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齐对苏觉不可告人的欲---望,他自私,想保全自己又想得到苏觉,他没有成为一个男人该承担起的责任,对苏觉强致爱,苏觉无时无刻想着能远离李思齐就好。偏偏李思齐看准他在学校当辅导员,跑不掉责任。本应该读商科的李思齐,硬生生报了历史系,笼络同学当了班长,一次次借公靠近苏觉。苏觉怨他、恨他、憎他,却因为本身的职责拿他没办法,是“怨憎会”。
丁老板百病缠身,对面自己日益衰弱的身体、精神也深受折磨,苦不堪言。人类打从出生,就与病痛结下不解之缘。小儿麻痹、中年腰椎颈椎不好、老年高血压心脏病,病痛跟了人类一辈子。可惜今天的人类,自以为科技进步、特效药不断研发,就可忽视自然的发展规律,这样做的结局是让自己陷入没有出路的死胡同,这是丁老板的“病”,也是社会的“通病”。
剩下的“求不得”,是自己吗?
“白倾夏,你爱这个人类爱得死去活来,我偏要你所求不得!”
上一辈子对宇文律的求而不得,金尧是打算这一世,让自己再经历一次吗?
白倾夏难得惶恐,他习惯了傅澜的陪伴,如果哪一天傅澜不在了,那是比凌迟痛苦成千上万倍的事情。
不对!人生“八苦”,还少一苦“五阴炽盛”,是谁应证在金尧的诅咒里?
是傅澜吗?白倾夏全身发冷。
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是人生的自然过程之苦。爱别离、怨憎会和求不得是主观愿望所不得满足之苦。最后归结为“五盛阴”,“五盛阴”指对人生的爱恋与追求,以此为苦,说明人的存在本身为苦。 【注2】
“五阴”即“五蕴”,是佛教所说的构成众生身体的五种要素:“色”相当于物质、“受”为感受、“想”是人的表象和知觉、“行”为意志、“识”是精神的总体,色指身,受想行识指心,五阴就是人的身心。【注3】
五种要素,遮盖了人的本性,可以使得人的心里头迷迷惑惑,造出各种的业来。因为有了这种五阴,那贪、瞋、痴的心,就着牢在这个五阴上头,像火碰着了干柴一样,就会烈烈烘烘的烧起来,所以叫做“五阴炽盛”。【注4】
五阴炽盛最苦。
《心经》说“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
白倾夏大骇,若是傅澜应证了金尧诅咒上的最后一环,他的人生注定写满悲剧。
傅澜有时想法奇特,但他一直是个简单善良的好孩子。白倾夏喜欢他的笑容,白玉兰般,笑意经常写在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白倾夏被吸引了,傅澜的笑意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白倾夏忘不了,每次经历事件后,傅澜哭得红肿的眼睛。他被别人的伤痛触动,心里满是尖锐的疼痛,就连泪水也宣泄不了内心的悲伤。
这样一个人,金尧,你怎么忍心伤害?
白倾夏心中的怒气冲天,仇恨像滋生的藤蔓缠绕着他全身,勒得他喘不过气。
金尧,你怎么敢!
若是傅澜有好歹,白倾夏拼尽一生修为,也要和你金尧搏个你死我活,将你抽筋拔骨、挫骨扬灰!
白倾夏动用放出灵识搜不到傅澜的一点踪迹,按往常,他能凭一个人的味道、外貌搜到这个人的所在之处。傅澜还曾笑话他,比精准的定位仪还好用。可惜关键时间,就找不到自家恋人了,白倾夏内心一阵抽痛。
白倾夏,冷静下来,看看有什么突破口?
找不到傅澜,能不能反其道而行,寻找金尧的踪影?
白倾夏逼着自己冷静思考,即使他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
半年的时间,对于大妖怪来说,不过是眨眼的瞬间。打从自己遇上傅澜了,命运的齿轮开始运转,事件一个接一个,几乎不给自己和傅澜苟延残喘的机会。每个事件后面几乎都有一个神秘男人做推手,若是没有这个男人的助力,事件的发生可能就变慢了。
是不是金尧自己出了什么问题,逼着他提前动手了?
金尧为人嚣张,当年为了镇压妖族,几乎把妖怪得罪个遍,动不动动用诅咒的力量,金巧巧死了,金蛇族后继无人,现在的金尧必须承受诅咒反噬,导致他在谋求什么放缓这种痛苦吗?
另外一个问题,金尧究竟是怎么知道傅澜就是宇文律的转世?他如何探知傅澜身边发生的事?
白倾夏抽丝剥茧,觉得真相快出来了,却抓不住破案最关键的点。
别急,白倾夏,你必须冷静,傅澜才有一线生机。
白倾夏沉思之际,电话声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白倾夏有些意外地接了,是傅国魂。
“倾夏,谢家丫头情况怎样了?一大早出动救护车吓死人了,她生了什么病?你们都去一天了,我打傅澜的手机关机,想着你们可能还在忙。早点回来,我让阿姨给你们留了晚饭。”
白倾夏突然心中一暖,除了一开始宇文律给的温暖,他茕茕在世一千多年,因为傅澜,他在这人世有了牵挂,有了别人关心,即使这份关心来自于一个凡人家庭。
“好的,爷爷,傅澜他要在医院陪依帆,我回家收拾几件换洗衣服。依帆贫血头晕,家里没人,她未婚夫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唉,我说谢丫头顶好的一个小姑娘,咋就多灾多难了?”
谢依帆休学半年在家,整个军属大院有目共睹她身体的虚弱,傅国魂自己看着谢依帆长大,活蹦乱跳大姑娘读两年大学成了个病秧子,还好养病期间找到心仪的对象结婚,傅国魂的欣喜没落下,这又整出贫血的幺蛾子。
“依帆没事的,这是小问题。”白倾夏摸摸在心里补了句,过了这个槛,终生平静。
白倾夏打算回一趟军属大院,一是瞒下傅国魂,不让他担心傅澜失踪这件事,二是从傅国魂口中打听,看看这些年傅家有没有接触奇怪的人。白倾夏对后者不抱任何希望,只要金尧愿意,他能伪装成任何人,蛛丝马迹不露。
傅国魂在客厅等着,听见门响动,转过头来和白倾夏打招呼,“傅澜呢?他没和你回来?”
白倾夏走进来,“爷爷,傅澜在医院陪依帆,她未婚夫回家收点东西。”
“谢鸣扬那小子呢?”傅国魂当了一辈子的将军,任何军职在他看来都是小娃娃。
“依帆的爸妈没到,好像有事。”
傅国魂这才想起军队里的弹劾,叹了口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部分军官的身家捞出来看没几个干净的,可谢鸣扬这次实在太不小心了。
都是命。
“别管他们家的事,饭菜给你热着,去吃饭吧。”傅国魂指着餐桌上的饭菜。
白倾夏心系着傅澜,没食欲,看到傅国魂特意为他留的饭菜,还是走到饭桌前,“爷爷您也吃点?”
傅国魂摆摆手,“老头子吃过了,你吃。”
白倾夏夹着青菜,一边琢磨着要怎么开口和傅国魂打探,老人家当了一辈子的领导,见过形形□□的人,有印象的不一定和金尧扯得上边。他沉思了一下,决定从傅澜入手。
“爷爷,吃完饭我得回医院。你知道,医院是阴气汇聚的地方,我怕傅澜……”
傅国魂眼睛立即睁大,不可置信地说:“你说什么?”
白倾夏摆出一副以为傅国魂不知道的表情,“医院阴气汇集……啊!澜澜没和你说过他体质的问题吗?”
傅国魂试探性地问:“你都知道了?”
白倾夏点头,“澜澜有说过他小时候的事……”
傅国魂突然松了一口气,孙子找了个男朋友够惊世骇俗了,但现在什么年代了,同性相恋不是病不是错,可见鬼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人告诉傅国魂说他能看见鬼魂,傅国魂会建议对方去医院精神科看看。无奈的是,这个见鬼的人,偏偏是自己孙子,小时候还发生诡异的被拐事故!让傅家人不得不信服,这个世界上真心有超乎自然科学的存在。
“傅澜和你说了是好事,毕竟你们以后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在傅国魂心目中,傅澜认定的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正如他和翟心荷的相濡以沫,“我们父母是老实人,到我这一代我要求我的孩子们堂堂正正做人,不作恶,与人为善,为什么傅澜会八字轻,都是命啊!三岁的傅澜在家里凭空消失,给别墅里的树妖拐骗去几千公里外的深山,要不是刚好虚衍大师经过,孩子的命就保不住了!”
白倾夏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感觉抓住了一丝关键,“虚衍大师?是澜澜和我提起过的,寒暑假会到山里跟着师傅修行的那位吗?”
“可不是!”傅国魂说起这个大师,满满的敬重,“虚衍是傅澜的救命恩人,德高望重,为了道,躲在笃庆里深山不食人间烟火,他给傅澜做的护身符,确保了傅澜这二十几年来的平安。傅家欠他人情啊!”
白倾夏猛地站起来,“傅澜有护身符?”
傅国魂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为何白倾夏反应激烈,“有啊,你没见过?傅澜的护身符一直随身带啊!”
没有!傅澜没有随身带!不然白倾夏一定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