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合眼眶一红,流着泪跪在了陈传嗣的面前:“是我家殿下,我家殿下她……不行了!御医让进宫来求的,现在只有雪参能救我家殿下一命了!”
陈传嗣这才发现,百合的身上有零星血迹……
陈传嗣:“你随我来!”
百合从地上爬起,抹着眼泪亦步亦趋地跟在陈传嗣的身后,百合现在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只记得她听到一声惊呼,然后……殿下养在小院中的那位好几个月都不肯露面的姑娘打开门,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叫人。
百合看到小蝶的身上有血迹,冲进了内殿,只见自家主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床铺,脸色苍白如纸,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染红了宫装。
百合扑到南宫姝女身边,一双手不知该往哪儿放:“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奴婢去传御医!”
南宫姝女却用那布满鲜血的手抓住了百合的胳膊,艰难地倒了两口气,气若游丝地说道:“找御医的时候千万不要惊动宫里,万一……”
百合哭着喊道:“请殿下放手,奴婢去传御医啊!”
南宫姝女咬着苍白的嘴唇,拽着百合不肯撒手,她痛苦的表情中透出一抹倔强:“你听我把话说完。”
百合:“是,奴婢听着。”
南宫姝女捂着腹部,抬眼看了看呆住不动却泪流满面的小蝶,脸上绽放出一抹苍白的笑容,犹如摇摇欲坠的花瓣,随时都会凋零。
南宫姝女:“如果这件事瞒不住了,或者是本宫不在了,你记住,这是我不小心自己弄的,不怪任何人。如果我死了,你务必要带一句话给静女,不要迁怒我府上任何一人,这是,我的,我的遗愿!”
百合擦了擦眼泪:“奴婢知道了,奴婢记住了,殿下快让奴婢去吧!”
南宫姝女叹一声,松开了百合的袖子。
百合走后,屋内只剩二人,南宫姝女一手捂着腹部,喘着粗气向小蝶伸出了手。
小蝶吸了吸鼻子,跪到南宫姝女的面前,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小蝶的襦裙,小蝶的嘴唇被咬的发白,渗出血丝,她不敢看南宫姝女,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宫静女缓缓地抬起手,用拇指拨动小蝶的下嘴唇,试图把嘴唇从牙齿下“解救”出来。
南宫姝女:“松嘴,都流血了。”
小蝶再也无法自持,悲怆的哭声溢了出来。
南宫姝女扯了扯嘴角,虚弱地笑着,吃力地抬起手想给小蝶擦眼泪,可她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便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继而无力垂下。
南宫姝女:“小蝶,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小蝶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南宫姝女:“你说。”
南宫姝女:“一会儿……不管谁来,任何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捅了自己,好不好?”
小蝶双拳紧握压在自己的大腿上,跪在血泊里,不住摇头:“不好,明明是我……要杀要剐都是我应得的!”
南宫姝女:“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不怪你。”
小蝶:“对不起……”
南宫姝女感觉自己很冷,眼皮有些沉,她喃喃道:“小蝶,我有些困了……万一我不在了,你……可不许做傻事啊。”
小蝶:“不要!别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求求你……姝女?我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错了!你别睡!”
南宫姝女听到小蝶又叫了自己的名字,幸福地勾动嘴角,可她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小蝶的声音也越来越空灵,缥缈,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百合先叫来府内的郎中,找了一个腿脚快的家丁,骑着快马到皇宫去请御医,百合带着郎中来到小院时,南宫姝女已经昏迷了,百合红着眼睛一把推开了小蝶:“姑娘别碍事!”
小蝶瘫坐在地,呆呆地望着南宫姝女,眼泪无声地流。
御医来的时候南宫姝女的腹部仍插着匕首,匕首几乎整把没入南宫姝女的身体,府里的郎中们不敢贸然拔掉,只做了简单的外部止血,开了止血的内服方子。
御医见到这一幕也都大惊失色,几位御医诊断了南宫姝女的情况,脉搏微弱,情况十分危险。
这匕首是一定要拔的,可是匕首一定程度上有阻血的功能,一旦拔出必定会有大量鲜血喷出,王御医看了看南宫姝女被刺中的位置:“好在此处并无脏器,可是……”
百合:“王御医,求求您救救我家殿下吧。”说着就要下跪。
王御医扶住了百合:“姑娘万万不可,这是老夫分内之事,只是灼华殿下脉搏微弱,冒然拔掉匕首恐有性命之忧。”
百合:“那怎么办?求御医想想法子啊!”
王御医捋了捋胡须,慎重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将人参切片含在口中吊住殿下的一口气,方有一线生机。不过……一般的人参没有那么大的药力,只有用千年雪参片才管用。”
百合:“药在哪儿?奴婢这就去取来。”
王御医:“内廷就有一支,之前先帝用去一半,还有一半放在珍宝阁内,还得姑娘亲自走一遭,请了陛下的手谕才能入得珍宝阁。”
百合:“奴婢这就去!”
……
陈传嗣:“启奏陛下,灼华公主府掌事女官求见。”
南宫静女:“让她进来。”
门开了,百合顾不得什么宫规礼节,跑到南宫静女身前,“扑通”一声跪到在地:“陛下,救救我家殿下吧,御医说只有千年雪参才能救我家殿下了!”
南宫素女敏锐地发现了百合身上的血迹,问道:“姝女出什么事了?”
南宫静女取出令牌丢给陈传嗣:“速速取来,摆驾灼华公主府。大姐不要问了,路上再说。”
……
“砰”的一声,酒楼的雅间里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齐颜不容如山,面色从容,谷枫气得砸碎了自己的茶盏,却也不敢对齐颜做什么,一把掀开脸上的面具,露出脸上刺配的印记和满脸的络腮胡,气鼓鼓地瞪着齐颜。
齐颜:“不过是四百万两银子而已,拿不出?”
谷枫:“银子自然是有的,主人一声吩咐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筹来,银票小人已经带来了,可是小人就是不明白!”
齐颜:“有什么不明白的?”
谷枫重新落座,压低了声音回道:“主人不是不知道,咱们四方钱庄虽然有钱,但是大部分都压在地契里,这些年我和钱源为了做到主人的要求,一个人当八个人使,拆了东墙补西墙才没让咱们名下的产业缩水,好不容易稍缓过来,主人突然传令要银子,我和钱源折本卖了不少铺子,产业,敲碎了骨头取骨髓把才算把银子凑够了,还以为主人有什么急用,原来是要补朝廷的亏空?”
齐颜:“就这?想不明白?”
谷枫耿着脖子:“也不是想不明白,女帝登基,以后你们的孩子就是太子,这江山是你们家的,可是主人为何要让我出面捐这笔银子?那么多兄弟谁不行?主人您看看我这张脸!”说着谷枫将自己的脸颊拍得山响:“这是渭国朝廷刺的,南宫让亲自下令落的刑,小人这条命是主人救回来的,为主人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可是小人全家都被朝廷害得死于非命,我实在是没办法再为朝廷卖命!铺子里兄弟那么多,主人找谁都行,若信不过就让钱源去吧!”
齐颜:“春树稍安勿躁,且听我一言。你知道的,这些年铺子里面的生意我从不露面,只有钱源和你知道四方钱庄东家的身份,所以你们两个是我最信赖的人了。钱源……他从前是私宅的管家,陛下是见过的,而且他出自谢安的府上,身份太过敏感。想来想去只有你最合适,一则你是戴罪之身,捐出四百万两为求朝廷特赦,合情合理。不然哪个商贾会傻到一次拿出四百万两银子白给朝廷呢?”
谷枫冷哼道:“你不就是么?”
齐颜苦笑一声:“绝对不能让陛下知道我就是四方钱庄背后的东家,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遭殃,四方钱庄有不少地下产业,正好借着朝廷的东风让它们合法经营,而且……我选中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谷枫:“什么?”
齐颜:“我知道厌胜之事害你不浅,但那都是前朝的事情了。陛下与先帝是不同的,虽然她的能力还有些稚嫩,但陛下的心胸,眼界、还有她那颗为国为民的赤子之心都是先帝所不能及的,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时隔多年我还记得初见春树兄的那一日,上元灯会春树兄单枪匹马破解了十年都无人破解的重重谜题,这份才情是多少人拍马也不能及的。说句实在话,这些年让你委屈跟在我身边实属无奈之举,以你的能力若肯出仕,定有一番作为。”
谷枫沉默了,他回忆起了自己的年少时光,回忆起自己寒窗苦读的十载岁月,也记起了当初的自己是怎样的意气风发,想靠自己的能力造福于民……许多他已经埋藏起来的记忆,被齐颜的一番话唤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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