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宿主啊,你不会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吧!】系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提示宿主智商保持在线,以便迅速完成任务!】
季风咬牙,恶狠狠地在心底回复它,【你知道吗,你这样吐槽你的宿主,宿主对系统的好感度也会下降。】
系统顿时禁了声,好半晌才冒了一个泡,【提示!因为绑定宿主,系统能量消耗过大,本系统近期会保持沉默补充能量,如非必要,本系统不会开口说话,请宿主好好干,加油完成任务早日登上世界巅峰!】
说完,系统内便传来滴哩一声轻响,就仿佛是下线的提示音一样。
季风呼出一口气,没去打扰补充能量中的系统阿苏,有些疲软的躺在了草床上。
这具身体还是太虚弱了,仅仅只是坐了一会儿,便累得不行。看来,在完成系统任务获取族人信仰值的同时,他也得想想办法,让这具身体稍微结实一点才行。
这么想着,季风拉过一旁厚实的兽皮被盖在了身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季风感觉自己并没有睡多久,便被帐篷外一阵低沉浑厚的声音吵醒了,“风大人,您在吗?”
季风揉了揉眉心,睡眠不足使得他的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却还是很快将这个声音的主人从记忆里翻了出来。
云山,原主的贴身侍卫,也是瓦格纳部族族长云天的长子,更是和原主一起长大的竹马竹马。
一起相处了十数年的云山很是清楚原主的性子,在族人都在质疑他的时候,他也是第一个跳出来为他说话的人,然而这份信任也随着时间和原主之后的不作为而消磨殆尽。
现如今,季风从那短短的几个字里,只听见了满满的失望以及些许厌恶。
他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取过一旁的两块细软兽皮,包住了自己枯白的头发,也遮住了自己瘦到双颊微凹的面孔。
等做完这一切后,他才不紧不慢地拉开了帐篷的门帘,看向了帐篷外单膝跪地的高壮青年。
直觉告诉他,他刷好感度洗白的第一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阿苏:就问你萌有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苏的系统!有没有!
季风:蠢苏= =
第3章
云山正垂着眸子半跪在大祭司的帐篷前,心里很是忐忑不安,等待着大祭司拉开门帘来接见他。
他知道他们的祭司大人还在帐篷里,因为他听见了帐篷内传来的些许轻微的响动,像是兽皮之间相互摩擦所发出来的沙沙声。
他有些着急,却并没有因此而鲁莽地闯进去。
他知道,就算他想掀开帐篷的门帘,也是不可能成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大祭司就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他在帐篷里,帐篷的门帘就一定会被系住,从外面怎么也拉不开。
一块厚重的兽皮门帘,却仿佛在他们之间隔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明明曾经的他们是那么的要好,十数年的感情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早已将风大人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而风大人也从来都不会对他做出什么防备。
而现在,他想请见一下风大人,都得耐心地在帐篷外等待许久,有的时候还不一定能得到他的回应。
以往不用出声,直接掀开门帘就可以进去的日子早已远去。
想起曾经的种种,云山有些恍惚。他有时候真希望他没有和风大人相处那么长时间,那样,他就不会那么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转变,不用觉得失望和失落。
身前的门帘晃动了一下,眼前出现一块长度齐脚跟的厚重兽皮,云山定了定神,收起了脑海里那些散乱的心思。
不用抬头也知道,此时的风大人会是一副怎么样的装扮。
除了那双眼睛,风大人的全身上下都不会露在外面,就像是他想隐藏什么一样。
可是他有什么需要想隐藏的呢?想起以前的风大人无时无刻不勾起的唇角,随着微风在身后飘扬的柔顺的黑色长发,还有那双清澈的眸子里一直带着的温和笑意,云山又是一阵恍惚。
他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风大人的容貌了,现在的他只记得风大人那双纯澈的黑色眸子,明明现在那双眸子一如既往的清澈,他却觉得,自己再也看不透其中深藏着的情绪了。
不,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从未看明白过。
云山在心底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很快便回过了神。
站在自己身前的人并没有出声,这段时间的经验告诉他,风大人正在等他开口说话。
云山组织了一下语言,虽然心中着急,但他依旧用着不急不缓的语速讲清楚了事情的经过,“风大人,现在天色已晚,平日里外出狩猎的族人们早应该在三个时辰前回归,可今天,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季风没有动作,这让云山内心的急躁又攀升的不少,虽然知道最后的结果很大的可能性还是被拒绝,但他依然抱有那么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将自己以及全族的族人们的请求说了出来:“风大人,属下代表全族的人恳请您,请您为外出的族人们做一次祈福吧,祈祷他们安全归来!”
祭司大人依旧没有什么反应,这让云山浑身上下都仿佛被淋上了冰凉的水,内心的那一团火焰霎时就熄灭了。
他在心中苦笑一声,却怎么也忽视不了那攀升的失望与更加强烈起来的厌恶。
他早就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不是吗?
醒醒吧云山!他对自己说,祭司大人早已经不是以前的祭司大人了,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何必在这里给自己难堪呢!
云山将自己的脑袋又一次压低了些许,声音因为压抑翻腾着的怒火而变得有些沙哑起来:“抱歉,风大人,是我唐突了。请您,继续休息。”
说完,云山便闭上了眼睛,等着眼前的人回到帐篷内后,他就可以起身离开这个让他越来越觉得压抑的地方。
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空中也高高地挂起了一轮银白色的月亮。
如果不是因为真的已经太晚了,他是不愿意来这里的。那些外出狩猎的族人们可都是族群里强壮的劳力啊,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云山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觉得瓦格纳部族遇上风大人这么一个祭司,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强大的希望了。
但这一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云山等了好半晌,都没有听见身前的人有什么动静,他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却发现那块厚重的兽皮依旧垂在他的眼前,没有丝毫移动过的痕迹。
云山抬起头,对上了季风正望着他的黑色眸子。他心下一紧,只觉得那双眸子里现在所饱含的感情让他有些心慌,似乎对方正处于极大的哀痛之中,让他瞬间就想起了对方还年幼时,失去父母的那一天独自一人看着月亮的情景。
明明没有哭泣,也没有眼泪,却无端端给人一种心疼感,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安慰他一番。
但下一个瞬间,云山便在心底嗤笑了一声,暗叹自己今日的不正常,竟然会觉得风大人很悲伤。
明明他是活得最任性的一个人,就算部族里真的发生什么无法挽回的大事,恐怕风大人的情绪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
许是云山眼里的嘲讽太过明显,季风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却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他闭上了眼睛,又睁开,眼底那一片深沉的情绪一瞬间就被他隐藏了起来。
速度快到让云山暗暗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方才那一刻所看到的情绪,果然是他的错觉。
就在云山开始觉得不耐烦的时候,他听见身前的人轻轻地开口:“等我一下。”
这个声音和以往一样的轻柔,却让云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风大人刚刚,是答应要去做祈福了吗?
怎么可能!云山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狂喜,而是坚决地否定。他已经失望太多次了,他不想让自己再抱一次无谓的希望。
想来风大人只是要去什么别的地方,想让他跟在身边护他安全罢了,这并不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季风只回到帐篷里呆了一小会儿,没多久就又出来了。
云山愣愣地看着季风手中多出来的那根看起来有些破旧的法杖,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半晌没有动弹。他认出了那根法杖,虽然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了,但他知道,这根法杖是祭司进行祈福时不可或缺的东西。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风大人这一次是真的要去为族人祈福,而不是找理由闭门不出,更不是直接无视他们的请求。
一直等到季风向前走出去了好几步,云山才突然反应了过来,猛地从地上站起身,连膝盖处沾染上的灰尘都没有来得及拍一下,就大步上前跟在了季风的身后。
季风走得很慢,慢到让云山觉得他其实根本不愿意去祈福,所以故意在拖延时间。
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季风只是走不动而已,之前他就已经体会过了自己的身体到底有多虚弱,真的可以说是走时间长了喘,走快一点也喘气,让他有苦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