趴趴的椅子里坐直身子,对着镜子细细观察了一番,越看越觉得满意。
“谢了。”伍月朝他说道。
“嘿,甭客气。”tony摆摆手。
常晏清目睹了她从一时兴起到做出决定到享受成果的全过程,没有异议,一旁静等。
无论想要做什么,只要她高兴就好。
绿色而已,只是表象,不及内里。
虽已修理完毕,伍月还没急着起身,照着镜子作弄头发,兀自臭美。
常晏清也用仅裸露在外的双眼看着镜子里的人。
不期然镜中两人眼神对上,伍月撩头发的手仿佛冻结,抬起的手停留在额头。
那里面她看到,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如涌动潮水。
常晏清呆望着,近乎痴迷。
伍月皮肤白皙,此时头发颜色深绿,如海藻般垂落在肩膀。
像海上的塞壬,富有魔力,任谁见了都会着迷。
常晏清就是航海的水手,不能自已,甚至会朝着那人的方向投海自尽。
常晏清时常觉得她才是两人关系中“痴汉”一方。
就比方说现在。
而真实情况是现场两人俱失了神智,隔空相望,目光胶着粘腻。
直到这无声情意被孩子打破。
“妈咪,你的头发好像海带啊。”星悦疑惑,这看起来不就是跟昨晚煮汤的海带一模一样吗?
常晏清被这童言童语感染,回过神,收起目光,笑弯了眼睛。
伍月借着镜面反射对着她呲牙咧嘴道:“好你个小鬼头,拿我跟海带比?”
“略略略。”星悦朝她做了个鬼脸。
为免小朋友之间闹起矛盾,常晏清断绝两人之间的交流,起身帮星悦戴好帽子和围巾,抱起孩子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