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坨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们,似乎知道他们有别的决定。
“我们想去看看那边的大橘子,可以吗?”封时崖指了指远处,对攀坨说。
攀坨没有回话,不过它用行动作了回答,转头就往那个大橘子爬去。封氏兄弟赶紧跟上这只攀坨。这时候两人彻底感觉,这攀坨是没有危险性的。
这里或许就是真正的封村,也就是封氏兄弟小时候居住的地方。这个标志性的大橘子,是儿童乐园的一部分,里边被掏空了,就是一个里边什么都没有的小亭子,底下留着两个小门,可以让孩子进去玩,是很多年前,一个富人在村子指挥人建造的,那个富人还建了学堂给孩子们,他特别喜欢孩子,经常陪他们玩。据说那个赵氏富人,也曾是这个村子的居民。
“你还记得赵叔叔吗?”封时崖突然说。
“嗯,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很亲切的赵叔叔。”封时岭说。
“我听阮先生提过一个姓赵的老爷子,不知道这个赵氏老人和那个赵先生有没有关系?”封时崖说。
“那个老爷子是谁我们可能不知道,但是那个赵先生,你有印象吗……?”封时岭不知道该问什么。
“唉,太久远了,那时候我们虽然都快二十了,身体还是少年模样,也很晚才上学,记忆嘛……真的跟不上。”封时崖说。
“我只记得那个赵叔叔找了个很漂亮的阿姨结婚,然后就搬走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就搬走了。那时候我们可舍不得了……”封时岭回想起往事,苦笑着说。
“说起搬走,也是我们真的还小的时候的事了,那时候我们才几岁呢?”封时崖拉着弟弟的手一边走一边说。
“记不得,但是我还记得这个大橘子,因为我们小时候经常在这里玩。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村里孩子不多,这个大橘子挤一挤刚好放得下。”封时岭和哥哥一起走进橘子内部,怀念地坐了下来。
那只攀坨也进来了,趴在一旁休息。
兄弟俩分了些吃的,却发现自己不饿也不渴,明明走了这么远的路,却只是觉得有点疲劳而已。
两人象征性吃了几口就收了东西。
童年记忆里出现的场景让两人觉得舒服又安心,很快就闭上眼睛,互相依偎着睡着了。
半途封时崖醒了一次,他睁开眼睛,看向那只趴着的攀坨,心里有些可怜它身上除了一个麻袋就什么也没有,于是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外套,蹑手蹑脚走过去,将外套盖在攀坨身上。他发现攀坨不是没有眼皮,现在攀坨的眼球被一层黑色的膜覆盖,嘴角放松了些,但是一嘴横生的獠牙还是露在外边,脸上身上外露的血管肌肉上都有一层透明的膜。他也不敢摸,赶紧退回岭身边,把弟弟搂在怀里,发现弟弟体温有点低,心想弟弟大概是冷到了,于是搂紧了弟弟,免得他受凉。
岭或许是真的累坏了,竟然没有发现崖醒过。
阮怀因这时已经转了一圈回到养生庄村口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村口,盘腿坐在地上,似乎根本不怕被雨淋,也不怕屁股下湿漉漉会感觉不舒服。
“聊聊吧,阮先生。”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背后,脸上带着古怪的笑容,面部肌肉不时抽搐一下。
“关于这个村子的事,估计没什么好说的了。”阮怀因回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老爷子死了,人傀自由了,再过半天,我将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你也明白,要让这一切都结束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你可以暂时让这里平静,可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为什么不在四年前就杀了我?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我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吗?!”来人说到最后,控制不住情绪大吼起来:“如果不是老爷子,我现在已经变成那些人傀了!而让我变成这样的人是你!是你!阮怀因……”
“嘘……”阮怀因把手放在嘴唇上,笑着对他说:“你忘了老爷子用什么办法控制住你的了吗?”
来人深吸一口气,脱下蓑衣,坐在阮怀因身边。
“人傀总会想尽办法安抚自己,要不然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念家,你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是。”阮怀因说着,仰起头看了看天空。
“线已经断了,我想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只求你放过阿序,放过我和她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尽管流着这样的血……”沈念家转过身,跪在地上,朝阮怀因深深鞠躬磕头。
“我并没有剥夺任何人生命的权力啊,呵呵,念家,你们都把我当神,这可不行。”阮怀因笑着说。
“我知道您不承认,但是,我还是会求您放过我们。其实不管是阿司也好,查菱也好,阿序也好,甚至是我,你都有要了我们命的能力和权力。只是这里的村民是无辜的,求你放走他们,或者让他们度过这七天……这具身体的心我会归还的。”沈念家低着头说。
“一个让放,一个却有另一种说法,啧啧,真不好办。我一个人得长几个脑袋才能处理你们这些事呢?”阮怀因把手放在沈念家头上摸了摸,另一只手拿起他放在地上的□□。
“变成那种东西我也仍然是活物,但是我不想沦为那样的东西。阮先生,在我变化之前把我的心取走,这是我最后的请求。”沈念家说。
“抱歉啊,我可办不到。”阮怀因笑着回道。
“可是您那晚杀了的攀坨,不也是求您杀了自己的吗?为什么他可以死而我不可以?!”沈念家抬起头,他的一只眼睛蒙上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或许就在刚才。
“很简单,念家,你还不想死。而它已经完全绝望。”阮怀因说着,将匕首放在他面前:“你完全可以趁着现在还没变化完,自己割了自己的脖子。可你看看,你办得到吗?”
沈念家盯着眼前的匕首,毫不犹豫伸出手去,却被自己另一只手阻拦。
“你的体质非常特殊,念家,你知道自己死不了也不能死。所以我没有权力帮你了结这一切。”阮怀因说着,伸手收回放在地上的匕首。
沈念家流下眼泪,他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我辜负老爷子这些年对我的开导……我本应是个死人!却……我知道我不能怨您,阮先生……可是我活着,真的是不该……人傀会趁着我精神死去的那一刻占领我的身体,到时候我将成为他们新的‘父母’……我已经绝望了!我求死啊!可为什么您连我身体里不是人的那个玩意儿的意愿都要照顾!为什么?先生……”
“因为所谓众生平等。你有权活着,人傀也有。不管怎样,认命吧。我不会杀你,也不会杀人傀,攀坨?更不会动。你们都是命里被选择和牵引的一部分,顺着牵引走着就行。”阮怀因说完,站起来,拍拍屁股,在雨里伸了个懒腰。
阮怀因刚想走,却感觉身后扑过来什么东西!他一侧身,正好躲过那个东西的袭击。
沈念家的变化不过是三秒钟的事,他垂着双臂,似笑非笑地咧着嘴,站在阮怀因面前。
“是……生生死死……命中有定……阮……先生……早……十多年……就已经种……完成……喀喀……”沈念家的双眸已经完全被蒙上薄膜,他的意识此时也彻底丧失,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喀喀声,脑袋以不正常的姿势歪到一旁,慢慢张大了嘴。
“所以啊,我在这干什么呢?”阮怀因笑笑,提着□□就走。
已经变化的沈念家也没有追上去,而是垂着手臂,蹒跚地往前走了两步。在他身后,缓缓走过来几个像他这样双目无神的“人”。它们安静地看着阮怀因离开的背影,之后便朝四面分散走开。
一道响雷在这时候劈下来,惊醒了别墅里躺在床上的、被裹在被子里的两个孩子。
“哇啊……”围着绿色口水巾的沈家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宝宝别哭!”周国彤一惊,从睡梦中醒来,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只觉得异常困倦,听到孩子哭,他急忙揉揉眼睛从床上起来,打开包裹着孩子的被子,查看孩子的情况。没有大小便,也没有饿肚子,但就是哭得厉害。
一旁的赵氏孩子也皱起眉头,瘪着小嘴一副要哭的模样,不安地挥舞着小手,看得周国彤一阵心疼,只能把两个小孩托在臂弯里,一起哄着。
“要是山下的怪物一拥而上,我们可没能力保护两个孩子啊……”高复定走进屋子,对周国彤说了一声换班,又看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由得低声怒斥他:“怎么?在这看孩子看得睡着了?闲得发慌就给我出去站着!”
周国彤不好意思,抿了抿嘴说:“唉,习惯了,孩子睡我就一样抽空睡,不然没精神受他折腾的。喏,孩子给你抱着,刚才沈家小子在哭呢……咦?这会儿安静了……别让孩子吃手指,包里有奶嘴,我去给孩子煮糖水。”
高复定接过小孩,发现俩孩子还挺沉,不过抱在怀里真是又香又软的颇让他心神荡漾。
他看着周国彤出去,转身坐在床上,哄两个孩子睡着了,才把孩子小心翼翼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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