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看着蓝光已经开始淡去的禁灵阵,白风尘的脊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牙关都在颤抖的对身边的人道:“这血咒禁灵阵不是说元婴修者也破不去么?怎么会这么快?”
他身侧终于有一人缩着脖子应道:“那是指阵内灵气不足时。”
白风尘已经自顾自嚷开了:“不可能,这血咒禁灵阵经过我白羽观改良,不该如此……是不是白风雨?这里的人柱都是白风雨送过来的,是不是他又在搞我?不像话,什么事情上都敢瞎动手,这次是戴山宗的大事,他怎么敢……”
闇雷峰顶,随着又两次的点山破穴,天舞塔顶的雷莲终于完全绽放开来,山野间的灵气也终于足够丰沛的往天舞塔内灌入。
以人柱为阵眼的血咒禁灵阵,在李邘和阿吉、曲洪的攻击下,蓝色的封禁大阵变得越来越薄弱,最终如镜花水月般散去。
从阵法之外猛然充斥到闇雷峰上的灵气,在闇雷峰上带起了一阵呼啸而过的灵风,将闇雷峰上的野草都吹拂的趴倒在了闇雷峰的山壁之上。
白风尘想要撤退时,已经来不及了。按白羽观所载,就算是元婴修者,想要从阵内破阵也要数天之久的血咒禁灵阵,不仅被破得飞快,还反噬其身。
李邘的含恨一击直面而来时,看着李邘那双饱含恨意的眼。白风尘忽然想到,不,白风雨他是敢得。白风雨看白羽观所有人的眼神,跟这些人一样。
天舞塔内,在其中几个灵涡终于支撑不住散去时,浓郁的灵气忽然从天舞塔顶,往塔内灌入。
岌岌可危的数个灵涡,也在那一瞬间稳住了涡流,开始将这些灵气往灵涡内汇聚。
舞台上的孟染等人,也在那个瞬间,宛如从沙漠走到了绿洲,体内几乎被耗空的灵气得到补足,神扬之妙舞的效果也更上一层楼。
天舞塔顶,两仪靠着最后一丝星元之力,遁入他和孟染的房内,往榻上滚落。
越阶施展点山破穴式,体内连生命力都仿佛被抽空。若让阿染知道他干了什么,他可能又要挨骂了。
想到这里,两仪却忍不住笑了笑。暴跳如雷的阿染,哄哄就能好。哄不住的时候,亲亲就能好。但,笑起来都勉强的阿染,他却完全没有办法啊。
不想看阿染不高兴的样子,又暂时没有办法解开封印,他也很为难呢。
舞台上,领着众弟子神扬之妙舞的孟染,心头忽然跳了一跳,一阵轻微的刺痛,像在提醒他有什么事情不太妙。
然而灵气初至,数位修者的灵涡不稳,孟染根本没办法抽身离开。
数日后,外有李邘、曲彩儿等人护法,内有神扬之妙舞相助,天舞塔内又是七位修者,灵涡渐渐饱满,到了境界稳固的时候。
孟染在宛晚补入阵中时,终于抽身而出。带着焦灼踩着浮游步上了三楼,往属于他的房间走去。
第163章 又现宁司元
推开房门, 明明已经感受到了某人的气息, 却安静的让孟染有些心慌。短短的几步路, 走得孟染心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直到榻前, 衣衫略显凌乱的两仪, 落入孟染眼中,孟染的心便狠狠往下一沉。
躺在榻上的两仪, 脸色极差。呼吸悠长的让孟染差点以为,他都没气了。
踩着妙手舞让灵气探了探两仪,身体空阔的让孟染甚至探不到生机。妙手舞的灵气进入两仪体内,如石沉大海, 让孟染握着两仪的手都颤抖起来。
“谛音!”带着些颤音,将谛音召唤了出来, 孟染慌张的差点说不清楚是要怎样。
好在谛音也一眼看出两仪的不对, 一圈音波往两仪压过去后,谛音叹了口气:“别慌,没有大事,就是元力透支的有点彻底。”
这样简单的结果, 和孟染所想相差甚远。
谛音见孟染一脸不信, 才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呃, 元力透支的太彻底, 就会牵扯到体内的元神,所以就昏迷不醒了。”
孟染这才稍微镇定下来,问道:“那妙手舞?”
“治标不治本,但, 聊胜于无?”谛音虽然说着牵扯到元神,心中却有点没底,他方才都没有探到两仪元神的波动,但有一股强大的生机,似乎深埋在两仪体内,至少两仪并不会真的有事,谛音也就只能先如此安慰孟染了。
就算聊胜于无,孟染还是立即就在房中起了妙手舞。
此前灵气被封禁,孟染也还在塔内领神扬之妙舞,待灵气充盈天舞塔,诸位结婴修士的灵涡稳固,孟染便来寻两仪,妙手舞的灵气不管不顾的都灌入两仪体内,等孟染察觉到元力不济时,才发现自己的元力也险些被耗空。就算如此,孟染也不敢稍离,趴在榻边静坐,等待舞心恢复元力。
只是一旦元力不济,果然就如谛音所说,疲累萦绕周身。
就在孟染差点睡过去时,手腕和身体被人一拽,孟染整个人被拽到了榻上。
“两仪!”孟染大喜,就往抱他的人看过去。
将孟染抱了个满怀的人,看着孟染的眼里,全是专注,笑得甚是好看,却将一指压在了孟染唇间:“嘘。累了便好好睡一觉,有话醒来再说。”
只要两仪醒来,孟染也就能放下心了,用力回抱了两仪一下,孟染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天舞塔内,七位元婴修士境界终于稳固,元婴大成。
诸位修士也都退到天舞塔外,天舞塔照例对外宣布:闭塔三天。
将诸人送到了天舞塔外,宋玺转向乌长柳道:“阿染呢?”
领舞时匆匆离去的孟染,让宋玺很是在意。
乌长柳忙道:“我这就去寻他。”
孟染在房内睡得极沉,乌长柳敲门,被放进来时,孟染毫无所觉。
此次遭遇血咒封禁阵,乌长柳也感觉特别疲累,见到孟染睡得沉,也只以为孟染修为更高损耗更大,并不知道期间两仪还出了问题。
榻上虽然盖着薄毯,依然能看到衣发纠缠的情形,乌长柳觉得脸红,问明了情况便匆匆告辞。
这次的天舞塔,倒是实实在在的闭塔休息了三天。
孟染再醒来时,气色已经恢复的极好。反倒是两仪,容色还显得有些苍白。
跳了妙手舞也并没有什么作用,孟染去寻了曲彩儿过来帮忙看看情况。曲彩儿的诊断与谛音相差无几,不同的是,给孟染留下了两剂灵药,让孟染炖了给两仪服用。
看着忙前忙后的孟染,某人蹲到曲彩儿留下的药包旁翻了翻,还没说话,尺长的谛音在药材上踩了两排脚印,哼哼道:“哼,还不是聊胜于无。”
宁司元看着气鼓鼓的谛音,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大头。
谛音很不耐烦,却觉得眼前这人莫名不好惹,等人戳完了,就快速的遁开身形。
孟染架好了熬药的小炉子,过来取药包,首先便见到了灵药上被踩出来的两排小脚印,咬牙切齿:“谛音!!”
趴在屏风上的谛音哼了两声:“又不影响药效,踩踩怎么了?”
孟染气,偏偏这位还是个小祖宗,惹不起。他也就只能嚎一嗓子,表达一下愤怒。
宁司元往谛音看了一眼,指间动了动,一道灵符若隐若现。
谛音头皮一紧,从屏风顶上飞快的往门外窜了出去。出去之前,还不情不愿的扔下了一句:“下次不踩了,行了吧。”
孟染叹气,按曲彩儿的吩咐,盯着火候,往小罐子里一样一样添加药材。
等孟染将灵药都按时间放入药罐,盖上盖子。身后就有人贴了过来,从身后握了他的两手,蹭着他的面颊往脸上落了一吻。
太过温情脉脉的两仪,让孟染有些不习惯。之前的两仪也会如此,但孟染总觉得有微妙的不一样。
从背后被抱着的孟染,压根儿不知道,身后那人面上不仅有餍足,还有丝狡黠。
对宁司元来说,曲彩儿的判断很对,按照常理,他现在确实应该是元神受损。
但这个常理,对历星劫的星见天修者却行不通。
两仪透支星元之力,起点山破穴式。元神被封印禁锢,透支之力直接反噬元魂。元魂为修者之本,如今元魂受损,只能由本位元神慢慢滋养,封印便被破开了一道缝隙。属于这具身体的元魂元神终于两位合为一体,成为了宁司元。
孟染察觉到的这些微不一样,便是因为这人是宁司元。
之所以是些微的不一样,一如两仪所说,他二人一脉相承。虽然宁司元可能不仅仅是两仪,但两仪即是宁司元。
灵炉上的小罐,不多时就被煮开了,噗噜噗噜的将罐顶撞得叮当响。
孟染记着曲彩儿的吩咐,想抽手去将盖子取走。无论动哪只手,都被宁司元握得更紧。
一道灵气波动从两人交握处散开,孟染看着那盖子凭空移到了一旁,那人却在他耳边道:“有釜汩汩,子勤于侧。灵药予我,不若子在怀。”
???
孟染觉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你……说什么呢?”
宁司元将人抱得更紧了,凑到孟染耳边轻声道:“喝药还不如让我抱着你,所以不要管那个药罐子了。”
之前还半懂不懂的孟染,听到这么直白的解释,脸上顿时红成一片。孟染觉得很糟糕,若单纯是后面那句,杀伤力还没那么大。这人前面却将这句话,念得跟情诗似得,孟染觉得自己架不住:“你…好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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