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你把我刚才的那一套,再加一遍。”顾言说。
看着陶丘的神情,顾言觉得自己像个傻缺。
“这种操作,有问题吗?”
陶丘摇摇头。
“那就这样定了。”顾言微微一笑。
顾言不让他按摩,还又要加套足疗,陶丘觉是文华集团老总行为实在是诡异莫测,让他打心眼里叹服。
只是,这几个小时怎么渡过……
陶丘有些为难。
最终,顾言把电视打开,躺在沙发上看新闻。陶丘无所事事,也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陪他看电视。
不知是夜晚的缘故,还是因为身边人的缘故,顾言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不过是换了几个电视频道,喝了两口茶,已到了四点。
中途陶丘进进出出过几次,给他续水,拿毯子。
等到下班时间,陶丘换了衣服,跟着顾言,在一干技师微妙的眼神里,出了云间阁。
陈侯在顾言的授意下,把车留了下来,已先走一步。顾言便驾着车到了一家茶社。茶社才开门,顾言做为第一批客人,享受了清静而周到的服务。
蟹黄汤包、海鲜蒸饺、翡翠烧麦……大大小小的蒸笼上了七、八屉,加上茶社的招牌菜:蟹黄千丝与狮子头。然后,顾言又给自己与陶丘点了两杯龙井。
陶丘吃得十分尽兴,这个早餐的丰盛程度让他十分满足。
吃完了早餐,顾言又开车把他送到了陶丘与冰虎合租的小区。
看陶丘上了楼,顾言默默地记下了他的房栋号,才驱车离去。
陶丘回到合租房已是清晨。他拿出钥匙,小心地转动门锁,卡哒一响,一推门,就看到冰虎围着浴巾从卫浴室里出来。他是云间阁里的头牌,技术过硬,名头又响,被点名得多,走得更晚。才刚回来。
冰虎的目光盯着陶丘的。陶丘那张平时没多少七情六欲的脸上,似乎有些隐隐的愉悦之色,那双糊模的让人纠心的眼睛,也变得清亮,整个人都精神一大截。
冰虎也算是和陶丘相处有些日子,这种朝气蓬勃的模样倒是第一次瞧见。
他本来不想多说,忍不住还是出言讽刺:“行啊你,才入行几天,就学会跟客人出去了。还搭的是文华的老总。今天都在说我带的好徒弟。我领你进门的时候,怎么对你说的,真要想在这行走下去,还得靠手艺……”
一周前,陶丘从李国庆的那间仓库里搬了出去,只身只有一件行李的他,在网吧里呆了几天,应聘了几家大大小小的公司、企业。
他没学历,也没什么真正的工作经验,瞅着这个漂亮得可以当花瓶的小年轻,都不知应该把他摆在什么位置。
所以,当他去云间阁应聘的时候,人事部也是犹豫不决。说要留下他吧,没有一点专业技能,不要吧,又有些舍不得这张脸。足浴师虽说要凭本事,但颜值也是必须的。
大家心知肚明,干这一行吃的也是青春饭,没哪个客人愿意被一个即丑又老的人摸来按住。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人事部就考虑着让他弄个迎宾、清扫之类。可凑巧,冰虎从那里经过,把他给看上了,直接对人事部说,要把陶丘收了带他。冰虎给他们解决了一个难题,又破例收了弟子,人事部均表示同意没意见,皆大欢事。
作为云间阁顶尖的按摩技师,冰虎在业界享有盛名。他本人持有高级按摩技术资格证,本家也是开中药铺的,对汉方配药不在话下。加上他认穴准确,结合中医按摩疗法,对当下都市流行的焦灼、疲劳、抑郁十分有心得,经他手下的按摩均能起到缓解作用。
当然,让他的按摩技法玄之又玄的传闻,并不仅因为他对来客身体、精神上的抚慰,还有似真非假的治愈一些奇难杂症的案例。
三言两语后,冰虎得知陶丘现在暂留在网吧,连住的地儿都没有,干脆好人做到底,让他搬来与自己合租。冰虎在这行摸爬打拼多年,家里又开着诊所,并不缺钱。
离“云间隔”不远处租的房子也大,设备齐全,比起陶丘以前那个窝棚,不可同日而语。
陶丘搬进去住,房间也绰绰有余,这让陶丘觉得冰虎实在是奢侈浪费。
对于陶丘出资的一部分,冰虎也没当回事。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人住也这么多钱,陶丘搬进来给做个伴,房钱不急。薪水多了就给一点,不够就住着。
冰虎作为陶丘的足技老师,又兼提供住处,对陶丘而言说是恩公都不为过。
现在恩公对他表示不满,看来对他有所误会。
云间阁为了保证自己在洗|浴界的清白,作为一股清流,禁止员工与客人私下接触,一经发现,立即开除。但客人与足技师那点儿事,还是无法避免的。
技师都个个年轻漂亮,客人多金多情,干的又是肌肤相亲的活,一来二去,不摩擦出点感情,也说不过去。这种情况,只要不让公司知道,不被员工告发,私下你,怎么发展,都是个人的事,你有能耐套住金主,怎么都行。
对于冰虎对他的误会,陶丘觉得好笑,但不说些什么,冰虎势必会更加误会下去,只得说:“你想哪儿去了。我以前在他酒店里打工,昨晚他来按摩,才又遇上了。”
陶丘顿了顿,“他有些事找我说,所以和他一起出去了。”
这通解释,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冰虎摇头嗤笑一声,想要多说几句,看了陶丘一眼,又下不了口。“你这点事,我没兴趣听。我睡觉了……我买了早点,放冰箱里呢。你自己热了吃。”
“我吃过了。”陶丘说。
冰虎的怒火更加了一层,推开门猛地一关,自个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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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陶丘一夜没睡,却也不怎么疲倦。他脱了衣服,进了浴室。冰虎才从里面出来,屋里还充满了水汽。
他打开阀门,站在喷头下。水珠细密地从上至下喷洒下去,打在背上,有些酥|痒。
慢慢的酥|痒的范畴一点点地扩大,全身的皮肤变得敏感。
他的腿也有些麻痒,伴随着微微的刺痛,像是被一种细小的植物茎须轻轻地拂过。
因为十分轻微,陶丘并没怎么介意。
与顾言一起吃早茶的满足感,还在他的心头徘徊,让他唇角微微地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但那种细小的刺痛,并没有消失,反而沿着他的小腿,一点点地向上爬行,腿上的感触也越来越强,从无侵略的植物属性,发展成为一种具有思想的活物。
明明只是水的作用,陶丘却像是受到侵犯一样。
他皱起了眉头,睁开眼睛,目光下移。
喷头下,自己湿淋淋的双腿上,溅满了大大小小的水珠。
一条亮晶晶的如影子般的水渍逆着重力,沿着他的脚踝正慢慢地往上爬行,看着看着,就吞过他的大腿,直奔腹沟而来。
陶丘看了一会儿,并起食指和中指,去扯把那条影子。
但当他的手一碰到水渍,水渍却像是一下子被抽了生命,哗地一声摔在地上,水花四溅。
同时,一个东西从浴室里窜了出去。
陶丘追了出来。门一阵开合,发出大的响动。
但那个东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东西的气息隐藏得极好,陶丘感受不到一点化兽存在的气息。
一开始陶丘认为可能还没具备实体的低等的化兽,但现在他否定了这个猜测。
或许,这个东西具备几种形态。液态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的目光在屋里睃巡了一圈,那东西已踪迹皆无。陶丘站在客厅里,一时间,无法确定刚才那是个什么东西。
门一响,陶丘的目光迅速移了过去。
冰虎一手拉着门,探出个脑袋。“你在屋里追老鼠呢,这是…….”
还想说什么,眼睛往他身上一划拉,没说话了。
陶丘才意识到自己还光着身子,忙迅速地钻回了浴室。
等陶丘再次出来时,已穿戴整齐。冰虎穿着大裤头在屋里游来晃去。
“怎么不睡了?”陶丘奇道。他们这个行业昼伏夜出,都是白天睡觉,晚上干活。
特别是冰虎,名声在外,被点名的多,工作时间也长。
“你那一翻折腾,我还睡得了吗?”
冰虎睡眠极浅,只要被什么东西惊醒,就很难入睡。陶丘入住的时候,曾问过冰虎的作息习惯,冰虎就一句话,别吵,安静就行。
陶丘一向安静,对这点一点倒是贯彻得十分彻底。
这又让冰虎有些寂寞。他只是睡眠需要安静,但他睁眼的时候,他还是希望陶丘能找他聊上几句。
“抱歉。”陶丘真诚地道歉。
“道什么歉,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我来教你背部按摩。”
冰虎面白肤细,熬了一夜,眼睛下面挂了两眼袋,眼晴里布着红丝,陶丘质疑地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才几天功夫,就不想学了。”冰虎似笑非笑地瞅着他。
“怎么会,我怕你累着。”
“瞎客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