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無路可退時,冥骸也只是用那深沉的墨色雙眸炙熱的盯著他看。
但那眼眸裡卻是充滿著絕望與哀傷,疼痛與受傷。
雷不明白為什麼他看見冥骸這個樣子,他的心會抽痛。
那一剎那雷開始後悔,但下秒理性卻告訴他那是不可以的,因為兩個男生走在一起已經不正常,何況是相愛?!那是不正常的,所以他把那些過錯都歸咎到了冥骸身上,卻沒想過或許喜歡同性也是一件正常不過的事情。
被殘忍對待的冥骸,軀體早已血肉模糊,無一處完整無缺,周圍同時瀰漫著鐵鏽味,地板上也散落著凌虐他的刑具與血灘。
最後雷踩他那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惡毒的蹂躪最後走到別邊去。
當他回來時,手裡多了一大包白色細小的顆粒。
冥骸的意識早已模糊,完全不知所以,當雷把那大包白色細小的顆粒撒到冥骸的身上時,冥骸的意識突然清醒,身體都在抽蓄著,甚至無法壓抑的嗚吟也脫口而出。
最後雷只是丟了一句:「慢慢享受吧,變態。 」後踹了冥骸一腳就離去。
這天是他們的最後一日見面,在殘忍的對待他後就絕然的離去。
然後,他們現在又見面了,正當冥骸以為雷又會對他拳打腳踢時.......
「冥骸你會原諒我之前對你做的那些事情嘛?」雷抱住了冥骸,轉了一圈讓他面向了牆壁。
當雷抬頭時他看見了殘葉正在望向他們,他對殘葉比了”噓”的手勢後,繼續抱住冥骸。
冥骸一定有穿越道從前的錯覺,因為只有以前的雷才會這樣對他。
「我.....」或許恨過你,恨不得也讓你嘗嘗這樣的滋味,可是我發現我做不到,做不到那樣的殘忍,做不到.....畢竟,我曾經是真心實意的愛過你,愛得瘋狂,卻也痛得難受。
「我一直都沒恨過你,我早就原諒你了。」冥骸說的都是真的,卻是半真半假,原諒是原諒,但是原諒就不代表他能包容他對自己的傷害,他還是無法諒解,他還是會痛,他還是會想逃避,哪怕現在的他不愛他了。
「你騙我!那時我對你那麼殘忍,你怎麼可能.....不恨我,怎麼可能!」你一定是騙我的,一定是的!
「我沒有騙你.....」那怕曾經想恨,可是我還是無法恨你,不管是殘葉還是你,也不管你們做了什麼,我都恨不下去。
「我知道,可你卻騙殘葉說你沒有殺他妻子,但其實人是你殺的,不是嘛?!」
「你莫要胡說,我沒有殺了他的妻子!」你...原來你還是一樣沒變,呵.....我以為你變了.....
「我看見了,你跟他妻子在他們家門口爭吵,然後你就.....你就殺了他妻子。」
「你別胡說,我才沒殺了他妻子!我也沒有跟他妻子吵架,我沒有....」呵....原來你還是一樣...還是...我...
「你...還真是貪心,之前你也是那樣,對我的,不是嗎?」冥骸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那個人還是跟以前一樣,還是一樣會顛倒是非。
殘葉聽到了這一切,看著冥骸的眼神也冷冽起來。
原來真的是你做的,真的是你殺了櫻的,冥骸,我要你血債血還,我要讓你嘗嘗這種失去摯愛的痛苦。
* * *
那日,冥骸和殘葉如常,只是又有些不一樣。
突然被殘葉從背後抱住,冥骸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繼續切食材煮晚餐。
「吃飽了嘛?」
「還沒吃,」殘葉嗅了嗅冥骸身體的味道,香香的,用臉磨蹭磨蹭,試探性的問著:「你是不是有出去?」
冥骸微笑,好像一隻在撒嬌的小狗狗,「沒有,」但話說得有些心虛。
「是嘛?」殘葉當然不會相信他說的話語。
「你這樣抱著我好難做飯。」
「喔,」殘葉關掉瓦斯爐的開關。
「诶...怎麼...啊!等等!殘葉你幹嘛!」殘葉解開自己的領帶,把冥骸的雙手綁到身後。
「冥骸......」柔情中帶有撒嬌意味的聲音告訴著冥骸,殘葉已經醉了。可冥骸卻感覺在這個聲音裡他聽到了冷冽和憤怒,不過他沒多想。
「怎麼了嗎?」沒有剛剛小心翼翼又心虛感覺,看見喝醉的他,冥骸的語氣變得溫柔了許多。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
「我沒有騙你.....我沒有....」
「你沒騙我,呵,你既然說沒騙我」嘲諷著語氣,但裡面卻夾交著心疼......沒錯就是心疼。
「那你喜歡我嗎?」殘葉把頭埋到冥骸的肩窩中,小聲呢喃著。
他用頭輕輕的磨蹭著,就像一隻缺乏安全感極力要找到安全感的小貓一樣。
冥骸開口,欲言又止,最後只是回應了一聲「嗯,」就不再出聲了。
他感覺今天的殘葉怪怪的,很怪很怪,可是卻說不出哪裡怪。
「是嘛,我也喜歡你...可是,我卻感覺不到你是真的喜歡我的。」殘葉完全不管冥骸的感受,自顧自的只想在他身上發洩自己的情緒.....正確的說法是,只要能把自己感受到的疼痛也讓他嘗嘗那就好了,至於方法,那就無所謂了,不是嘛?
偶爾出現的心疼還是不捨,那都是可以忽視的。
為什麼......既然你可以不顧兄弟之情而如此殘忍的殺害我妻子,那我也可不顧兄弟之情殘忍的對待你,用你最想要的東西,殘忍的傷害你。
冥骸,你不能怪我,怪就要怪你自己觸了我的逆鱗。
「其實,你....」你不喜歡我對吧....你和他一樣對吧.....
殘葉拿起旁邊的刀子,每當他來到這裡,總是可以看見那夜血腥的畫面。
他倆總是再忍耐,一個在忍耐著心痛,一個在忍耐著憎恨。
當中間的那條線被剪斷時,忍耐也跟著消失了,殘葉的情緒也跟著暴發了。
冥骸不知道殘葉怎麼了,現在他忠於知道殘葉哪裡怪怪的了,那種怪,像是遇見自己的仇人卻要忍耐不去打草驚蛇的怪。
「可是.....你...為....為什麼....要....」略帶哭腔的喃喃自語正在訴說著青年的痛苦。
「...什麼...」早已被痛覺弄迷糊他的,根本不知道殘葉在說的是哪一件事情。
「...為什麼啊....」他悲情的想著為什麼冥骸要殺了自己的妻子,越想心越痛,最後不管了。
殘葉想如果惡魔族的王死在自己喜歡的人的手上那也不錯,不是嘛?
冥骸,別怪我殘忍,要怪只能怪你殺錯了人。你要殺我天使族的什麼人,我無所謂,可是.....你殺的是我最重要的人,那代價你得付得起才行。
如今,這正是你還債的最好時機,而這代價,我會讓你永生難忘。
殘葉握著刀子,用力,使出全力的往冥骸的身上猛刺,狠刺。
冥骸痛得把殘葉推開,他微微一笑。
這次預知夢還真準,準得讓自己無話可說。
可是....不甘心,真的非常不甘心啊!!!
「葉......你.......你怎麼了......」明明很痛、明明現在自己比較慘,冥骸卻......卻還是擔心眼前這個青年的狀態。
「為.......為什麼呀.......」殘葉像是問對方,又像是問著自己。
殘葉,拿起刀子往他的肩窩刺下去,發狂的猛刺下去,明明很痛,冥骸卻還是很擔心他,非常的擔心,「....葉....你.....在說...什麼...呀...啊!好痛!葉....你身上酒味好重......你怎麼跑去喝酒了......」他想喚醒他,把殘葉叫醒,跟自己對質,而不是跟一個醉人說話,那很累,他重來都不知道喝醉的殘葉是這樣恐怖,可同時,他也不知道,其實,殘葉沒喝醉。
「......為什麼要殺了櫻.....」殘葉看著冥骸的表情,明顯的悲憤了許多。他在擔心自己,明明他傷得很重,卻還是擔心著自己,她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傻,可是....他恨眼前這個青年,是他破壞了自己原本幸福的家庭......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遷怒......還是.......憎恨他。
「殺了......櫻?啊!好痛!葉...快停下來....!櫻...你妻子...你妻子不是我...啊!」明知對方不可能再相認自己,但他還是奢望著他的信任。就算知道對方不會相信自己,他還是想要解釋,還是想要他相信自己。
刀子,無情的往他身上每個重要部位上狠捅,每一刀都戳得很深,深可見骨,亦有血流,冥骸卻不在乎,彷彿那些刀子都不是往他身上捅,可是只是看還是會發現,冥骸的不一樣。
他沒反擊,也沒閃躲,像是刻意讓對方發洩到自己身上。
果然喝了酒.....所謂酒後吐真言、發酒瘋,就是這樣嗎?如果是的話....那好希望他永遠面對自己都是清醒的,至少不會.......不會痛.......
「....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很愛很愛櫻的...不是嗎!為什麼還要殺了她?!」你是知道的不是嗎?知道我跟櫻的事情,知道我跟她相愛的事情,知道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是情人的事實,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麼呢,冥骸?!
為什麼.....要殺了櫻?!
你明明就知道殺了她的後果,你明明就知道只要我們雙方有一方跨界,我們之間那層薄膜就會破裂,而你我之間就不會有以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