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只要山体还在一日,就算将山神杀了,他也能有复活的一天,除非将整座极乐山都毁了,才能真正灭杀山神。
文曲问道:“你是怎么被夺走神位的?何时被夺的?”
极乐山神是千年前才成就的神位,而没过多久,那邪魔就撕开裂缝,闯了进来,山神力量微弱,并不是战场的主力,因此他当时留在人间,守护当地的百姓。
而在大战结束不久,战神曲秧追着那邪魔的残魂坠入人间,陨落之地成了无回谷。
极乐山恰好就在无回谷不远处。当年的山神并不知道曲秧已经陨落,甚至想去帮忙出分力,谁知曲秧死了,那只剩一点残魂的邪魔反而没死,不仅如此,还有余力杀掉极乐山神,夺了神位,顶替了他。
说起这千年来躲躲藏藏,苟延残喘的日子,极乐山神眼中泪光闪闪。
他道:“那邪魔夺了我的神位,一身的邪气却盖不住,他索性就伪装成入了邪道的邪神,山上的神庙未拆,却将我的神像捣毁,塑成了他自己的模样。这千年来我藏在极乐山的山核之中,意识混沌不清,直到近几年才恢复神智。才发现他利用我的身份剥夺凡人寿元。”山神拍了拍大腿,眼神满是悔恨,“可惜我醒得太晚!”他道:“被那邪魔夺走的寿元却未流入他自己身上,而是顺着不知哪条通道送上了天庭!”
被山神这么一说,文曲瞬间明白了过来。“难怪……囚宫后面是无尽海,海中万物不生。那邪魔被关在里头那么久,按理说一身魔力早该被无尽海吞没,但这么多年了,他的躯体却从未沉没,也未见溃败,原来一直是从人间抽了凡人的寿元充作养分!”
曲素心大惊,“囚宫封闭这么多年,就算是天帝,没有密令也是进不去的,他是如何做到的?”
文曲眉心紧皱,“邪魔的手段本来就狡诈多变,防不胜防。”
曲素心担忧道:“那廉贞怎么办?他如今对临诀信任万分。”
文曲拧紧的眉头又松开,道:“放心,临诀拿不到的。”
一旁的许尧满脸疑惑,似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文曲解释道:“当年为了封印那个邪魔,战神刑天献祭自身,将他体内的一部分取出,封在了廉贞身上。”
许尧惊讶道:“那……”
文曲道:“不必担心,没有钥匙,就算他杀了廉贞,也取不出来。”
许尧:“钥匙?”
如今抓到了奸细,又目睹许尧救下真正的极乐山神,再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并肩作战,文曲如今对许尧十分放心,他道:“钥匙放在南极星君那里,他如今转世投胎,那邪魔就算在天庭安插了奸细,也万万猜不到钥匙并不在天庭,而是随着南极星君入了凡间。”顿了顿,他继续道:“如今那邪魔的魂魄已经为我们所知,他的本体封印在囚宫,体内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封在廉贞体内,而钥匙在南极星君那里,他绝对料不到,也休想复活!”
闻言,许尧目光一闪,点头道:“如此甚好。”
文曲话毕,嘱咐曲素心照料好极乐山神,顺便收拾一片狼藉的水神殿,请许尧对燃翠严加审问,而他则去通知其他仙神,将此事禀报上去……
第55章
“这便是全部了。”曲素心将因由原原本本道出。而随着她说出口的话越来越多, 廉贞的脸色也愈来愈苍白,到最后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水神见状心生不忍,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廉贞,临诀他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你,他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拿回封在你体内的心脏。”
当年,天庭将那邪魔的心脏封入廉贞体内后, 为了避免廉贞无意中泄露,甚至封印了廉贞的部分记忆,因此一直到今天之前, 廉贞都不知道自己体内封印着一个邪魔的心脏。
此事知道的仙神极少,就连曲素心也是不久前才得知。原本他们率先识破了临诀的阴谋,以天庭的计划,三日后就能做好布置, 到时候请廉贞将临诀带上天庭,就能彻底剿灭这个邪魔, 却没想到南极星君转世后居然和临诀有这样一番纠葛。
透过通灵镜,曲素心见廉贞面色惨白,不由得想起那一日的天河边,廉贞提起临诀时微微躲闪的视线和泛红的耳根, 想起他那时浅浅露出的笑容和声音里的温柔……将心比心之下,若是文曲也这么对她……仅仅是闪过这个念头,曲素心就觉得心头一阵窒息般的痛楚,更遑论如今被真相折磨的廉贞。
她心知必须给廉贞时间冷静, 于是不再提及此事,而是问起了廉贞口中入魔的南极星君。
“廉贞星君,可否将你今日遇到祁朔的情形细细说一遍。”
廉贞的注意力果然被她移开,闻言,他将今日的情形复述了一遍。
待他说到被祁朔强行喂下移魂丹时,曲素心蹙眉道:“就只是移魂丹么?”
廉贞点头。
曲素心又道:“你身上可有哪里不适?”
廉贞摇头。
曲素心追问,“当真没有半点不适。”
廉贞摇头。
曲素心又问:“那心口呢?可有异常?”
听水神提起心口,那些方才被廉贞强压下去的情绪又翻滚这涌了上来,廉贞微微一顿,缓缓道:“你放心,我没事,三天后,我会带着临诀上天庭。到时候,我会亲手擒下他。”
曲素心闻言,心头稍松,但想起廉贞口中已经入魔的南极星君,眉间又浮起了担忧。她还想再问,但见廉贞眉目低垂,站着一动不动的样子,顿时不敢再问下去,只默默决定将此事告知文曲,再请示天帝是否派人将南极星君缉拿回天庭。
悬在半空的通灵镜化作雾气消散。廉贞却依旧站在原地,久久忘了动弹……
——我本来不想的,可谁叫那个人偷了我的心呢?
——我的心跳得真快,被你养得很好。
——你现在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心可不就是我的心……
这些话,廉贞原以为都是调戏之语,可如今再想,却句句都是锥心刺骨的利器,扎得他浑身鲜血淋漓。
廉贞面上无甚表情,胸口却痛苦地起伏了几下,他用力压住嘴唇,把喉间涌上来的腥气又咽了回去。
“廉贞!”临诀的声音从身后远远传来。
廉贞收回手,回身之时,掌心一抹血色消散无形。他抬眼看去,只见临诀披着夕阳的霞光从枫林外走来,手中拋着几颗黑色的珠子,他没有戴面具,略显狭长的眸子微微弯着,温暖的笑意毫不掩饰地从中透了出来。他脚步加快,目光温柔着朝着他走来,像是迎向自己最亲密的心上人。
只是像,而已……
“廉贞,方才水神和你说什么了?”
廉贞顿了顿,才道:“她问了祁朔的事。”
临诀眉梢一挑,“就这还得防着我?”
廉贞脸色苍白,他抿了抿唇,道:“水神她只是担心我,你不要介意。”
临诀笑道:“你人在我这里,她有什么可担心的?怕我对你不好?”
廉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须臾,他直直看向临诀,轻声道:“你的心意我都明白。”接着,他将两人相遇以来,临诀对他做过的事一一说了出来,连临诀给他挡过几次伤,两人在哪个地方分开又重逢都说得清清楚楚。
闻言,临诀手里转珠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目光透出几分诧异,“记得这么清楚?”
廉贞点点头,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临诀心头微微一颤,他抬手,指尖轻轻抚过廉贞苍白的脸颊和几乎没有血色的唇,问道:“若我都是骗你的呢?”
廉贞呆了呆,半晌后,他低声道:“既是骗我,不妨骗一辈子。”
临诀沉默地盯着他看,突然扑哧一笑,把面前明显被吓到了的人揽进怀里,“傻瓜,我的心都在你那儿,骗没骗你,你还不清楚吗?”
廉贞靠在临诀的肩上,听着他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声音,默默闭上了眼。
两人就在这寂静的枫林中相拥了片刻,眼见暮色将至。临诀想起之前在幽州城中看到的,笑道:“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么?”
廉贞目露疑惑。
临诀笑道:“是人间的华衣节。”
廉贞:“华衣?”
临诀道:“人间也将之唤作莲灯节,祈愿节。在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的无论男女老少都会穿上最好的衣服,人人手提一盏莲花灯走上街头,然后将视线准备好的祈愿符贴在莲花灯上,放入水中飘远。”说到这里,临诀顿了顿,见廉贞眼中露出几分恍然,笑道:“想起来了么?水神应该同你提过。”
那些飘在水上的莲花灯最终都会熄灭沉没,而贴在莲花灯上的起源,会融入水流,最终汇聚到天上的水神殿中。
廉贞想起来,水神过去似乎提到过人间的心愿太多,水神殿中的莲花池装不下……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嘴里这么说,临诀却没给廉贞提出意见的机会,直接将他的手一拉,两人的身影便在原地消失了。
再出现时,却是在幽州城中。
昨日里宫城中的变故并不为人所知,如今幽州城中依旧灯火通明,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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