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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珠之贝 完结+番外 (敏敏特母鹅)


  与此同时,林旬已褪去外衣,却只能虔诚地用目光细细勾勒出觞引的轮廓,他甚至不敢碰触觞引,因为在他眼中,此时的觞引就是位误堕红尘的白衣谪仙,他深切地察觉到了自己的肮脏。
  他是想触碰觞引的,却苦于寻不到能让自己心安的借口。可当他瞥见觞引颈脖间的一缕薄汗……
  有了借口,才敢放肆。
  “觞引,我知道你的痛苦,让我帮你吧。求你,求你,让我帮你吧!”林旬像是中了魔怔般,跪着向前,举起手想为觞引拭去汗水。觞引终于忍无可忍,蓦地睁开眼,眼中的寒光让林旬不由地止住动作,他凭着仅存的气力将林旬反剪擒住,大力向前一推,林旬立即扑倒在地,觞引压制住他,朝他吼道:“解药!”
  林旬此时只要一想束住自己手腕的是朝思暮念的觞引的手,且手腕那处肌肤上传来的是鲜活的炽热的触觉,他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是活生生的觞引,是自己触手可及的觞引!
  他使出平生最大的气力,猛地挣扎起来。或许是因为觞引患病又中药的缘故,林旬竟顺利摆脱了觞引的禁锢。他站起身,不再是平日里文弱的神态,眼眸里像是燃起了火,□□。
  林旬不要命地似了,疾步向觞引走去。觞引立即反应过来,大力掀起身旁的整张圆桌,向林旬飞去,桌上的瓷碗玉筷、美酒珍馐瞬间砸落在地,发出极大的声响。
  而屋内的声响,终于引发了屋外的动静。
  两人此时还浑然不知,死死对峙着。林旬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单手覆着腹部,显然是方才被圆桌所伤。而立于林旬对面的觞引表面看似无恙,实则已渐渐不支。那凰卉散本就是一剂极猛的媚药,加之觞引近日染上的风寒,两者共同作用下,觞引竟有了近乎昏厥之感,可腿间之物却已高耸。
  林旬看着觞引强撑的样子,失控地叫喊道:“为什么不碰我!觞引,为什么不碰我!”
  “你不配。”仅仅三字,出口见血。林旬心头上的血。
  他泫然欲泣,“那有谁配?是单单我不配,还是这芸芸众生皆不配?”
  “虞舒曜。只有我能配他。”觞引毫不顾忌地说出。
  虞舒曜,虞舒曜,舒曜……他在心中温柔缠绵地反复念着那人的名字,明知这样只会让自己愈来愈热,愈来愈难受,可他停不下来,仿佛那凰卉散不算什么,这三个字对他而言才是生生世世的媚药。
  不是他能配你,而是你能配他……觞引的那一句,让林旬在震惊的同时更多的是不甘。在自己眼中清贵如谪仙的觞引竟会说出如此卑微的话,只是为了虞舒曜……
  林旬抬起头,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阴鸷,他趁觞引不备,猛地扑过去,将避闪不及的觞引制住,已近癫狂的要去撕扯觞引的衣物。
  砰——一件玉器狠狠地砸中林旬的脑袋,血在他的头皮中慢慢渗出。他的眼中有太多情绪,可都没有用了,他就这么硬生生地倒下去。
  觞引眼中没有一丝温情,而他的右手上,正拿着那件沾血的玉器。他终于心安,也慢慢滑倒下去,因为方才那一击已用尽他最后一丝气力。
  他的眼渐渐合上,眼前一片模糊,他听不见屋外的打斗声,看不见那两人奋力斗敌的身影。头是沉的,身上是热的,太难受了,自己却挺过来了。
  那一刹,房门开了,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闯了进来。觞引勉强睁大眼睛,有幸看出了那人眼眸中的担忧。
  虞舒曜?还是梦?就当真是你来了罢。觞引昏去之前,只轻声地说出一句:“还好,方才没让他碰着我。”
  林旬的双手即将触碰到觞引衣襟的那一瞬,觞引毫不思索地砸下手中的玉器……
  “觞引!”这是第三次,虞舒曜能够如此不顾一切地喊出这个名字。
  对觞引而言,虞舒曜这三字是他生生世世的媚药。而觞引这二字,是虞舒曜永永远远的死结。
  第一次,箭射穿觞引的箭头。
  第二次,觞引从赊月舫跳下。
  觞引次次都是拿性命来换虞舒曜一声真心的呼唤罢了。
  第三次,觞引是否还能存活?
  虞舒曜无暇思索更多,他似箭般来到觞引跟前,将手指放在觞引的鼻前试探呼吸。终于,他感受到了来自觞引的有些紊乱却强烈的呼吸。
  还好,你还活着。还好,我没有来迟。
  虞舒曜的眉头终于松开,他难得温柔地将觞引横抱起来,心中发誓今后定要护他周全。今日他肯来,便是打算重新审视自己与觞引之间的关系。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既是孽缘,何不随缘。
  只是,到了那最后一刹,谁都无法看破今日究竟是劫是缘。

  ☆、春晚

  南郊。依旧是夜。
  幸得今日有叶初空对付恭亲王的一帮死士,虞舒曜才能轻易地将觞引从山庄救出。此时,虞舒曜已抱着昏迷的觞引顺利来到马匹处,他一个翻身,将觞引置于马上,自己则环抱住觞引的同时牵住缰绳,让马匹朝一处奔去。
  觞引仍是未醒,虚弱地依靠在虞舒曜宽厚的怀中。虞舒曜偶然偏头,终于发现觞引如白玉般的额上渗出点点汗液,与脖颈相接处的衣襟也已被汗液打湿。他将手覆上觞引脖间赤luo着的肌肤,因手上传来的热度而心惊。
  如今暂且不能回都城去,虞舒曜便决定落脚于离南郊不算太远的自己的一处别业中。虽说是别业,规模却不比时人喜爱的大庭大户,仅是一处山中小院。
  骏马一路疾驰,终于停到这座小院外。虞舒曜不能再多等一刻,他立即横抱着觞引翻身下马,冲进屋内,温情地让觞引平躺在床榻上,并将手指搭在觞引手腕上把脉。
  幸得虞舒曜少年时喜好通读百书,医术方面他也略知一二。
  浮脉,乃是风寒的脉象。可身体发热、出汗却是风热的症状。虞舒曜微皱眉头,却也不曾往深处想,只以为觞引此时风寒风热两种皆有,所以才会昏沉嗜睡。他稍稍安心,毕竟风寒风热不算大病,觞引的性命便也无忧。他俯下身去,将被子为觞引盖好,越过屏风去厨房为觞引烧水,好让他洗身驱寒。
  待水烧开,虞舒曜将澡桶移置到床边,让觞引能够少受些寒。他坐在床边,将觞引扶起,并将方才煮好的姜汤送到觞引唇边,可觞引毫无反应,双眸仍是紧闭。
  他欲将觞引叫醒,于是开口轻唤:“觞……”只唤了一字却不由地止住。如此温柔地唤出觞引的名字,对他而言是生疏的,还有些不大习惯。他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尝试:“觞引,觞引……”
  清冽的雪水终成最烈的媚药。那一声声的叫唤,像是命定般的,开启了一场风花雪月,预示了一番抵死纠缠。
  那股难耐的热意又再次在觞引体内迸发出来,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极渴、极干。他能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臂膀正揽着自己的肩膀,屋内不再充斥着恶臭的熏香,在那人的怀中,自己能闻到一如雪巅孤松的清冽气味。
  是虞舒曜身上的味道。
  虞舒曜见唤不醒觞引,只好自己先喝下一大口姜汤存在口中,再用一只手擒住觞引的下颌,让他微微张口,自己便紧贴着他的双唇,一点点地将姜汤渡给他。
  虞舒曜并无二心,只专注着喂他喝下姜汤,替他祛风散寒。而觞引双眼虽是阖上的,却随着身体的本能蓦地启口含住虞舒曜的上唇瓣,褐红的姜汤瞬间从两人嘴角溢下……
  浇化了雪,点燃了冰。
  觞引终于睁开眼,扫向屋内。烛火。木桶。屏风。命中注定地相似,蒙蔽了他的眼。
  梦里不知身是客,真作假时假亦真。
  只是,觞引总是拼命地在无所希望中寻出一丝希望出来。既是假的,便更加没有顾忌!
  凰卉散发挥药效了,觞引不肯松口,死死地含着虞舒曜的唇瓣,姜汤解不了他的渴,他要虞舒曜的口液。
  虞舒曜怕他受凉,硬生生地将唇瓣退了出来,像对小孩儿似的哄他:“别胡闹,你还生着病。”不知怎的竟补上一句:“若要这般也得等你好透了。”
  觞引的身心处于一片混乱之中,虞舒曜末尾这话却让他的头脑清明了几分。舒曜突然如此温情待他,果然是梦啊。
  虞舒曜微狭着眼。他还是希望觞引能记着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如此,事后觞引便可找自己“秋后算账”,自己便顺水推舟地认了,这段孽缘也就算随缘了。
  事不过三。无论有意无意,觞引三次以性命来试探自己对他的感情,虞舒曜觉得足够了,不能再多了。觞引不是猫,没有九条命,虞舒曜终于承认他会怕。
  他开始退下觞引的外衣,准备为觞引洗身,不料觞引一把握住虞舒曜的手腕,将虞舒曜的大手按在他的腿间。
  “难受。”觞引在虞舒曜耳边喃喃。
  虞舒曜有些惊讶,尽管隔着衣物,他也能感觉到物体的温度与觞引在他耳边呼出的气体一样热。
  并且,它几乎是矗立着的。
  虞舒曜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再看向觞引已然情动的眼波,瞬间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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