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毛飞翔 (飒飒和银筝)
- 类型:玄幻科幻
- 作者:飒飒和银筝
- 入库:04.10
但是这样一来,损失最为惨烈的,就是林椎的穿梭机编队。自由联盟的舰队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自己将要到手的猎物又从手指缝中逃走,舰炮与卫星防御系统火力全开,像是一张搅动黑暗的宇宙之海的银白鱼网,每一个网眼都充诉着死亡。庞大的太空战舰象是巨鲸一样,用强大的力场发动机与能量盾在宇宙空间中拍出宏大的粒子流,极力抵御着网内死亡的光波。但是林椎等人驾驶的梭子鱼一样细长的武装穿梭机就没有这么有力的防御系统了,他们疯狂地穿插徊游,凭着高超而灵活的机动技术在网眼中穿行。但是那些死亡的闪电却是无死角地在战场上闪烁,一旦被它们击中,一架又一架的穿梭机就在耀眼的光波之中,化作了坠入大气层中的闪亮流星。
林椎从控制头盔的护目镜中,看着自己的战友们一一化作华丽的焰火,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悲伤或者慌乱,乃或整理思绪,面对死亡。他的大脑神经元已经运作到了极限,牢牢控制着穿梭机的主控电脑,操纵着穿梭机在等离子炮的集群射束着上下翻飞。这种美丽的,刀尖上的旋舞他经历过许多次了,从身体到灵魂都早己深深地领悟得清清楚楚,生命在宇宙中渺小得不如一粒尘埃,死亡就在下一秒钟——范?阿克那庞大的荧绿色指挥舰舰体突然作了一个战术动作,快速地倾斜了过来,象是浓荫挡住了烈日,一时间林椎眼前的死亡光波消失了,巨大的爆炸声在指挥舰的另一端响了起来。林椎控制头盔的电磁波中,响起了一阵近乎耳鸣的沙沙声。
“林椎你他妈的王八蛋,你怎么还不走!”
林椎没有回嘴,这样直接接入神经系统的通话太痛苦了,象是范?阿克那沙哑的声音在直接磨砺他那紧绷到了极限的神经一样。范?阿克也明白他此时的处境,因此只骂了一句,口气就变得温和而恳求了:
“快些脱离战场,林,我不会要你替我养老婆了,你以后就当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死在床上吧!”
林椎喘出一口火辣辣的航舱循环气体,觉得就象是吐出了一口火苗一般。他当然懂得范?阿克在最后关头对自己的生死情谊,而且也已经没有时间和力气再跟范?阿克斗嘴了。他环视战场,看见虽然有数架护卫舰被击毁了动力系统或者能量盾,象巨大的陨石一样向星球表面坠落下去。但是大部分的舰艇已经脱离了近地轨道,拼命地向外太空驶去。他在范?阿克用整个舰身为他构建出来的那一小片安全的阴影之中,将自己的穿梭机动力系统加速到了极限,机头迎着恒星的光芒,也要向着外空间脱离战场而去。那一刹那间,他看见了范?阿克的指挥舰轻轻一个抖动,失去了动力支撑,在大气层顶部摩擦出了耀眼的光流,很快就要向地面坠毁下去。
有一片微湿的凉意,在林椎烧得通红的眼底,转瞬而逝地灼干了。他拼命地控制着穿梭机的导向系统,对准恒星冕的方向,向广袤的外层宇宙空间中冲去。在他的不远处,残留的穿梭机们也在纷纷地抖动着,加大功率地摆脱马杜夫行星的引力场。他们只要能再向前方跃迁几千米,就能进入生命与荣誉的彼端……控制头盔中那种耳鸣一样的沙沙声又响了起来, 林椎的眼睛猛然睁大,本能地对视野中的战友们吼了一句“快,快走!”但是他的嗓子已经干燥得出现了脱水状况,沙哑的声音连自己都无法听清。惟一能听见的,是另一个磨砺着神经,却不是范?阿克那样能够激荡他战场斗志的叫唤声:
“林队长,”那个熟悉又恶毒的声音嘲弄地说:“你怎么还没有弄明白?在我脑波力场异于常人的小弟面前,只要进行了任何频道波段上的电磁波通讯,你们的主控电脑就将无所遁形。”
在他嘲讽的笑声中,所有还未来得及脱离战场的战舰与穿梭机,都在一瞬间被输入了新式的程序指令,主控电脑已经不听雇佣军们的操纵,开启了自动驾驶系统,缓缓地重行编队,象一队垂头丧气一样的战俘,往大气层中机械地降落下去。
第29章
作为军人,林椎对于成为战俘是有过心理准备的。但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应该是到了敏锐力和判断力都开始下降,成为范?阿克所说的“孤苦伶仃的老头子”而还不能退伍的时候,才会在某次力不从心的战斗中束手就擒。那时候他对于战败的屈辱和无奈,应该能有更强大而更麻木的承受能力。而不是在现在这个时候,他还年轻气盛,风华正茂,智力与体力都是军人中的翘楚——他砸碎了已经失去作用的穿梭机的控制头盔,痛苦又无奈地握紧了拳头,阴冷地盯着扑面而来的,马杜夫星球上茂盛碧绿的群山。主控电脑上显示他们这回降落的目的地,正是他们原本作为占领军驻扎的舰队基地。荷枪实弹的马杜夫武装士兵已经在地面等待着他们。
两个星期在这座星球上耀武扬威的征服者们已经全然失去了当初那种横行无忌的气势,他们在黑洞洞的枪口威逼之下,一个一个从穿梭机里爬出来;另一批马杜夫士兵们则冲进那几艘巨大的太空舰中,接管了舰艇。护卫舰中的士兵与军官们则垂头丧气地举着双手,自舷梯上鱼贯而出。押解战俘的的马杜夫士兵们仇恨地望着他们,有一个年轻的士兵突然举起枪托,劈头盖脸地砸在德米脸上:
“杂种,屠夫,你们都是没有心肝,没有家人的吗!”
德米本能地举手去挡,那合金钢的枪托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肢关节处,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都听见了清脆的骨裂声。德米双眼翻白,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刚刚从机舱中爬出来的林椎正要抢步过去,另外一支枪托已经又狠又快地捣在了他的肚子上。林椎痛苦地闷哼一声,身体弯折起来。另一名满怀恨意的马杜夫士兵立刻狠狠地踹了他的膝弯一脚,逼得他单膝跪倒在地上。两名士兵得意而凶狠地狞笑着,将林椎的手臂反背在身后,麻利地为他戴上了一副基因手铐。一面踢打,一面将他们拖离。
林椎咬紧牙关,忍受着雨点一样的殴打。他的脸被磕倒在砂石满布的土地上,额角被摔破了,血顺着脑门流了下来。但是他还是敏锐的发现:士兵们对待他与对待其他的战俘不完全一样——除了第一下用了枪托以外,其余的殴击都是来自于脚尖和拳头,这样的打击是不致命的。林椎瞪眼看着同伴们遭受的,用枪托和武装皮带轮番而来的毒打,猜想自己身边的两名士兵或者是受过关照的,照这样看来……自己身上或许还有某种值得与烈火讨价还价的东西。
他假装虚弱地趴在地上,看准时机,敏捷地一个滚翻,从几名士兵的脚尖下窜了过去,趴在了奄奄一息的德米身上。一名士兵一枪托正要捣在德米的脑门上,被林椎的动作吓了一跳,手臂一晃,杵在他伤势未愈的肋骨上。林椎清晰地又听到了胸口传来的骨碎声,痛得眼睛发黑,但是还是屈辱地抬起头来。
“你们的首领承诺过:给予我们战俘的待遇,送老子上军事法庭!他妈的他说话都是放屁吗!” 他嘶嘶地,挑衅地吼叫道。
悬在他头顶的几杠枪仿佛都迟疑了一下,没有狠狠地砸下来。人群内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凶神恶煞的马杜夫士兵们驯顺地闪开一条宽阔的通道,执枪向半空中敬礼。黑衣长袍的烈火居高临下地出现在基地惟一的一座地面建筑,一座马杜夫文明保存完好的灰石堡垒高大的塔楼的阶梯之上。
林椎在地上呸出一口血唾沫,咬着牙艰难地从已经昏死过去的德米身上跪起来。烈火微笑着向阶下走了几步,高声嘲弄说:“林队长,我以为你是不愿意作战俘的?”
林椎又呕出一口血,嘶哑地说:“偶尔有个新体验也不坏。”
烈火哈哈大笑,周围的马杜夫士兵立刻也跟着怪笑起来,对这个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的莽汉发出瞧不起的嘘嘘声。烈火做了个高傲的手势,林椎身边的两名马杜夫士兵立刻动作整齐划一地将林椎给架了起来。
林椎毫不抵抗地让他们拖着走,乘机梳理了一下混乱的思绪。他注意到在这场不到二十四小时的战争,烈火便征用了这座古堡,并且将它布置成了一个有些阴郁的政治中心。不少曾经与林椎打过交道的星际政府官员们现在散落地站在狭窄的石头长廊上,阴冷的拱顶厅堂之中,忍受着古堡内毫无现代化设施的不便,仿佛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当他们看见士兵们将一个满身是血的人带进来,他们都转过头来,诧异而好奇地伸长了本来就细长的脖子,就象是一群鹅一般。但是突然之间,他们又象是被无形的鞭子驱赶着,将脖子整齐划一地转向了另一边,恭恭敬敬地看着刚刚掀起另一条通道口间的黑色帷幔,带着倨傲的微笑站在那里的烈火。但是很奇怪的,谁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仿佛连呼吸声都被凝住了一般。
林椎转着眼珠打量周围马杜夫人脸上的神色,注意到他们谄媚的微笑都有些象是戴着面具一般的木然,立刻闪电地瞟了正在审慎地打量着他的烈火一眼。
烈火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向林椎作了个“请”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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