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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鸦 (黑色粉底我的嫁)


  扬粤城
  “诸位的折子我看过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有一封折子中提到安庆府一带有谣言四起,却语焉不详,一笔带过,不知何意?谁来说一说啊?”
  偌大的厅堂里只有樱帝的声音回荡,樱帝在年龄上已近古稀,但是面孔中所带帝王之气仍然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锐利的双眼扫了一圈,众人皆唯唯诺诺弓着腰,竟然连与其对视都不敢。
  “李言史,你来说说。”樱帝扶了扶袖子,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个人。这位李言史平时弹劾起别人来可谓是咄咄逼人寸步不让,即使在御史行列中也算是赫赫有名,多少人暗地里恨不得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如今被点出列的他,却浑身发抖,比看见老虎的耗子还要再怕上十分,整个人佝偻着恨不得钻在地底下,让谁都看不见他。只是帝王下令岂敢不从,李言史扑通一声跪在大殿中心,双手撑在地面上,舌头都没有捋值地回道
  “回禀帝君,安庆府,安庆府前段时间确实有些流言蜚语,不过下官以为,这种民间相传的小事不值得打扰帝君。”
  “哦?李言史的意思是,孤只有捂住耳朵闭上眼睛,才能把这个江山坐稳?”
  “下官不敢,下官该死。”
  “说吧。”
  “其实,下官也只是,只是听说,眼不见不为实,传得夸张了点也是下面的人想邀一邀功,”不愧是言史,死之前都要拉上几个垫背的,不过樱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才说几句话,额头就冒出豆大的汗珠,“是一个关于一只乌鸦的谣言。”
  “一只乌鸦?哪只乌鸦啊?”
  “是,是一只叫‘三足鸦’的乌鸦。”
  此言一出,倒是没有激起多少反应,大家碍于上面坐着的樱帝,都不敢互相交流,不知情的人心里都在暗暗琢磨这‘三足鸦’是从哪个疙瘩里冒出来的乌鸦,居然值得让帝君亲自过问,而知情的人已经抖得如同筛糠一般。李言史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一滩水迹就从他的眉心蔓延开来,他甚至不敢抬起头去看一看樱帝的表情。
  樱帝双眼眯成了两条缝,像是听见什么奇闻异事一般,竟然露出一丝微笑,只是这笑容配上他杀气腾腾的目光,如同阎王现世,他的音调一点也不带起伏,像一把锋利的刀一点点割开人的皮肉,鲜血的颜色更加刺激了他的暴虐。
  “那李言史给诸位说说,关于这只‘三足鸦’到底出了什么流言?”
  李言史恨不得把舌头咬断,剧烈颤抖着,樱帝骤然一拍,竟然站起身来,指着他道
  “孤说的话,已经如此不管用了吗?”
  “帝君饶命!帝君饶命!那流言说,那流言说,说:‘得三足鸦者得天下’。”李言史话音刚落,就以头抢地,两下就撞了个头破血流,血污和泪水混在一起,嘴里还哆哆嗦嗦地说“帝君息怒!此乃谣言!此乃大逆不道之言!”
  磕头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像砸在玻璃上的小铁锤,每一下都让人心惊肉跳,此时的大殿竟然比刚才还要安静两分,众人直挺挺地跪在两边,连呼吸都憋住。
  李言史磕了足足五分钟,半条命都快磕了去,樱帝站在上方冰冷得看着殿外
  “拖下去,斩了。”
  那李言史还没能为自己辩驳一二,另外半条命也没有保住,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两个禁军架着已经完全瘫软的人,拖到白晃晃的太阳底下,大刀一挥,血溅三尺。
  大殿外就这么大喇喇地躺着个新鲜的尸体,樱帝竟然不为所动,一双鹰眼一一审视过站在下面的众人,被他看过的人,无不冷汗连连,衣襟都湿透了。十一月的南方虽然还不至于滴水成冰,但是风一吹过还是夹带着寒意,那被汗水浸湿的衣裳被这风一吹,紧紧贴在皮肤上,刺骨如同置身冰窖。
  “大逆不道之言?孤竟然不知道,孤的江山竟然要靠着一只三条腿的乌鸦才能坐稳?”樱帝的声音久久回荡。
  六皇子樱修之此时再也跪不住了,站在最前面的他,手脚并用爬到台阶前面,泣声道
  “父王息怒!必有阴险小人从中作梗,父王切勿为了那不相干的人气坏身子。”
  “阴险小人?随便一个阴险小人都能动摇孤的江山,看来这个位子确实坐得不太稳。”
  “帝君息怒!”,“帝君息怒!”,“帝君息怒!”
  “父王!”
  樱修之凄声大喊。
  在安庆府的地界传出这样的谣言,六皇子的头上就像悬了一把刀,谁能说得清这句话不是六皇子授意下传开,质疑樱帝。窥觑皇位几乎近于谋逆,天家没有父子之情可言,不要说现在六皇子还不是太子,即使是,帝君不给你的,就连想都不能想。
  樱远之跪在下面,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泛起千层浪。
  “远之。”
  “儿臣在。”
  “好好让你手下的人查一查,一只乌鸦而已,弄得这般兴师动众,我看你也是有些松懈了。”樱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怒气却有意无意地对着这个儿子收敛一些,樱远之坦然对答
  “儿臣知错,父王放心,儿臣一定不负父王期望。”
  樱帝甚至没有让六皇子起身,就转身离开。樱远之也没有故作姿态去关心关心自己的胞弟,和众位大臣一起离开。
  据说当天一下朝,皇贵妃娘娘就跪在帝君的殿前,直到傍晚才被叫起来,而三皇子的府上也传下来一个“禁足思过”的口谕,至于思的什么过,不言而喻。
  “帝君明鉴,修之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孩子。”皇贵妃盛宠十余年,容貌自然是惊人之姿,一双美目此时泪光盈盈,柔情绰绰,媚于语言,难能可贵的是她虽然已经是个中年妇人,却仍然具有少女般的倩态,楚楚动人, “修之一直对帝君忠心耿耿,臣妾是一个妇人不懂朝政,可是那孩子是我亲手抚养长大,他的心性臣妾最了解不过,平时尚且可以赞一句勤恳,只是臣妾心知肚明,修之最是老实木讷,怎么可能做这般大逆不道天打雷劈之事?”
  “三皇子的辖地本就靠近边境,地理位置十分敏感,如今这流言这般大张旗鼓实在有栽赃陷害之嫌啊,帝君请您三思,莫要被有心之人挑拨父子关系,反而让阴邪之辈奸计得逞啊。”
  “行了,我又没说什么,你看你,倒是给我扣了一堆高帽子。”
  “臣妾什么都不懂,臣妾的天就是您,您若是不信我,我怎么能不慌?”
  “胡说,我什么时候不信你了?这事牵扯极广,我让修之待在府里,也是避开风头,”樱帝牵着贵妃的手,把人搂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眼神却盯着前方,“爱妃说得对,不能让人奸计得逞。”
  把皇贵妃劝走的樱帝独自坐在半昏半明的寝殿中,伺候的人垂手立在一边,恨不得此时自己就是个死人,连呼吸声都没有。
  “来人。”
  也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一个穿着藏青色短打的卫兵,他的脸被遮了一半,看上去虽然其貌不扬,但是帝王寝宫中他腰间泛着青光的短刀格外触目,那刀身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不知饮过多少人的血。
  “去查一查三皇子,六皇子,还有陆家留下来的那个小儿子。”
  “是。”
  夜晚,三皇子府
  “王爷莫要急切,此时按兵不动才是最好的选择。”
  “难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吗?”樱远之语气实在不善,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别惹我’的气息,被莫名呛回来的那人也只好闭口不言。他和外面所传因为六皇子跌了个大跟头而看好戏的心情可谓是截然不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仲天跪在下面,“属下现在也知道得不多,但是流言已经传出来,说明安庆府还是发生了什么的,只是为什么没有别的动静,属下会再去探查。”
  “废物,”樱远之的声音冷若冰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张千刃怎么死的,查出来了吗?”
  “回禀殿下,并没有。”
  ‘哗啦’,一个青瓷茶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没有?难道你们只会说没有?若我要的是你们的狗命,你是不是也要回我一句没有!”
  仲天扑在地上,旁边的人实在看不过去,打了圆场
  “方法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我们之前都试过了几次,现在没有出现预想的情况,一定是哪里出了岔子,王爷还是稍安勿躁,先让他们查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怎么才能把局势控制住。”
  “控制?纪相说得如此轻巧,一定是已经想出什么好法子,说出来让本王听一听。”旁边坐着的人,正是当朝丞相纪岚。“丞相不如想一想要是让帝君知道此时你正坐在我的院子里,我们两个会有什么下场?”樱远之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可惜纪相没有皇贵妃娘娘的本事,在门外跪了几个时辰,就能扭转乾坤。”
  纪岚并没有在意樱远之的嘲讽,反而提醒道
  “殿下慎言。”
  四个字生生把樱远之的怒气憋在胸腔,无处发泄。好半晌,纪岚才叹了一口气
  “这才真是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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