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莫之揉揉自己发红的耳朵,心中偷偷窃喜,今后与他相处时间够长,有的是机会……嗯,听说表示喜爱的方式就是亲嘴,要不然找个机会跟他亲两口?
虞生烟浑然不知他的小心思,估量着今夜雨不算太大,干儿子应该能挺一晚上便合上窗子回去睡觉。
顾莫之依旧跟自己睡一块,但他睡觉不老实,双脚往自己身上一搭,把自己压得死死的。
虞生烟怕惊扰到他,并无动作,只是到了半夜半梦半醒之际……他脸色绿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码了这么多万字,终于占点便宜了。
第50章 关于玉
一时冲动算不了什么。
虞生烟咬了一口小侍卫买来的包子心不在焉地想着。
“你怎么了?昨天没睡好吗?”顾莫之凑他门前问。
“嗯,是有点,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让县令派人告知宰相大人了,他过几日应该就能接你回去。”虞生烟说。
“你跟我一起回去吗?”
“不,我就留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为什么啊!”顾莫之不解。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这孩子长大了,快是个大人了……大人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呢?他要协助他的皇兄,要娶王妃,还要照顾自己孩子,他会很忙,也许这次见面便是最后一次。
虞生烟很是伤感地想。
“那我哪里也不去!”顾莫之鼓着腮帮子闹脾气。
虞生烟不理他,“时候不早,我还得去店里,殿下暂时在我这里委屈几日,县令已经派人给贤兄传信了,想必过几天会有人来接殿下。”
“我不走。”
“那就由不得殿下了。”虞生烟戳戳他脑门,往身上披一件兔绒披风,先走一步,顾莫之咬咬牙,跟上去。
县令在他店门口蹲人。
虞生烟皱眉,“您好歹是县令,着堵我门口的……让我如何做生意呀。”
县令搓搓冻得通红的手,凑他耳边悄声道,“先进去吧,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虞生烟好奇。
“嗯,不是什么好东西。”县令大人很坦诚。
虞生烟看着木桌上的血玉镯子轻轻摇了摇头,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伸手摸了摸,玉身冰冷阴冷,怕是积怨已久。
“此玉积寒甚重,恐怕已沾染了不少人命,敢问县令大人这是从何而来?”
县令抓抓脑袋,“说了你别怕啊。”
“不怕。”
“昨日我做了一个梦……”县令就开口。
“我不想知道你做什么梦。”虞生烟冷冷地说。
“事关这只玉镯子!”
“……你说吧。”
“我梦见有个壮汉,壮汉长得挺正气,就是脾气爆,见面就骂我一句昏官!一抡臂便将这红玉镯子扔我了。镯子也奇怪,明明是在做梦,不该有感觉,可我摸着却冰凉透骨。过了一会儿,镯子里传来呜呜哭声,哭声中夹杂女人的哽咽,什么‘我错了’呀,‘放过我”……真渗人!”县令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更可怕的是,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这个镯子居然放在我枕头边!”
虞生烟总是跟他说玉是有灵气的,对它或是对它主人不好的人,迟早会遭到它的报复。
然后他把玉拿给虞生烟。
“对了,我听说这只血玉镯子是你卖给他的吧?”县令大人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没有错,也不算卖,只是与她做个交易而已。”
“什么交易?”
“这个,就不能告诉你了。”虞生烟摇摇头。
如果把这件事当做一个故事来讲的话,在此之前要加一句十年之前。
十年之前,虞生烟刚搬过来,有个女孩子来他店里卖玉,女孩子生得貌美,可是病殃殃的,她摸着自己的脸说自己还年轻,不想就这么死去。听闻虞老板卖玉的同时还收玉,便想将自己的血玉镯子卖予他,换取一些药钱。
虞生烟同意了,给她一笔绝对可观的银两,可是有银两也没用,她还是很快病死了,而血玉镯子煞气大,置于店中居然容不下其他美玉,若不是虞生烟警敏,放它旁边的几块玉早摔得粉碎。
虞生烟没办法,只好想方设法低价把它卖出去。
他卖给的人就是这次案件的受害者——那个被勒死的女人。
听闻她是被勒死的,死后变为厉鬼,再逼死牢里的那位,从某些方面来讲,应该是血玉镯子捣鬼。
“你说呀,不说我就当你知道真相却隐而不报,这可是大罪!”
“随便你怎么想。”虞生烟不受他威胁。
“你说嘛,就说她是怎么从你手上买的,不涉及你从中赚了多少钱。”
眼看县令越靠越近,顾莫之挤上前,往县令腿上偷偷踹了一脚。
县令疼得龇牙咧嘴,但不敢多说什么,他不说,虞生烟就当做没看到。
“既然如此,也不是不可说。”虞生烟笑出声。
“女子最怕什么?容颜衰败,夫妻离异。那女人已四十有余,脸上的胭脂水粉遮不住斑纹,一日见到我,就叹息说自己若能恢复如此年轻相貌,夫君也不会离自己而去,成日流连风尘之地。”
她还说了一句话。
为此,付出性命又何妨?
“我就将这镯子卖予她。”
“就这样?”
“就这样。”
县令沮丧,如此讲的话,跟本案有何关系?
他拿着镯子准备离开,“啪”一声,镯子碎成好几节。
县令摊开手结结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虞生烟叹了口气,“你把玉留我这吧,我会想方设法黏好的。”
县令同意,灰溜溜跑走了,他走后顾莫之问虞生烟,“应该不止这些吧?”
“对,不止。”
拿到红玉镯子后,那个女人容貌越发年轻神情却越发憔悴,同时脾气也愈发暴躁……再然后,她死了。
的确是那个犯人杀了她,但他却本能否认这件事,原因只要一个,他想杀的,本是另一个名为魂魄的头“她”,但是“她”在关键时刻跑了,然后原身死亡。
虞生烟将玉装入小盒子,玉碎成这样子也不好黏,最好用银子融了,将其做成其他饰品,不过此事未完,还得去问问县令。
午时,顾莫之伏虞生烟膝上睡觉,闭眼呼吸缠绵,甚是乖巧,虞生烟爱不释手地摸摸他的毛脑袋,伸手将小侍卫召来。
“殿下正在歇息,你去买些吃食吧。”
“好。”小侍卫乖的不得了。
“不许偷吃。”虞生烟警告。“你要是偷吃我就告诉你的头儿了。”
“唔……行,行吧。”小侍卫离开。
如果他回头的话,他会发现虞生烟的眼神幽邃就像漩涡一样深不见底。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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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猫与狗
顾莫之做了一个梦,一个挺荒唐的梦。
梦中只有脚下的一条路,路径无限延伸。四周白茫茫的,是云一样的颜色。渐渐的,周围开始笼起一层薄雾,有一个人自氤氲雾气中自顾自向前走去。
那人身影过于熟悉,顾莫之追上去。
是虞生烟。
他难得穿一件黑袍,眼角微微上挑,好看妖治地让他凝住呼吸。
“喂,你怎么在这呀?”他问。
虞生烟未说话,半蹲身子捧着他的脸在他嘴上“啵”了一声。
他脸红耳赤之际居然还有点小兴奋,扑他怀里使劲蹭……
“哎呀,你是不是喜欢我呀……是不是呀……肯定是吧……是吧……”
然后被打醒了。
“殿下不可做无礼之事。”入眼虞生烟眸中怒色正浓,脸蛋微微酡红。
顾莫之心里嘀咕着什么无礼之事呀,不就是枕着你腿根睡一觉么?这么小气?
顾莫之简直招财猫附体,有他在,虞生烟的生意一连几日都不错——虽然真正买的没几个。
顾莫之心里高兴,有意无意向虞生烟表示自己想留他店里帮忙的意思。
虞生烟不为所动,说殿下您放心吧,很快会回去的。
顾莫之不想回去,真不想回去。
回去有什么意思呢?在宫里捡钱么?
顾莫之打定主意,如果他们非让自己回去……自己就耍赖,赖在虞生烟身上,回去可以,把他也带上。
虞生烟近十年时间没回去看看了,对都城的日子甚是怀念,顾莫之跟他讲这些事的时候他眼中总有一丝丝的眷恋。顾莫之超级喜欢他这幅模样,总是猜测他在想什么呢?是开了那么多年的玉器店?是与尚年轻的季昌哥哥谈花论月的那段时光?还是曾经与自己生活的那些日子?
顾莫之知晓虞生烟是个恋旧的人,恋旧就好,起码以后他遇到再多可爱的小孩子,自己仍是他心里的朱砂痣指尖上的白月光。
他讲了很多东西,实际上大部分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记不清楚没关系,他会编。
“你说你种了一株红菊花苗,花苗茁壮成长,最后开出一朵蒲公英?”
“嗯!”
“……”
“大殿下的猫不是公的么?怎么就一夜之间生了一窝猫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