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传说里,如果一只猫爬过刚死去不久的人身体,就会发生尸变。李默泽心里有点可惜,心里痒痒想逗那只傲慢的猫玩。
“你们终于到了,坐车很辛苦吧。”熟悉的亲戚迎上前,体贴的说。
母亲说没有,才愤愤不平的说:“这路烂了也几十年了,也没人修。”
那人和母亲一阵寒暄。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惊觉什么,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李默泽,惊讶的说:“哎呀,这是默泽吧,几年不见竟然长这么高了。”
李默泽看了对方,礼貌喊了声‘二舅妈’
那人立刻摸摸李默泽的头,高兴的说,好孩子。
二舅妈领着他们两进去,一阵说笑后,又出去忙活。
第2章 竹马
虽然举办的是白事,但是周围的气氛并不压抑,大人们相互扯着鸡毛蒜皮的事,小孩子天真无邪地嬉闹,不懂吃这顿饭的意义,嬉闹的相互追逐从李默泽的身边跑过。
人群里有几个人的穿着和其他人不同。
李默泽抬眼望向穿梭在人群中的醒目的人,来往的人皆一身灰色或黑色打扮,而他们外裹粗糙显眼的麻布,神情哀悼,与众人仿佛相处两个世界。
其中几个小孩子虽然没裹麻布,腰间却系一股麻绳。
二舅妈朝李默言和母亲走过来,摊开手心里的红绳,将其中的一根递给李默泽的母亲,眼神哀愁,“快戴上吧。”
看着那根红绳,李默泽并不会觉得陌生。每次类似的场合,总会出现一根红绳。
李默泽接过红绳戴起来。
猩红的红绳同周围略显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来参加这场丧宴的人差不多是些成年人,有小孩子的在家没人照顾也一并带过来,像李默泽这样的单薄少年很少。
李默泽走到母亲的身边,母亲正在和二姨还有两个面熟叫不出名字的亲戚热火朝天地打麻将。
“妈我去找富贵玩了,吃饭我再过来。”李默泽对正在摸牌的母亲说。
她手里刚摸到一副好牌,心情正好,直勾勾盯着手里的牌,一边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吧,吃饭的时候别忘记回来。”
李默泽离开二舅家,朝一个竹林的方向前去。竹林栽种密集,抬头几乎仰望不到天空,风的力量引得竹林发出声响,在幽深的密林里十分动听。
在竹子与竹子之间,一些小山坡孤零零立着,小山坡上长满杂草,还有燃尽的不知道几年前点的香烛,显得荒凉寂寞。
在李默泽的记忆中,这些坟墓的亲人没有给他们来扫墓,即便是大年初一或是清明。
富贵是李默泽小时候的玩伴,留在记忆中的影响并不愉快,小时候富贵是孩子的猴子王,带头欺负内向瘦小的李默泽。长大后他们也并没有交集。
去富贵家玩是骗母亲的借口。
穿过竹林,爬过曲折的田埂,来到一座青山前。李默泽熟门熟路地爬山,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黝黑暗淡的眸子却亮起来。
爬上山后,他在身边找块木块刮鞋底的湿泥,不然直接行走鞋底的重量既耗费力气又容易摔倒。
进山的入口处站着一个青年,修长略瘦的身材,俊美的五官,明亮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温柔的抹笑意。静静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岁月静好之感。
李默泽加快步伐跑向前,在青年面前停下来,喘着气,胸膛起伏不定,盯着对方的眼睛,呼吸急促的说:“我以为你在屋里”
萧睿笑得温柔,“不是初一才回来么。”
李默泽听见萧睿的话,一边喘气,控制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今年原本是不会来的,但是前几天大舅去世。我和妈回来吃丧宴。”
萧睿看着李默泽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在怀里摸出一张干净的手帕温柔替他擦拭前额的汗。
“默泽,爬个山累成这样,你该加强锻炼了。”手上炙热的温度似乎烫伤萧睿的心脏,擦拭的手忍不住一抖。
李默泽闭上双眼,感受到额前的汗被擦拭干净,留下一阵清爽,“我每天八个小时待在学校读书,下午放学回家吃顿饭。傍晚跑个步,身体素质比我们班很多人都好。”
看见自己百般思念的人在自己面前闭眼,乖巧任由自己擦拭的模样,即便是一贯温润如玉、心境平淡的萧睿也感觉手指滚烫。手指擦拭完仍念念不舍触碰到的肌肤。
“没有小时候好。”萧睿反驳。小时候他带着个子小小的李默泽爬树飞快,兴致上来漫山遍野地跑,狼狗都逮捕不着他。
李默泽沉默不语,小时候萧睿带着他满山跑,现在整天坐在教室里埋头做作业,身体素质能一样么。
小时候的李默泽内向木讷,瘦弱腼腆,别的小孩子趁机欺负他,他唯一的玩伴便是萧睿。只有萧睿不会欺负他,还会跟他玩游戏,陪着他捉鱼,摸黄鳝,逗狗。
李默泽休息够了,心跳平缓,把目光转向刚才萧睿凝神细看的方向。
山的地势很高,一眼望去,纠结错落的田埂,长在悬崖边的几个树随风摇摆,粉白的野花稀疏长在峭壁上,甚至还能看见这座山的入口处的小径。
李默泽想不明白这里有什么特别的,能吸引萧睿一直盯着这个方向看。他迷惑不解的问:“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萧睿笑得无比温柔,看向山下的目光温柔,轻声的说,“对于我来说,从这个方向望去能看见我想看见的人。”
李默泽困惑,山坐落的位置十分偏僻,时常半天也见不着一个人影。现在望过去,仍没有人影。
弄不明白的李默泽沉默收回目光,打量周围,发现这里只有他和萧睿,没看见其他人,“阿姨他们还是没回来?”
萧睿像小时候牵着李默泽进屋,倒一杯饮料放在李默言眼前,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木椅有些陈旧,镌刻的花纹十分精致,即便上了年头,半分不减它的风华。
李默泽知道那把椅子,小时候他觉得那把椅子十分惊奇,每次来找萧睿玩都会坐拿把椅子。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萧睿也坐在那把椅子上。
李默泽听见坐在椅子上的萧睿说,“他们今年在外地换了份不错的工作,最近三四个月都不会回来。”
“哦”李默泽点点头,他从来没见过萧睿的父母。以前来找萧睿玩的时候,每次都和萧睿的父母错过。他和萧睿玩,萧睿的父母在外面忙,因此他至今从未看见过萧睿的父母。
萧睿凝视静静喝果汁的李默泽,李默泽脸上虽然还是那副苍白没有过多表情的模样。才两个月没见,他变得更白了一点,身高拔高一点。
李默泽喝着果汁,抬头轻轻瞥了一眼看向眉目清俊、一脸微笑的比李麟更像兄长的萧睿。
萧睿回他一个温柔的笑容。
李默泽似乎是被鼓励一般,话匣子被撬开,叽里呱啦地将学校里发生的趣闻和自己刚上高中的经历全都讲给萧睿听。
“高中的课程好难,好多题我都不会。”说到这里,李默泽微微皱起眉头,一副苦恼的样子,“但是班上的其他同学很轻松的样子,平时没看见他们学习,考卷发下来,全都是九十几分。”
萧睿坐在一旁凝神细听,仿佛这不是一场牢骚,而是一支美妙的乐曲,舍不得将目光移开那个叽叽喳喳的人。
李默泽自顾自地说一大堆,一抬头看见萧睿只笑不语,埋下头支吾的说:“我是不是太啰嗦了。”
“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说完,萧睿起身,拿过李默泽手中的水杯放回桌上,牵起李默泽不再握水杯的手。
李默泽微微低头跟在后面,手心里的温度跟小时候一样温暖。
小时候天一黑,山上便乌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萧睿踪影的李默泽每次蹲在地上无助地嚎啕大哭。走在五步远处的萧睿哭笑不得,无奈地给他擦眼泪。
后来萧睿每次带着李默泽出去玩,一定会拉着李默泽的手,证明他一直就在他的左手边。
李默泽好奇地跟萧睿下山,到达山的中部,经过一块平坦的地方,因为没人除草而杂草丛生,看着四周,这不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一块地方吗。
李默泽知道萧睿是要带他去哪里,心里激动,也不管萧睿快步小跑过去。
萧睿走在后面,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前面的奔跑的少年,嘴角微微扬起。
少年跑了一会儿,回头,发现萧睿仍旧那副悠闲漫步的姿态,急切的朝他大喊,“萧睿你快一点。”
李默言朝他喊过之后,也不管萧睿,径直朝那棵树奔过去。
远处立着一颗枝繁叶茂的矮树,红色果实卷裹在绿叶间,鲜艳欲滴如同水中浸透的红宝石,在周围绿色的衬托下,显得独立醒目。
李默泽激动地盯着自己亲手种的樱桃树,伸手去触碰饱满柔软的果实,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它碰碎。
六年了,它竟然结果了。
自从回家上学之后,李默泽每年见着这颗樱桃树只能在每年的初一扫墓才能回来。一年只能见一次,每年李默泽回来,每次都会去看望这颗树。
看着它一年比一年高,心里就特别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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