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艾比硬是顶住了来自某个强悍alpha生人勿近的气场,继续向盖瑞结结巴巴地说:“虽然我知道这样做很冒昧,但请问,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可以留个通讯号码吗?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么?我、我见到你就觉得很投缘……”
这下子就连皇帝陛下也无法对来自元帅阁下的冷气视若无睹了。而毕方喵在他的手掌下开始“喵嗷喵嗷”大叫,不断地表达自己想要重获自由的愿望。当然重获自由之后它想要干什么那完全是不言而喻的。
“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多问。”不等盖瑞有所回应,希伯来已经开了口。他冷淡地看了艾比一眼,笔直的高大身姿带来仿如居高临下的强大威压。
艾比在他的气势面前,哪怕再努力地想挺直肩背,然而事实上他仍然不得不像是一只可怜巴巴的小鹌鹑,同时被希伯来生硬的话呛得哑口无言。
希伯来不肯善罢干休,继续嘲道:“你那点不怀好意的心思都快要写在脸上了,你想干什么呢?”
盖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不动声色地看了元帅一眼,他还真没听明白艾比要个联络方式想交个朋友竟然被称为是‘什么心思’。而且他觉得元帅也是一直把某个心思写在脸上,在他面前从来不加掩饰。现在反过来以这个理由指责别人的时候居然冠冕堂皇义正辞严。
对方的请求十分突兀,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以盖瑞那于常人的思维方式也不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老实说他并不擅长这种非公式化的人际交往,和希伯来的相处方式已经是一个特例。
眼看艾比面红耳赤无言以对,面对着希伯来强大的生理压制却没在仓惶逃走,盖瑞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当机立断地对着艾比说:“把你的通讯号留下,我过后会联络你,现在,你马上离开。”再不离开很可能希伯来就要动手揍人了,虽然盖瑞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想打人。
而艾比居然无比顺从地照办了。
“不要多事。他并没有做什么,你怎么好像跟他有仇似的。”盖瑞无可奈何地对着希伯来说,一边松开了毕方,任由它唰唰两下把艾比用来记录通信号码的便签撕成了粉末。
希伯来看到他并不阻止毕方,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但面对盖瑞的疑问他只是沉默地坐着,一语不发。心想这算什么,我还算是客气的呢。要是艾比今天搭讪的对象换成是个omega,任何alpha处在希伯来的位置,绝对都要叫艾比今天横着从餐厅里爬着出去。
不过这种aplha追逐伴侣时尽可能消灭竞争对手的行为是不指望盖瑞能懂了。
盖瑞也没有继续往下追问,他想了想,反而主动给希伯来解释:“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是个血系,血脉浓度并不算高的那种,他的行为可能是因此受了点影响,那个……血脉压制?”
这倒是还算说得过去,众所周知血系的alpha士兵对于莱森特血脉有种难以想像的忠诚和向往。
希伯来点头表示理解,眉头却微微皱起来:“……他的表现过于失控了,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血脉联系我能理解,可别的血系并不像他这样冲动。等等,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在你了烧之后不久……”
盖瑞的记忆力惊人,立即就回忆起当时的情景,那一次据说是受他的某种精神波动影响,达成了一次席卷全帝国的结婚□□。再加上皇帝陛下意欲择偶的消息在议会内部泄露,盖瑞在第二天收到了一大堆千奇百怪的、深刻诠释了为什么军部的alpha们找不到omega伴侣原因的告白和求婚的全息投影视频,至今仍对某位仁兄的草裙舞记忆犹新。
那一次好歹只是处于血系金字塔顶端的几个高级将领搞出一出闹剧,可这一次连艾比这种血脉等级不太高的血系也敢到他面前搭讪了?
“又来?”盖瑞忍不住嘴角发苦,他能感受到空间站里只有两个血系存在,一个他已经看遇到,另一个他一点也不想见了。
想到军部那成群结队的血系alpha们,皇帝陛下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名为畏缩不前的抵触情绪,有种再给自己批上一年半载的假和冲动。
第53章
就在盖瑞为自己返回帝国首都有可能遭遇的惨剧而苦恼的时候,就在距离空间站数百光年外的属于自由联盟的某个星球上,位于密林基地地下数十公里的某间实验室里,刚刚发生了一场真正的血腥惨剧。
殷红的血液和某种颜色可疑的液体在地面和墙壁上拖出刺目的痕迹,同时还有激光武器造成的焦灼以及某只生物的利刃划出来的刻痕,仿佛一幅后现代主义的抽象派画作,智能性医疗机器人正忙忙碌碌地工作着,而伤者的□□和刺耳的警报声更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压抑的气氛。
这间实验室里安置的是某个重要样本,安全设备和监控措施都是一流的。但天知道这个危险的生物是什么时侯清醒过来并在不被电子监控设备发现的情况下破坏了禁锢设备,趁着研究员对它进行取样的时候暴起发难。
在出动了武装机甲之后,作为人类的一方终于站据了上风,成功地将造成眼前这一幕的始作俑者赶进了实验的一个角落里,厚重的合金材料屏障将整间实验室分隔成了两半。原本用来囚禁它的那个透明容器在受到某种暴力破坏和武器涉及的情况下,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但好在实验室里还有别的紧急封锁措施及时,比起原先的那个容器更坚固也更安全。
天知道这个重要的实验样本是什么时侯清醒过来并在不被电子监控设备发现的情况下破坏了禁锢设备,趁着研究员对它进行取样的时候暴起发难。
人鱼的存在在基地内部也属于未公开的秘密,能够接触到这个实验室的研究员都属于基地的精英,有着十分优过硬的素质——不论是专业技术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但作为唯一一个没有直接受到人鱼袭击的幸存者,某个研究小组的负责人的样子看上去也没比那些受伤的人好多少。他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的轻轻哆嗦,冷汗正顺着他的发梢一滴滴的流下来,脸色也惨白一片,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晕过去。
再加上他那看上去就显得有些瘦弱的身体,就连旁边的几个天狼军团成员也有些担心起来。刚才这位组长亲眼目睹了金属隔离层对面的人鱼是如何对待他的两名同事的——对方有着极为惊人的力气和异常锋利的爪牙,人类的身体在它的手上就如同脆弱松软的面包片,轻而易举地就被撕裂开来,它甚至还当场吃掉了两人的一部□□体组织。
不过组长的表现远比他的外表还要理智,紧急隔离墙还是他放下来的。而现在尽管他仍然惊魂未定,却拒绝了士兵们让他和受伤的人一同进行医疗检查的提议,冲下一边的控制台,用组长权限进入了这间实验室的主控智脑,关掉了一直叫个不停的警报,扫瞄检查实验室受损情况。
几秒的自检过后,在一连串的报错提示音里,尚且完好的设备开始恢复正常的运作。
某个电子屏上开始显示出金属墙壁另一边的情形,这间实验室里布置着堪称严密的摄像头,万幸它们没有完全被破坏殆尽。
当人鱼的影像在画面中出现的时候,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影像,但刚才和它进行过交战的战斗人员都有种想要拿起武器对着它的冲动。
刚刚见识过它惊人的战斗力,没有人的心情能像来时一样轻松。
现场除了设备运作的轻微声响,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也包括对面那只生物。
组长通过智脑再三确认了录音设备完好无损,脸色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实际上并不需要这么做也能判断出它确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的,它完全没有表现出动物被激怒后的行为特点,暴躁,嘶吼,破坏身边的一切等等,这些统统都没有。
它沉默地待在那里,蛇一样修长的鱼尾盘踞着,艳丽的尾部鳍轻轻摆动。上身直立而起,那些长发一样的触须微微地张开,警惕地保持着戒备。
它皮肤上的鳞片已经细化到肉眼几乎无法识别的地步,除了颜色依然艳丽得诡异,看上去已经和人类的皮肤毫无区别,而它相貌则仿佛集合了有关aalpha的所有审美优点,看上去是那么的英俊逼人,如果不是一双竖瞳彰示着它非人的身份,这张脸足以打动所有看到它的omgea,让他们为之惊赞。
刚才的激战给它留下的仅仅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口,而此时这些伤口正被某种奇怪的透明分泌物覆盖着,正与惊人的速度在愈合着。
高倍数的摄像头忠实地展现着这一切,你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它的肌肉在新陈代谢的加速作用下产生类似蠕动的痕迹。
作战人员的眼睛都微微地睁大了,哪怕在生物科技高度发达的今天,也没那一项生物技术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他们是最容易受伤的人群,对此无疑也更为关心。
研究组长的观察重点却不是这个。他神色格外的凝重和紧张,仔细地审视着它的一举一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并且对此作出判断,来验证自己心里的某个可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