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沐道：“哥哥。”
“怎么, 现在记得我是你哥哥了？”
叶一浅略微嘲讽地笑了下，难得没给他什么好脾气, 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早间的空气清新，混乱了一晚上的大脑重新理回了次序。叶一浅转身时看见叶沐也从车上下来了，正一小步一小步地跟着他，一副想上前, 又怕他生气的模样。
叶一浅道：“你还没给我解释。”
“哥哥想知道了什么？”
叶沐走到他面前，轻轻勾着他的指尖，“是关于我的力量，还是别的什么？”
“你说呢。”
叶沐在被叶安控制之前曾低声附在叶一浅耳边说了句“等等我”, 这也是叶一浅任由叶安把他带走的原因。
叶沐沉默几秒，道：“我……不知道我是谁。”
叶一浅：“……”
这话说的，和没说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我没有父母，”
叶沐抱住叶一浅，把头枕在他的下巴上，“或者说我不记得我父母是谁了——从我有意识的时候开始，我就一个人在那个商场里，什么也记不得。”
叶一浅道：“你说的是上一世？”
叶沐点头：“哥哥是我第一个见到的人，我一开始不敢和你说，怕你觉得我是怪物，会丢下我。到了后来就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哥哥不会把多余的注意力放到我身上……”
叶一浅：“哦？”
“……是我自己这么觉得，”
叶沐道，“那一世我太患得患失了，一直想站到哥哥面前，让哥哥看着我，却怎么都不敢。再后来离开基地后，就觉得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叶一浅眉心微蹙：“我没有怀疑过你。”
叶沐上一世曾离开，或者被赶出过基地。因为那时秦罄死了，死于火系异能。
“火系异能者中只有你能够杀了秦罄，这个没有错。”
叶一浅道，“但是我不觉得你会做出那种事……是叶安对你说了什么吧？”
叶沐：“嗯。”
他顿了顿，低声道：“其实有一段时间，我是真的想杀了她。”
“怎么？”
“她是哥哥的未婚妻……不是吗？”
“你现在知道了，不是。”
叶一浅道，“以后不要有这样的想法，知道吗？”
叶沐道：“嗯，哥哥现在是我的。”
叶一浅微笑：“这种痴心妄想也不要有，会变傻的。”他不等叶沐回应，接着道：“继续说。”
“……”
叶沐道，“之后我发现叶安在围攻你，我当时想的是如果我能救你该多好。然后……我就被动自爆了。”
叶一浅：“什么？”
“等到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又出现在了那个商场里，还看到了，哥哥。”
“……”
叶一浅沉默不语，叶沐偏头，吻住了他的唇。
由着他吻了一会，叶一浅后退一步，道：“你只知道这些，剩下的你自己也不清楚。”
叶沐道：“嗯，我还知道我身体里有股力量，之前怎么也控制不了它，但自从上一次暴走后，就可以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叶一浅笑了，“小沐，这样的你算是人类，还是丧尸？”
叶沐毫不犹豫道：“我是人类。”他顿了下，又低低地补充道，“哥哥昨晚也看见了的。”
“别岔开话题，”
叶一浅道，“叶安告诉过我他们一直被一个存在控制着——如果他没撒谎的话，那个存在应该就是丧尸的源头。如果杀了它，整个世界的丧尸可能都不会再存在。”
叶沐道：“哥哥怀疑我是吗？”
“你一直待在我身边，”
叶一浅淡淡道，“叶安说的也未必是真相，毕竟他没有把关乎他生死的东西告诉我的必要。”
叶安道：“如果真的有那个存在，如果我真的是呢？”
“如果你真的这么可怜……”
叶一浅勾唇，扯着叶沐的衣领把他拉过来，在他唇间蜻蜓点水地吻了下，“我可能真的会杀了你，不要怪我。”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嘴角牵起一丝笑意，仿佛不过是随口说了个笑话。
叶沐静静地凝视他数秒，低声道：“我不会怪哥哥，永远不会。”
“你还真当真了，”
叶一浅笑了下，“乖，忘掉那句话，和你开玩笑的。”
他走向车边，道：“走了。”
越野重新行驶在路上，期间陆陆续续遇到几波丧尸，叶一浅还未出手，叶沐已经解决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他们路过了一座荒废已久的城市。
“A市。”
叶一浅道，“没有记错的话，西南基地的几个幸存者就在这里。”
叶沐道：“哥哥要救他们吗？”
叶一浅道：“先顾着我们自己吧，能不能遇到他们，全看够不够幸运了。”
越野缓缓驶入城市街道两侧静悄悄的，不见人影，亦不见丧尸。
这是一座被彻底荒废了的城市，已经多年没有过什么生物的迹象了。
“这种地方看起来并不能留人，”
叶沐道，“哥哥……”
砰。
有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响声，将他的话打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卡得要死orz
好难熬，下一篇还没决定要开什么，存稿写了又改改了又写，始终不怎么满意，都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з╰∠)_
可能最后会开一篇小甜文呢，我可能真的要写点什么缓解心情的东西，才能恢复之前顺顺畅畅的姿态了
。。。
等一下宝贝们我那个墨蛇新坑还没好意思和你们说，怎么收藏就突然涨了这么多【笑哭】
果然大家更喜欢甜文吗？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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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顾书
藤蔓翻飞, 死死缠住倒地的鹿，几乎是在瞬间将其绞杀。
男人从一人高的草丛里站起来，随手拨去衣上的草叶，快步向那头鹿走去。
一辆越野驶过被野草占满的街道，停在他面前。
粗壮的藤蔓破土而出，托着鹿身将它稳稳固定在越野顶部。车门打开，男人坐了进去, 呼了一口气：“多谢叶先生。”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顾先生。”
叶一浅道，“现在往哪边走？”
“前面岔道左转。”
西南基地的管理者，顾书道, “基地被毁以后，我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找到了这里。本来想带着人离开的，但又担心会在路上再次遭遇到丧尸潮，就先在这里留下了。”
他说得平静而坦然, 眼底却流露出深深的悲凉。
不过是一次外出，回来时却只见到了一个被彻底毁去的基地, 同伴们也都离他远去……这种沉重的悲哀，并不是那么容易缓解的。
车内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数分钟后，还是顾书先开口了：“前面右转……叶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从B市出来, ”
叶一浅淡淡地道，“那里可能已经沦陷了。”
顾书一惊：“什么？”
“不只是B市，其他地方的情况可能也不怎么乐观。”
叶一浅道，“我想, 你和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会比较好。”
“……正有此意。”
顾书低头，叹了口气。
一路上荒草遍地，时不时能看到平时从未在城市出现过的动物身影——在人类从城市搬移后，这里就逐渐成了动物们的新家园。
十多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顾书藏身的地方——一栋老式居民楼的二楼。
顾书走过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一阵脚步声，被反锁的门“咔哒”一声打开，门后探出个小心翼翼的人。
七八岁大的男孩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哇”地扑到了顾书怀里。
“好了，先让我们进去。”
顾书拍拍他的后背，弯腰一把抱起来他。
“叶先生，请进吧。”
他抱着那个小孩子给叶一浅和叶沐让开了路。
屋内光线昏暗，四面的窗户都被藤蔓封死，只留些许缝隙让光透进来。桌上摆着个小锅，锅里还有些剩下的汤水，沙发凌乱散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里除了最初的那个小孩子外，好像并没有其他人。
叶一浅道：“其他人呢？”
“……没有其他人，”
顾书苦笑了一下，“来的时候本来以为至少还能有几个人活下来的，结果到了这里时，只剩下这个哭着想跑出去的小孩子了。”
小孩子抱住他的脖颈，偷偷摸摸打量眼前这两个陌生人。
“真幸运。”
叶一浅伸手刮了刮他的脸颊，小孩子不怎么好意思地别开了脸。
一个半小时后，居民楼外的空地，一片荒草被清理开来，从厨房里翻出的铁架架起，叶沐投下火焰，处理好的鹿肉被分开打包好，特意取出一块叶一浅切成薄片，拎起来时可以透过光线。
鹿肉被整整齐齐码在烤架上，肉香扑鼻。小孩子张着嘴巴呆呆地看着，馋的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