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平常生活中看不出来,不过有恋靴癖的人是一个相当大的族群,这也是凌扬无意中入圈后才发现的,他们还有很多兄弟党,譬如恋足恋袜恋皮鞋正装恋军警制服,每个群体都占据着一个版块。
    因为关系的特殊性,圈子里发生一夜情的概率比约出来吃个便饭的概率还大,双方一拍即合,玩过即散,能真正成为固定长久的少之又少,当然更多的人还是像凌扬这样只是看看而已。
    凌扬除了上这个社区,还有一个圈内微博,随着微博的大火,越来越多的同好浮出水面,凌扬的微博关注得都是这方面的内容,这也是至今为止他没跟认识的人交换过微博的原因。
    有的人喜欢在网上搜种子下小电影,有的人喜欢看G图片读G片,像凌扬这样只要看看靴子照片就能满足的人相比之下实在是清纯得不得了,可就有人批评他们是重口味。
    在社区灌了一通水,又刷了会儿微博,约摸着徐贤要回来了,凌扬把页面都关掉,还不忘顺手清理了一下历史记录。
    过了一会儿,徐贤果然回来了,但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他身后赫然还跟着一位不速之客。
    
    第35章 三人竹马十六年
    
    发信人:Ironman(钢铁侠?不会游泳的原因是铁的比重大于水),信区:Homosexual标题:听说明天是森蓝游泳队内部选拔赛?
    发信站:烟山大学百年树人BBS
    外校的能去参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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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人:Loctar(人人都爱洛克塔),信区:Homosexual标题:Re:听说明天是森蓝游泳队内部选拔赛?
    发信站:森蓝理工森海之蓝BBS 转 烟山大学百年树人BBS别说外校的不能,本校的也只有亲友团能进,内选赛不对外开放。
    除非你认识游泳队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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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扬一见来人跳起来就想把门锁上,碍不住对方比他动作更快,抢先一步抵住房门,凌扬再怎么用力推那门都纹丝不动。
    “花花!”凌扬不悦地喊。
    徐贤在后面无奈地摊手,“这可不怪我,他跟踪我过来的,我也是开门后才发现的。”
    “昨晚你用他的账号回帖,我就猜你俩可能住在一起。”白砻说。
    “你跟踪花花干嘛?”
    “谁让你老躲着我。”
    “知道我躲着你还死皮赖脸往我这儿蹭?”
    “我有话必须要跟你问清楚,你让我憋着我难受。”
    凌扬不说话了,白砻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徐贤还是第一次见到严肃的白砻和沉默的凌扬,自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三个人就谁也不吭声地杵在原地,屋里一下子安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最后尴尬的寂静被白砻打破。
    “花花,今天我想留这儿吃饭。”
    “家里没菜!”凌扬抢先开口道。
    “出去买。”白砻几乎是命令的口吻道,他至始至终目不转睛盯着凌扬,这命令却是给徐贤下的。
    “不准去!”
    徐贤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听白砻的话,听到凌扬的话直接恼了,之前不知道是谁那么不够意思地把自己丢给白砻,此仇现在不报何时报,他转身抓起钥匙就出去了。
    徐贤走后屋里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凌扬与白砻僵持了半天,知道自己的力量拼不过他,索性撒手转身回卧室,白砻跟在后面,把房门虚掩上。
    凌扬一屁股往床上一坐,“说吧,你想问什么。”
    “你明知道我想问什么。”
    凌扬沉默了半天,“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三个条件,你要全部答应了我才会说。”
    白砻点头,“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我知道你跟我徒夫是一伙儿的,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行踪,但是不能透露给他,也不能问我我徒弟的下落。”
    “你是让我过河拆桥是吗?”
    “第一个条件都答应不了那就免谈。”
    “我答应你,反正他的事与我无关。”
    “第二,这件事我只说给你知道,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那个人也是一样。”
    白砻冷哼一声,“怎么你对他的称呼都分生成那个人了吗?不就因为告白被拒,隔天他又骂了你一顿,十六年的感情说扔就扔?顺带连我也捎上?”
    “白砻!”
    “行,我不说,那你的第三个条件呢?”
    “第三,这件事你听听就罢,不能生气,也要发誓不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最后这个条件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快从我家里滚出去吧。”
    ※
    出来买菜的徐贤内心陷入了天人交战,白砻明显是要把自己支开跟凌扬独处,以凌扬对他的态度来看,二人之前好像有过很深的过节。
    凌扬这个人徐贤了解,虽然嘴上是像白砻所说得不靠谱了一点儿,但心地善良,再加上性格开朗,轻易不会与人结怨。
    从两个人分别的表述来看,二人从小就认识是不争的事实,按理来说,关系应该好到不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个追,一个逃,见面就冷战。
    如果不是白砻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凌扬也不会对他避如蛇蝎。
    想起白砻那种风流成性的态度,徐贤就越发觉得不安,随便买了点东西,急匆匆往回赶。
    徐贤开门进屋,客厅里静悄悄,凌扬的房门虚掩着,里面的两个人大概是注意力过于集中,竟然没有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
    徐贤径直来到凌扬的卧室门口,忍不住没有敲门,而是仔细地辨认来自屋内的谈话声。
    “我做得事就这么让你无法原谅吗?”这是白砻的声音。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凌扬的声音并不像平时那么欢脱,明显带着压抑。
    “那你为什么见我就跑?”
    “看到你会有不好的联想。”
    安静了一会儿,屋里传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既然你不怪我,那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恢复从前的关系?”
    徐贤心里一沉。
    等了半天凌扬也没回话,就在徐贤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凌扬慢悠悠开了口。
    “你说怎样就怎样喽。”
    然后又是一阵沉默,看不见门那边的景象,人的想象力又是如此丰富,徐贤拎着塑料袋的手不知不觉中紧了又紧。
    又过了一会儿屋里才又有声音传来。
    “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徐贤忍不住了,敲门进屋,果然看到凌扬飞快地把手从白砻手中抽出,跳了起来。
    “要留下来就不能吃白食,小白龙去帮厨,去去去。”
    白砻被从凌扬的房间赶了出来,站在徐贤面前,两个人面对面无语地站了一会儿。
    白砻伸手接过徐贤手里的菜往厨房走,徐贤空着手跟在后面。
    “我有话必须要跟你问清楚,你让我憋着我难受。”
    徐贤一进厨房就忍不住开口,这台词是白砻刚刚才说过的。
    白砻的表情终于不再严肃,又换上了之前那种带有几分邪气的风流相。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白砻戏谑地眨了眨眼睛。
    “你放心,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我我管你们是什么关系,”徐贤脸红了,“我是在关心他,不是在担心你!”
    白砻笑得一脸欠抽,“行行,你说什么都对。”
    “对了,你们刚才都说什么了?”放下心里包袱的徐贤一边削土豆皮,一边回想起方才的一幕,由衷地担心起凌扬来。
    这句话点醒了白砻,他脸上的笑容又收敛了,“我答应了凌扬不说。”
    他顺手接过徐贤削好的土豆,“我帮你切土豆。”
    徐贤惊了,“你还会切土豆?”他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一个会用菜刀的人。
    白砻慢慢地摇了摇头,“不会,但是如果不让我拿刀切土豆,我怕我会忍不住拿刀去杀人。”
    不用白砻说徐贤也看出来了,那个土豆在他的蹂躏下已经面目全非,徐贤想还好我有多买土豆,至于案板上那个……就留着做土豆泥吧。
    徐贤皱着眉看白砻继续摧残那颗倒霉的土豆,他每一刀都下得很艰难,就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似的,连握着刀柄的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徐贤灵光一现,“难道是因为凌扬的手……?”
    白砻一刀下去,金黄的土豆被染成红色。
    “哎呀,”徐贤被吓了一跳,连忙冲出去找创口贴。
    白砻任由对方小题大做地给他包好伤口,“只切破了点皮,用不着这么紧张。”
    徐贤有点小恼火,“你还是出去吧,知道你是军校的,不用在我这儿上演血染的风采。”
    白砻被徐贤逗乐了,摸了摸对方的头,转身又回到了凌扬的房间,凌扬正窝在椅子上,盯着一旁的鼠标发呆。
    “看久了能多盯出几个键来不?”白砻看他这副样子就想挖苦他。
    凌扬撇嘴,“你帮我还了吧。”
    “还它做什么,给你的你就用着。”
    “这是公物。”
    “因为给你什么你都不收,只好编出个公物的理由寄存在你这,鼠标是这样,衣服也是这样,你说你是不是个别扭受?”
    凌扬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