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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精神体是鹅 (茶深)


  “别怕。”范阳洲舔了舔他的耳垂,热气扑到他的脸颊上。触感太鲜明了,叶矜剧烈地颤抖。
  他缓慢地把他拉下来,抚摸他的脸颊,好像是在驯服一只猫科野兽。
  范阳洲的吻落在他的脖子上,在高热的性腺边缘,叶矜又一阵颤抖,范阳洲轻笑了一声,牙齿磨蹭了一下那个点,没有咬下去。
  他沿着他的筋脉和骨骼,顺着他的皮肤,一寸寸虔诚地亲吻着,每一次触碰都带来爆炸一样闪现的快感。叶矜晕头转向,感觉范阳洲在亲吻他的胸膛,又感觉热度已经流窜到了小腹,仿佛范阳洲无所不在,他的存在把自己牢牢地笼罩住,他陷入森罗万象的情欲之网中,无从逃脱。
  范阳洲一路向下,向下,最后含住了他的性器。
  叶矜失声地惊叫了起来,“等一下……!”他张嘴,话语在他嘴里只留一个气音,仿佛一枚哑掉的子弹,他瞬间被潮水一样涌来的热度逼得几乎停止呼吸。
  范阳洲的口里温热而潮湿,舌头湿淋淋的,从他的底部舔到顶端,嘴唇艳红如同禁忌的诱惑。略带粗糙的舌面轻柔地舔舐着他,叶矜耳边剧烈的轰鸣,他望向天花板,满脑子都在想,范阳洲居然在舔他,舔他的那个人居然是范阳洲。
  是冰壶秋月,不染纤尘的范阳洲。
  他突然疯狂地渴望看到他的脸,范阳洲在此刻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几乎在瞬间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高潮,颅内滚烫如沸粥,脊背仰成一个几乎不可思议的弧度,他张大嘴,无声地尖叫。
  范阳洲抬起头来,擦掉了唇边的精液,身下的人还在一阵阵地轻颤,眼神湿润,满脸通红。他俯下身,轻轻吻了吻叶矜的嘴角,“还好吗?”
  “啊……”仿佛连一个亲吻都不堪忍受,叶矜立刻情难自制地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声音。他的五感在结合热中分外敏锐,一点点的触碰都带来高涨到刺痛的快感。
  叶矜抓住范阳洲的手,往深处按,“来吧……”他的眼睛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显得单薄而脆弱。
  范阳洲居然在此刻迟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和他断断续续地亲吻,“不要害怕,交给我。”
  他的身体散发出结合热特有的糜烂而潮湿的气息,那是已经准备好了结合的证明。范阳洲的手指探到那个甬道的入口,那里柔软而滚烫,渴望被侵入和占有。
  他闻见空气中无所不在的甜蜜而酸涩的柑橘的味道。
  范阳洲低头,舔了舔那个股缝间湿软的入口。
  “范阳洲!别这样!”叶矜立刻仿佛被烫到一样跳起来,大腿根部剧烈地抽搐着,又分泌出一股黏腻的液体。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插入的快感无声没顶。
  叶矜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控制不了他的声音,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和眼泪,他近乎惶恐地撑起来看范阳洲的性器在他烂红熟透的穴口进进出出,充实和麻痒的感觉交替在他小腹内来回翻滚。他觉得自己已经在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口的时候却变成小声地啜泣。
  范阳洲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抬起手臂遮住眼睛的叶矜,他尖锐的线条像是被眼泪泡软,呈现出一种洁白的稚嫩感来,野兽收起了爪子,在他身下时断时续发出带泪的呻吟。
  叶矜的牙关紧咬,想要克制自己的声音和颤抖,然而无济于事,他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只会抱紧范阳洲这块浮木,求得下一口呼吸。
  范阳洲凑过来,磨蹭他的脖子和脸颊,落下一个个吻。
  叶矜发现自己的脖子竟然分外敏感,只是范阳洲的靠近,就足够把他抛向快感的高峰。
  范阳洲舔了舔他脖子上的皮肤,一口咬住了他的性腺。
  “范阳洲……!”他抓紧他的后背,又不敢用力,感觉自己全身都紧绷到了一个点,脊背流窜过一波一波无法停歇的情潮。下身的麻痒扩散到每一根骨头,每一寸皮肤都急需抚摸。
  散溢的愉悦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最终汇集到那一个滚烫的点。叶矜仰着脖子,脑子噼里啪啦如岩浆翻涌,他的全身拉成一根弦,神经被一把匕首在一瞬间割断。他在最顶峰的快感中失声痛哭。
  他亲了亲他的额头,“阿矜。”
  叶矜把手臂拿开,含着泪看他。
  范阳洲吸了吸鼻子,说:“你愿意和我谈恋爱吗?”
  他三十一年来如临深渊,如履薄冰,自认为发乎情止乎礼,从未任性洒脱,也从未勇敢到问出你是否爱我。


第61章 恋爱
  六年前,某个午后,叶矜被人从背后叫住,那个人如拂面春风,如一扇向他敞开的大门,内里有茶米油盐,有安定喜乐。对方微笑:“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那时候他以为普天之下婚姻大多都是一蹴而就。天下掉下来的巨大馅饼,砸了他一个眼冒金星。叶矜智商降为了负数,只想对他点头。
  这次,好像没什么差别却截然不同地,叶矜点头,“好。”
  他们的婚姻结束了,还好还可以谈一场恋爱。
  他们暌违多年重新躺在一张床上,手脚勾缠在一起,头对头挨挨蹭蹭,像两只鼻子湿漉漉的狗崽子,小心翼翼试探对方的气息。
  知道自己在彼此眼中终于不是扁平而笑容模糊的稻草人,他们终于能饱含着温情和怜惜,触碰彼此的伤痕,理解对方的窘迫和不完美。
  “你愿意告诉我从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叶矜沉默了一会儿,他扯了扯轻薄的被子,往里缩,藏住了下巴,瓮声瓮气道:“我记不太清了。”
  他拼命回忆那些在发狂的碎片感知中的边边角角,担心这个说辞显得过于敷衍,让范阳洲以为他还有所隐瞒,“我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清醒的时候,我妈听别人说我可能是哨兵,就哭了……后来,后来我好像被什么东西绑在了椅子上,来了个老头儿,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后来,我还是被送进了塔。”
  那时候他的脑子正在遭受各种巨大能量的冲击,眼前是不停高频闪烁的白光,耳边鸣响着巨大的噪音,身体的感受已经消失,只剩下大脑神经元发射出来的痛苦信号,好像只有一个脑子存活着。对于叶矜来说,那几天就像是一个漫长而混乱的噩梦,梦醒了,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他脑海中闪现而过的,是自己被捆在椅子上,脖子突然剧烈地疼痛,白光中有皮肉烧焦绽开的血腥味。他失声尖叫。
  母亲的眼泪落在他头顶,是暖的。
  范阳洲无声地用手指抚过他光裸的背,顺着一节节脊骨,像是在摸一只猫。那里光滑无暇,宛若新生。“待会还是去医院,好不好?”
  叶矜摇摇头,范阳洲默默看着他,他最终叹了一口气,说:“好吧。”
  虽然也没有什么意义,好或坏,都已经这样了。
  他们曾经因为结合热彼此猜忌,因怀疑自身而感到痛苦,叶矜不想再那样重蹈覆辙了。他决心不向范阳洲隐瞒,便凑过去,抱住了范阳洲的胳膊,说:“我啊,可能是个野种。”
  范阳洲眨眨眼,说:“你是说,私生子?”
  叶矜点点头,“我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他要这样对我。”
  范阳洲不知道叶矜口中的“他”到底是谁,“这样”又是怎样,却也不敢再问下去。陆轩看似轻描淡写的话语,都能令叶矜的身体起那么大的反应,他不想他不好过,不想强迫他面对他不想面对的东西。可是,他不能对叶矜的困境熟视无睹,范阳洲隐隐有种预感,那是叶矜身体内的一个定时炸弹,性腺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他不同寻常的隐忍,执念,全来源于那个黑暗的过去。他是他的向导,理应和他共享生命中的伤痕和苦楚。他生来就是为了为他解决这些问题的。他按住叶矜的手,说:“让我进入你的精神图景,好吗?”
  叶矜愣了一下,范阳洲没等他拒绝,温暖的手指触碰他的脸颊,指腹轻轻摩挲,他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额头,他的声音带着倦怠而暖的蛊惑,“不要怕。”
  这是范阳洲第二次进入叶矜的精神图景,上一次,是三年前,他在地下车库神游症差点发作的时候,他逼不得已,用近乎暴力的手段强行折断他的精神屏障,闯入了他的图景。然而这一次,没有精神屏障,也没有来自主人一丝一毫的反抗,他轻而易举地又踏入了这个领域。
  精神图景通常是人的内心世界的具象化,是那个人最安心最甜美的容身之所。很多人的精神图景都是森林,草原,海滩,自己儿时住过的房屋,或者空旷无一物。叶矜的精神图景,是他们A市的家。
  范阳洲那时就发现了,他在发现的那一刹那,涌出一股愧疚和怜悯,后悔自己提出的离婚。
  他心软了。那是叶矜最珍视的巢穴,他却亲手把它们送向灰飞烟灭。
  如今的叶矜如果知道这件事,大概又要大声地笑骂他同情心泛滥了。
  那个时候,他的后悔,仅仅是因为同情叶矜吗?他不知道,却明确了一点,现在并不是。
  他不是恐惧他受伤的眼神,也并非为了逃避自己酿下的恶果,他只是想和他好好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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