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今沉思,抓住逻辑错误,“妙宁,我还没说过余风易的外貌特征呢。”
叶怀今接着说,“你怎么笃定那不是。”
妙宁转过头看树底下正在卷伞边的余风易,“好吧,那你说说余广如吧,我看俩表兄弟像不像。”
叶怀今拒绝回答,只说,“余风易给我发过微信了。”
妙宁蹭着鞋底的泥,“那你还打电话问我?”
叶怀今一下子语塞。
没说再见,妙宁直接挂掉了电话,明明是她再一次斗嘴赢了叶怀今,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
“余先生,现在还能从操场穿到学校后门吗?”妙宁顺好耳发。
“可以。”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十分钟课间休息时间,学生们从教室鱼跃而出,妙宁和余风易站在和雅廊避开峰流人群。
和雅廊是十米长的休息长廊,不到二十个的竖柱上喷印了名人名言,抬头仰望有攀延的紫罗兰藤蔓。
和雅廊回转处的教学楼一层留有小小的校园播音室。有段时间叶怀今帮忙写播音稿,每周五会准备好稿子和主持人核对修改,妙宁通常会在和雅廊里等叶怀今。
四月底的紫罗兰开得正盛,朵朵铺就时光长廊,妙宁还记得初中背的课文《紫藤萝瀑布》:
‘我只是伫立凝望,觉得这一条紫藤萝瀑布不只在我眼前,也在我心上缓缓流过。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直压在我心上的焦虑和痛楚,那是关于生死谜、手足情的。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紫罗兰花语,小心翼翼的守护着爱。
上课预备铃声响起,三分钟之内喧嚣到沉寂,各个楼层可瞻学生们飞驰的身影跑入教室,再规矩坐好。
妙宁走在最前面,当初的煤炭渣滓操场已经不复存在,新铺的橡胶跑道也有了旧的痕迹,想来改善很久了。
关于煤炭渣滓操场,妙宁一想起来就有漫天扑鼻的窒息感。
高一军训的时候,妙宁计谋想办法搞个‘骨折’的假证明。她身体本没这么娇弱,好赖不赖,那个夏天不知道接触了什么物质,她突然过敏了。
军训被移在了下一年。
初三升高一,妙宁和叶怀今并不是同窗,高二秋季学期分文理科的时候,她们一起选择了文科,再被分到了一个班,其中又有好多渊源。
余风易边走边说,“南城中学去年出了一个北大,两个清华的。”
对于南城这样的小城市可谓是轰动全城。
叶怀今当年高考完上了学校光荣榜,选了个985名校。妙宁成绩不好勉勉强强上了个二本。
那年她们十八岁,正芳华。
余风易继续说,“其中有两个都是余家的后辈。”
“很厉害。”妙宁回。“余广如是什么学校毕业的?”
“他在多伦多大学。”
“哦,加拿大,枫叶国。”
妙宁脚踩着柔软的操场草地,空荡荡的四处来风直灌进她的衣服里,凉意分不清春夏,连头发丝都在疑惑。
余风易说,“我们走吧,司机在门口等着了。”
“去哪?”
“广如家啊。”
妙宁没反应过来。
余风易问,“怎么叶怀今没给你说吗?”
第3章 03
天色将晚,气温骤降,雨淅淅沥沥再次降临。
妙宁呼出的热气映在车玻璃上,她伸手抚去厚重雾气,窗外的景色逐渐明朗,远处田野里的秧苗绿得发亮,还有赶在天黑之前,戴着斗笠犁地的农夫和牛。
南城地处于丘陵地带,梯田居多,高效率的现代机器很难施展,所以这里仍然保留着落后原始耕种方式。
车再开远些就是南山了。从前妙宁、叶怀今春天时候最爱去南山上野餐。
南山也是南城唯一的度假别墅区。
“你和叶怀今关系不太好吗?”余风易问。
“啊…”妙宁侧过头,认真的思考,“的确是,关系不好。”
“为什么?”
余风易的问题超纲了,且触碰到了妙宁的底线,不过,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妙宁灵光乍现,“叶怀今私吞了老房几十万拆迁补偿款。”
余风易手握拳在嘴边轻轻咳了咳,“钱?这是小问题。”
妙宁挑眉,对啊,她差点忘了,叶怀今马上就是阔太太了,余家不至于小气一套拆迁房。
妙宁说,“我希望叶怀今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把我最重要的东西还给我。”
余风易,“?”
妙宁恬着脸说,“钱就是最重要的东西。”
“我回南城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哦,我还以为你是特地回来参加叶怀今婚礼的。”余风易秉持着公正,“但这事儿不应该找警察吗?”
妙宁嬉笑,眼眸深深,“我住在庆陵,惹上官司耗时又耗力,太费劲。你说呢?”
余风易继续说,“嗯,我想余家会给你个答复的。”
钱是看得见的物质,可计数。感情是看不见的介质,不可计数。妙宁浅浅一笑,“但愿。”
车速渐渐慢了下来,耳边有不知名的鸟在深幽啼叫,妙宁再次望向窗外,窗外雨势未减,山间树木笼郁,夜间起了雨雾,朦朦胧胧不甚清晰。
车停稳司机举伞下车,先打开了妙宁这边的车门。
妙宁从右侧下车,绕了车身半圈,抬眸时叶怀今站在三阶台阶上相迎。
南山的黑夜来得很早,雨帘垂落分割光与暗的世界。屋檐顶下的白炽光光线交织,宛如盛大舞台集光耀于一人,站在正中心的是宠辱不惊的叶怀今。
妙宁只叹十年光阴只对叶怀今太温柔,她穿着一身杏色家居服,一双白色拖鞋。垂在肩膀上尾端微卷的暖棕色头发,一如从前的柔和面庞,长相没有任何棱角攻击力。
叶怀今今天没有化妆,皮肤如牛奶肌般光滑细嫩,饱满额头上眉毛根根分明,鼻梁线条柔和,深邃眼眶里的棕眸在头顶白炽灯影下水光粼粼。
如溺人般。
叶怀今唇红自带奶茶色,她一笑脸颊就有小小的梨涡,她说,“妙宁。”
“快进来,做了你最喜欢吃的菜。”
“哦谢谢,你真客气。”妙宁走上了台阶,司机返回去接余风易。
叶怀今从身后拿出了一条白色毛巾,“擦擦头发吗?”
“我没有淋湿。”妙宁说,“不过我的鞋子脏了。”
“嗯,南城连续下了好几天的大雨,车库进水了,停不下去车,所以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了。”叶怀今不紧不慢的解释,语气中听不出任何关于相逢的咸淡。
妙宁接过叶怀今手里的毛巾,蹲在地上擦着皮鞋上多余的泥渍,目之所及是叶怀今穿着白色袜子的脚踝。
叶怀今没说话。
余风易跟着走上了台阶,在门口地毯上踩去多余的水,“谷小姐,等会让刘姨帮你擦鞋。”
“怀今,广如在吗?”
叶怀今侧身让余风易先进屋,“广如还在市区,他在和餐厅负责人商议婚礼的餐品,晚些时候会回来。”
妙宁擦好鞋站起身,叶怀今一米七五的身高,妙宁目之所及是叶怀今精致的下巴。
“进去吧,妙宁。”
“嗯。”妙宁浅浅应。
别墅里灯火通明,偏中式风格的装修,不是叶怀今的喜好,想来是上一辈人装潢的。餐厅有两个阿姨正在上菜。
妙宁入了座,确实是她十年前最喜欢的家常菜,糖醋排骨、剁椒鱼头、红烧狮子头、鱼香肉丝和新鲜时蔬。
“尝尝。”叶怀今说。
余风易挺自在的,捧着碗就在夹菜,他说,“怀今,五一那天要是你们人手不够,我让张姨也过来帮忙。”ωωω.χ~⒏~1zщ.còм <
叶怀今莞尔一笑,“谢谢你哥哥,刘姨手脚麻利,一个人顶两个人用,有她就够了。”
妙宁迟迟没有下筷,叶怀今不生疏,熟练的往妙宁碗里夹菜,“妙宁,快尝尝。”
妙宁拨弄一块排骨入口,不是叶怀今做的菜。
很没诚意。
妙宁动了几筷子就没吃了,她看向叶怀今的侧脸,食不言,寝不语,条条框框,叶怀今做的很好。
余风易率先放下了碗筷,叶怀今向来吃饭也只吃六分饱,叶怀今说,“哥哥,上次你和广如说的那个美国作家阿尔弗雷德,广如让朋友寄了几本英文原版来,就在楼上书房。”
“谢谢。”余风易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余风易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饭后阿姨收拾完桌面就不见了踪影,偌大的空间就只剩下叶怀今和妙宁两个人。
叶怀今手推近白瓷杯盏,泡有红茶。
回忆在热茶渐渐升腾的雾间氤氲开了,妙宁抬头望着叶怀今的脸渐渐模糊,恍然回到她们穿蓝色校服的年纪,怀今催促,妙宁快一点再快一点,要迟到了。
“今天的工作还顺利吗?”叶怀今自如的问。
妙宁手指触在杯盏杯身,指尖微微发烫,“挺顺利的,明
天写好稿子发给报社里审阅校对,后天就回庆陵。”
“有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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