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你,还知道回来呢?来来,先说几句雅蠛蝶来听听……”
“滚犊子,几年不见你怎么还这德行?”
“这是本大爷的特点,特点!懂不?”
“不和你扯,什么时候出来聚聚啊~”
“行,时间日期你定,好了和我们讲一声就行!”
简一下楼时看到的就是陈维西和人聊天聊的热火朝天的样子。他站在楼梯上没动——这种笑,他有多久没见了?
一会日语,一会英文,陈维西不知不觉就聊嗨了,丝毫没注意已经被人盯了许久。
终于,陈维西关掉视频,简一也走下楼,他在座位上懒腰伸了一半突然瞧见眼前的人,顿时心猛的跳了一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这懒腰就伸过度了,简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这货顿时一脸扭曲的按着自己腰窝说道:“诶诶欸,我的腰,我的腰,抽筋了!”
眼看这人半边身体都快压在沙发上,简一还是没动,就这么看他捂着腰不知道为什么还突然笑了。手握拳放在鼻子下面,还是熟悉的动作,一如两年前在咖啡馆的第一次碰面。
看到他在旁边笑也不不来帮他,陈维西生气之余也有些想笑,可他一笑这腰就扯的疼,无奈他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一张俊脸生生扭曲的爹妈都不认识。
两年后二人初见就上演了出变脸记,简一笑够了终于坐到他身边给他揉了揉腰,陈维西这才活过来。等他好了后一种叫尴尬的氛围突然出现,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还好简一去了前台,让服务员送两杯咖啡上楼,然后率先上去了,他多坐了两秒,也尾随上去。
二楼还是那个二楼,装潢没变,温度没有一楼那么低,陈维西四处看看看才说道:“怎么没看到橘子?”一楼那个窝也没了。
“送给白广群了,养到后面它看他比我还亲,索性就送了,有段时间我总是忘记……”
陈维西一直盯着简一在看,他的话也像是听圣旨一般,突然他不说话了,他顺口接道:“忘记什么?”
“没什么。”简一摇了摇头。
服务员送来咖啡,简一把眼睛挪到咖啡上,实际上从上来起他就没有看过陈维西一眼,又恢复成那幅面无表情的样子。
而陈维西一直盯着他,恨不得连他脸上的毛孔都数清楚……眉毛,眼睛,鼻子,嘴,头发,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两年时光在他身上不过是一瞬而已。
简一拿勺子在咖啡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搅着,面上漂亮的拉花早已面目全非,他说道:“你准备就这么看一个下午么?”
陈维西回神,摇摇头,紧着着将行李箱放下,从里头刨出一堆东西,手帐,笔,密封严实的树叶,甚至还有口红,甲油这类东西……
“这些都是我想你的时候买下来的!”他看着简一说道,语气带了些献宝似的紧张。
简一一样样看着,终于抬眼看他:“所以你现在准备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了吗?”
陈维西顿时有些蔫,说到底,他做离开这个决定并没有问过简一。
“我相信是我们的话,肯定没问题的。”低着头,他声如蚊蝇的说道。
“那你现在低着头干嘛?”
陈维西抬起头,终于在简一的眼里看到自己。他动了动嘴,没有说话。
“你是不知道异地恋有多难还是?对了,我们只是异地,没有恋,不只没有恋,联系也没有。”说完简一双手抱臂,往后靠在椅背上。
陈维西忙跑到简一那边挨着他坐着,支支吾吾半天没憋出一个字。
过了会他感觉到自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瞪大眼睛,听到简一轻轻叹了一口气,还是熟悉的感觉,他也拿手回抱简一,抱的紧紧的,这个拥抱,他真的期待太久了。
突然他开口说道:“你用的还是立白洗衣液吗?”
这下他明显感觉到简一放在他背上的手顿了下,半晌才听他说道:“你可真会煞风景啊……”
挣开他的怀抱,他抬起头,两个眼睛亮晶晶的,对简一说道:“这说明我是如假包换的陈维西。”
简一也不理他,只是说:“我妈让你离开的?”
他摇摇头。
“说话,摇头是什么意思?”
陈维西现在有些纠结,握着手机壳抠来抠去,简一一直盯着他,他则是时不时看看简一。
纠结半天他最后还是说出口:“阿姨说只要我们分开两年,期间也不联系,最后还是互相喜欢的话就不再阻止我们了。”
话一出口,陈维西就轻松了,就好像在迷雾中突然辨明方向。
简一的目光有些复杂,看着他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声?就这么突然走掉,我真的……”
“你看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们还在一起,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所以你就不要想这些了。”
“你当时是不信我,不信我会解决好我妈这边的问题,对吗?”
“信!信你!怎么能不信你呢。”陈维西信誓旦旦。
简一看他一脸确信的样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比起自己的不确定,他已经勇敢太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确实对他妈无可奈何,而陈维西的妥协在某种意义上最终是一种保全,保全了他和他妈的母子情,保全了他们之间完整的感情。
而这对陈维西自己来说就是遗憾伤心俱全了,毕竟异国他乡的滋味他尝过。
有些话用语言表达就太过苍白,他拉着陈维西直接就进了房间,如果言语不能表达那就用行动吧,如果不够,那就多来几次。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两人直到下午才穿上衣服,陈维西趴在床上一根手指头也不想动,看着简一在地上捡衣服穿,他打趣道:“什么时候你的洁癖没有了?”
“没关系,毕竟我用的立白么。”
听到这里陈维西又开始笑起来,简一把衣服捞起来扔他脸上对他说道:“起来,去你家。”
他把脸一别,说道:“能明天回吗?我好累……”
“就你也好意思说累,你动一下了么?”
“明天回吧,给我时间倒倒时差。”他还是不肯动。
“东八区和东九区,一个小时的时差真的好多啊。”
“不,我不想走,让我歇一个晚上,起码让我洗个澡。再说我妈也不想我,昨天我还给她打电话了的,她看电视都看入迷,还挂我电话你知道吗?”陈维西气的都坐起来了。
简一对着镜子在弄他那一头秀发,随口说道:“那你看我像是想你的样子吗?说不定你妈挂了电话马上就去给你收拾房间去了……”
“你怎么这么了解我妈!”陈维西惊讶的说道。
“都相处两年了,我又不瞎。”
这么一说陈维西就起来了,赤条条的走到浴室,简一也没闲着给陈母打了个电话。
一接电话陈母就直接道:“小简呐,陈维西是不是在你那啊,晚上一起回家啊?”
“嗯,就是这么想的,先给您打个电话。”
“就说还是你乖,我给你做了好吃的,赶紧过来,他爸今天也在。”
“嗯嗯,好的。”
陈唯西裹着浴巾出来,马上就趴上床,有气无力的说道:“给你讲,再洗几分钟我可就要死在里头了,闷死我了。”
“怎么?”简一凑到他身边随手拿过吹风机给他吹起头发。
“我才想起来早晨和中午都没吃饭,昨天晚上又没睡好,我好累啊……”
简一看他趴着也没理他,吹完后发现这货竟然原地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就是在车上,他突然睁开眼,有些恍惚,眼前是飞驰的街道,不是在日本的出租屋,扭头一看就看到简一,看着他,陈维西轻轻喊了声:“简一。”
简一看了他一眼又把头扭过去,嗯了一声,道:“醒了,饿吗?有士力架,吃吗?”
摇了摇头,他看着窗外自顾自的说道:“像做梦一样,我就回来了。”
“怎么?舍不得?”
“肯定是有的,不然我这两年可不就白过了嘛。”
“不错,有觉悟。”
“我这是想着你才能做到的,原本我可伤心了,可是后来觉得要是我再这么堕落下去的话,再见到你你也肯定不喜欢我。”他看了看简一,又把头扭过去看着窗外。
“是吗,那你实在太懂我了,要是你回来时胡子拉碴,不修边幅我肯定不要你。”
“哦……”虽然明知道是这样,可是听简一这么说他还是有些伤心。
简一瞥了他一眼,看他垂着头无精打采的,顿时就笑了,说:“怎么人说什么你都信?你怎么平安在日本过两年的?”
一听他笑陈维西就知道他又在逗自己,顿时不理他了。就听简一又说道:“如果你真的那样回来我也会和你在一起的,既然原因在我,那就由我负责把你重新变好,没有什么事情是两个人解决不了的。”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听简一说情话,他这会有羞赧,看着他微红的耳朵,简一嘴角带着一丝浅笑没有再说话,两人带着有些微妙的小心思就这样到了陈家。
按门铃的是简一,因为陈维西看上去有些无措的样子,进门时简一把他推到前面,和陈母正巧面对面,可以看到她妈的眼睛突然就亮了,还没等她说话陈维西就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道:“妈,我回来了,我再也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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