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巫尘则一脸复杂的看向了风启。
他嘴中干涩,半晌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变换不定,一时欣喜,一时悲凉。
这边,祭台上,祖巫铃在一阵剧烈振动后都就直直落下,落入到风启的手中,“锵”地一声,祖巫铃内一道银白的光芒射入了风启的识海。
与此同时,风启流逝的血液,也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体里,眼前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而最让风启吃惊的却是,他手中的祖巫铃竟将他认作了主人。
这东西来历不明,但他光通过法器的灵识烙印,便知这法器威力巨大,风启的心底顿时有了保障。
如果有了这法器,他逃出此处绝对不成问题。
风启不愿在此久留,他在拿到法器的那一刻,暗地运转功法调息修复自身伤势,待气息稳定后,风启就试图着召唤夜凰。
下一刻夜凰从巫尘的储存空间里飞了出来,巫尘因陷入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中,一时未来得及阻拦,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找寻了两万年的人,再次从他眼前消失。
因为祖巫铃加成的缘故,风启眨眼间就逃得无影无踪。
风启走后,巫尘只淡淡吩咐了一句:“无论如何,都要找回他。”
风启御剑逃出了炼尸堂,这天州同凡州相比果真不是一个档次的,四处灵气充裕,风启这一番历经生死,又经此灵气冲刷,修为境界竟隐隐有了突破。
风启于是赶紧找了个山谷,按记忆里的修炼之法打坐运转调息起来。
只是风启毕竟不是土著人,来轮回界连半年都没有,一时太过急于求成,修炼功法时竟出了差错,眼见着就要走火入魔,风启放在纳戒里的祖巫铃突然响了起来,清脆的铃声不过须臾便将风启体内的躁动生生压制下去。
之后,祖巫铃柔和的银白光芒包裹在风启四周,风启连着打坐了一宿,第二日清晨便突破了境界,现在已是金丹后期修为了。
雨露粘湿了风启的衣衫,风启睁开眼后,第一件事就是从纳戒里取出了一张符,将周身的水汽蒸干。
之后,他看着那个仍旧悬浮在他头顶的祖巫铃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认我做主人,不过你帮了我大忙,也算是救了我两命,第一次是炼尸堂,第二次就是昨夜,所以我要谢谢你。”
那祖巫铃不比夜凰有灵性,就好似死物般,听了风启说谢谢也没什么反应。
风启一手就将祖巫铃从空中抓了下来,他把祖巫铃拿在手中,细细翻转观察了一番。
发现,这祖巫铃圆圆的项圈上只有九个铃铛,应是缺了一个,还有一个也是残破的,其余剩下的八个铃铛,虽是完整的,上面却也布满了刀剑的划痕,看来它的前任主子,曾拿它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战。
不然,这般等级的法器,又如何残破成这样了?
这时夜凰剑盘旋着飞了过来,似乎不满他的主人一直盯着祖巫铃看,而忽视了它。
风启笑着戳了戳夜凰剑:“放心吧,不会不理你的。”
天州不比凡州,因为灵气充裕,许多生灵都开了灵智,风启方走出山谷不过十余里就遇见了一个老树妖,它藤蔓尤其长,风启从这儿过路,飞低矮了些就被那藤蔓给缠住拖了下来,风启遇到这种情况要是放在他刚穿越来的那几天,绝对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只是这树妖运气不好,风启现在早不是一月前的二愣子了。
风启祭出夜凰,只见红光一闪,那巨大藤蔓便如切菜般,一下剁了。
随后,风启跳上夜凰,熟门熟路地开启了他的成名绝技——跑!
灵兽苑
(十二)
要说这风启,别的不会,跑的功法倒是一流,破空声才刚响起,人就不见影了。
风启以前速度没这么快,所以他把功劳全归结在祖巫铃上。
自从有了祖巫铃,他腿不痛了,腰不酸了,总之浑身都舒畅起来,连灵气在体内运转的速度都流畅不少。
当然祖巫铃也给了他不少痛苦,昨天在祭台上浑身血液被抽走的酸爽感,已经成了风启的阴影,至今历历在目。
风启在天上漫无目的地飞了一圈,竟被他发现了一棵长满红通通果子的苹果树,风启眼前一亮,当下就飞了过去,降落在那棵苹果树下。
风启没有走下剑,因为那苹果树有点高,风启于是叫夜凰把他抬高些,再抬高些。
等他流着哈喇子够着苹果正要把苹果往嘴里送的时候,那苹果居然伸出爪子“啪”地一声打了风启一耳刮子。
风启脸上红红的三道刮痕,完全蒙了……
靠……这苹果成精了!
然后,风启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苹果”伸出几个爪子,一溜烟儿地从他眼前——
跑了……
跑……
了……
……
片刻后,风启捏着拳头,掰得咯咯作响,他看着“苹果”跑没影儿的方向咬牙切齿道:“我先前总被那些大小boss欺负就算了,现在连个苹果都敢戏弄我,简直太不把我看着眼里了!”
说着他便御剑追了上去。
他发誓,他今天不把这小妖精吃了,他誓不为人!
风启追着苹果在林子里钻来钻去,弄得满身杂草,眼见着他就要抓住那小妖精了,谁知他的衰神光环再次笼罩在他的身上。
他居然被吸进了一个结界里!
草!泥!马!
为什么草丛里会有结界啊!
这结界不是普通的结界,而是专为厮杀而布置的封杀结界。
风启十分不幸,正好就撞见了一个门派屠杀另一个门派的屠杀现场。
那门派长老们一齐布下了这封杀结界,就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跑了,但他们肯定没想到,外面无辜的人会一不小心闯进来。
就比如说风启……
风启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的修罗场,整个人都吓石化了。
为什么!他不就是抓个苹果吗!为什么就会遇见这样的场面!
这已经不是倒霉的问题了,而是倒了血霉,倒了八辈子血霉的问题了!
现在的情况他还能做什么?在场屠杀的人最低都是金丹修士啊,而他一个证问情道战斗力为负渣渣的修士,难道还要吊炸天地冲上去以暴制暴?或者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冲上去,告诉他们杀人是不对的?
开什么玩笑!
在前两者的选择下,风启果断选择躺尸装死。
他默默走到一个角落里,然后对一个死去的仁兄说:“兄弟,借点血啊。”
说罢他便在那仁兄的脖子下抹了点血过来,涂到自己的脸上,身上。
他一边涂一遍碎碎念:“这些人丧心病狂,怎么能把你杀死呢,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友爱都没了,不过你放心啊,我就和他们不一样,我就是一个十分友爱的好青年,所以以后你要是有机会做鬼了,可千万别来找我啊,我这个很怕鬼的。”
说罢,他便躺在那死人兄的身旁,他对他说:“我身上虽然粘了你的血,但我不是杀你的人啊,你别认错了,千万不要来找我啊,呐,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同意了啊。”
死人兄没有说话。
很好,他同意了。
风启于是这才安心地装死了。
这场旷日持久的屠杀持续了很久,久到风启都装死装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他发现,他被绑了。
绑他的是灵兽宗的弟子,别问他为什么知道,因为那两弟子的衣服上,明晃晃地贴着这三个大字。
风启哭唧唧地问他俩:“我不是死了吗?你们为什么还抓我啊。”
那两弟子一副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你傻啊,修士都是用神识探气息的,你气息那么足,哪像是死人。”
这时另一个弟子接口道:“而且你装死装得这么水,都睡着说梦话了。”
风启:“……”
先前说话的弟子笑着问:“你还记得你说了啥梦话吗?”
风启快被自己蠢哭了,他一脸绝望地摇了摇头。
那弟子捂着肚子憋着笑说:“那算了,我还是不告诉你了。”
说罢那两弟子都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风启一脸幽怨地看着他俩,风启生平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人了。
不过他俩不说,风启也没打算问,他现在可是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证啊。
风启趁他俩笑的时候,放出神识往外搜查了一番,发现这是一个封锁的庭院,这庭院有点大,里面关了至少十头灵兽。
这是个灵兽苑吗?
风启看了外面,又放回神识看了看眼前。
简单的木屋,一床一几,但他没有坐在床上,而是被用缚仙锁绑在了床脚,屁股挨地,还怪凉快的。
风启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又看眼前这两弟子都是筑基修为,一副很单纯很好骗的样子。
便试图问道:“既然你们发现了我在装死,为什么不杀了我?”
那两弟子一个胖一个瘦,但长得都一样丑。
瘦子回道:“因为我们同化符门有仇,你又不是化符门的人。”
胖子道:“而且我们灵兽宗正好缺了一个金丹修为的给犀龙掏粪的掏粪工。”
“什么!掏粪工!你们居然拿金丹修士来做掏粪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