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
“我在找白狼,就是你曾经见过的那只,你有见到他吗。”
“你们还在一起?”
楚天保点头,小狼思索了半天回复自己今天并未见过白狼,楚天保失望的低下头,不知道去哪找北瑜。那只被喝退的灰狼却突然出声提供了线索,说是在北面好像见到过,楚天保喜出望外和小狼道别继续向北走。
风雪实在太大了,楚天保小小的身子几乎要被雪埋住,眼睛被寒风吹着也睁不开,楚天保都要绝望的,却远远的看到一个长着长长的角的庞大身影。
驯鹿爷爷远远的看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就要被雪掩埋住了,不禁好奇的走近,于是便救下了楚天保。
“小家伙,雪这么大,你怎么也不躲起来?”
楚天保被驯鹿爷爷放在背上,感受着它的体温,稍稍缓了过来,同驯鹿爷爷说了自己的目的,这时雪鸮先生从远处飞回带来了好消息,
“我看见白狼了,好像受了伤。”
楚天保顿时急得不得了,驯鹿爷爷叫他别急,
“我带你去看看。”
走了不远果然看见北瑜向这边走来,后腿流着血,走路有些不稳,他看见楚天保也不顾伤腿跑了过来,楚天保担心他也猛然从驯鹿身上往下跳,越发畸形的后腿经不住猛烈的冲击,顿时把楚天保疼的躺在地上起不来,北瑜靠近他却不敢碰他,只能尽可能轻柔的舔舔他,
“年年,你怎么出来了?”
楚天保在意着他的伤,也不回答,
“你怎么受伤了,严不严重。”
北瑜到是不大在意,
“只是很浅的伤口,没事的。”
北瑜简短的解释着,是一群从别的地方来到这里的新狼群打算抢他的猎物,争执之下才受的伤,驯鹿爷爷适时感叹,
“看来冬天哪的食物都不多啊。”
楚天保见北瑜确实没什么事,总算放下心来,也不那么疼了,北瑜用头蹭蹭他,语气歉疚,
“对不起,年年,让你担心了。”
楚天保当然宽慰北瑜,最后还是驯鹿驼了楚天保一路把他送了回去,雪鸮先生也站在驯鹿爷爷的背上搭着顺风车回去了。
楚天保和北瑜回到洞里,紧紧地团在一起,楚天保心疼的舔着北瑜的伤口,
“疼不疼。”
“不疼。”
北瑜语气轻柔的哄着楚天保,同时也难得的批评他,
“年年,以后不要出去找我,太危险了。”
“可是我担心你啊。”
“不要担心我,你还在这里,我就一定会回来的,相信我。”
楚天保只能妥协,两只依偎在一起取暖,时不时说着悄悄话,外面依旧冰天雪地,但陪伴却总会在料峭的风中,刺骨的雪里汲取出直达人心的温暖。
就这样挨过了隆冬时节,又到了一年春暖花开,虽然楚天保的四肢关节越发肿胀,后脚掌也异常肥厚,时常要摆出人一样的坐姿,大字型躺着,以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承受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但却不妨碍他有着探访名山大川的雄心壮志。
他依旧磨着北瑜继续出发,一路走走停停,实在疼的受不了才会让北瑜背着。
两只越过森林草原,遇见更多的朋友,经历了更多的危险,感受过不同的四季轮转,体会着生命赋予时光的色彩。
他们曾到达那片苦寒之地的边缘,远远的看着一只白色的母狼带着幼崽警惕的觅食,楚天保曾问北瑜,
“是她吗。”
“也许吧”
北瑜喟叹着,毕竟相隔太久了,他说不管怎么样,母亲还是自己都有了新的生活,故园仍在,身侧也都有了新的陪伴。
在最后的最后,楚天保一如既往的躺在熟悉的怀抱里恍惚又虚弱的问,
“我是你见过的第一只猫吗?”
北瑜摇摇头,楚天保不高兴了不理他,北瑜却继续说,
“我见过一只最可爱的小猫,在花开的季节里,站在太阳下趾高气昂的闯到我的眼睛里,盛气凌人却假装殷勤的要做我的小弟,他黑的像煤球,你应该认识他。”
楚天保被逗笑了,又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你怕他会离开你吗。”
北瑜仍旧摇头,语气温柔的像在哄他睡觉,
“不怕,他在我的心里。”
楚天保满意的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阳光是金黄色的。远处高大的雪山带着白帽子,穿着灰褂子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屹立在那里像在静静地注视着什么。
在他的脚下,在深深的雪里,有两个微不足道的小家伙平静的依偎在一起,一黑一白的尾巴紧紧地勾着,等待生命的逝去,告别着岁月,相守着时光。
重逢
第39章 第三十八章
那是一座仙宫,仙气缭绕,琼楼玉阁。
模模糊糊似有几位仙人款款走来,却仿佛隔着一层薄纱,叫人只能瞧个大概,不甚明晰。
未几,仙人们说话了。
“陛下,叫您起的名字起好了没啊。”
陛下?那人许是天帝。哇,大人物。
女子说话毫不客气但又有些许撒娇的意味。
“哈哈,瞧我这记性,抱歉抱歉,不过话说回来,凤族难得要添新雏了,凤祥你身为族长怎地偷懒不亲自取,到叫我取呢。”
是个明朗的声音,天帝笑着回话,语气里好像带着温度,暖洋洋,语调又是跳跃的,很调皮。
“陛下明明答应了,这会又耍赖了。”
女子毫不示弱,誓不罢休的架势。
“陛下在逗你玩儿呢。”
又是位男子,语气柔和,令人想到三月的风,四月的雨,五月的太阳。温柔缱绻又包容。
突然叫人好奇他的长相,可惜,并不能看清,只能恍惚的看到他似乎在笑,嘴角隐约翘起弧度,眼睛跃过女子柔柔的望向另一位。
“你就会向着他,不如...重黎!便叫你来取一个如何。”
女子愤懑的抱怨,语气一转,调转矛头,志在必得样子看着那位温柔的仙人。
原来他叫重黎。重黎...是个好听又熟悉的名字。
“对啊,对啊,重黎最会取名字了。”
那个陛下幸灾乐祸,准备看重黎的热闹。
唤作重黎的男子无奈的笑笑,仿佛又早就料到这种局面,并没有推脱,只是思索了片刻,脱口而出,言语间眼睛却望向另一个男子。
“就叫...天保...吧。”
天保?那不是我的名字?
“哦?可有何含义。”
女子追问。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许久,那个天帝有些艰难的出声。
“重黎,别担心,都会好的。”
天帝声音不复爽朗,语气低落,似悲伤又好像不是。他同重黎对视着,专注的神情像是在保证什么事。
重黎声音依旧温和不变,安抚的笑笑,语中似有深意。
“但求一人安好。”
莫名让人有些吃味,气氛也有些不对,还好女子好似什么也不懂一样及时打断了。
悲愁的氛围被打散,又重归热闹。
“你们说什么呢,怪叫人迷糊的,总之就叫天保了对吧。你们君臣二人真是无趣,不过说起来一转眼已是万年,我还记得管陛下叫小白的日子呢。”
天帝有些害羞,挠了挠脸不大自在,重黎到是忍俊不禁的笑了笑,
“怪我,那时陛下还是只不及碗口粗的小白龙,尚未化形,我便随口取了个名,谁知便叫开了。”
“对啊,你那时已经是个千年的古树了,陛下展开身子才能勉强在你的树干上盘个一圈半,就像条白色的藤蔓,对了,许久不叫,陛下的大名叫什么来着。”
女子以调笑的语气故意揶揄着。
“龙瑛!”
天帝恼羞成怒,竟露出小儿姿态,大声回答并强调。女子得逞,笑个不停,又懂得见好就收,不及两人反应过来就已告辞走远,遥遥的又对二人喊了句话才消失在仙境。
“谢了,两个老家伙替我家未出壳的小凤鸟取的名。”
“哼,说我们老,她还不是一样老,老的记性都差了。”
龙瑛忿忿的抱怨,竟还像个少年郎。重黎在一旁看着宠溺的笑着,表情又有些怀念,许久没有见过这人如此情态了,不由想起万年前初见的那条小白龙,怯怯的又倔强的厉害的小白龙,可爱又蛮横的单方面宣布要把自己这颗千年老树掏个出个洞穴好安家。
转眼间,沧海桑田,万年已逝,那条小白龙早已尊贵无比,得到的许多,失去的也有许多,重黎看在眼里,能做到的也只有默默陪伴而已。
可眼下只有陪伴确实不够了,重黎眼中暗流涌动,最终归于平静。
龙瑛不解的看着沉默的好友,重黎笑了笑说道,
“忽然想到琼花仙子要举办一个宴会,陛下可要一同前往?”
龙瑛不置可否,走在前面边抱怨的嘟囔,
“说了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唤我名字,你总是忘记。”
重黎含笑看着他埋怨,只愿一切都可以停留在此刻,他不奢望更多,天命便善待那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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