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转向孟染道:“戴山宗统御四修境,不御门下,不讲人伦。侮蔑不归顺戴山宗的他派修者,甚至淫辱归顺戴山宗的他派门人及妻女。草菅人命之事更是层出不穷,四修境内如我们这般与戴山宗有仇者,不计其数。”
周海芹说到这里,干脆咬了咬牙对孟染道:“若孟主有意,芹愿连纵各派,为孟主战。”
孟染方才对戴成荣的那番话,多少带了些余怒未消的激愤。饶是孟染有报仇雪恨之心,也一时没有想过到底怎样去实施。
李良栋与周海芹这番话,让孟染激动之余,还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两仪走过来,站在了孟染的身后,默默搭了左手在孟染肩上,另一手则握住了孟染的右手。
两仪没说什么,温和的灵气却在那个瞬间环绕了孟染。仿佛带有体温一般的灵息,让孟染的愤怒和激动都慢慢平复。
戴成荣出了四修境,尚且嚣张跋扈成那样,在四修境内,显然只会更张狂。
当年魏紫宗一事之后,乌长柳为防患于未然,也多少了解过戴山宗的事情,果然一如众人猜测的那般。是以,孟染才会有之前那一问。
孟染本只是想着,无需立场如何,能帮着传句话过去便好。倒不曾想,丹蝶派来贺的宾客中,便有与戴山宗有仇之人。
随着心情平复,孟染也找回了属于自己的镇定。孟染言道:“大善。”
赶紧躬身将两人扶了起来,对于周海芹所呼孟主之事却并未回应,而是道:“天舞门愿与闇雷宗、菩提岛为此事同心同力。”
乌长柳已经走上前来,瞥了戴成荣一眼,对李、周两人道:“天舞门明年的演舞会,便定在四修境。”
孟染与乌长柳交换了一个眼神,也转向李、周两人道:“除戴山宗及与戴山宗交好的门派,其他各派均可前往天舞塔观舞。”
戴成荣也不知是伤势终于爆发,还是终于知道自己惹下了怎样的祸事,两眼一番,昏死了过去。
此言一出,巨木树顶上又是一阵嗡声四起。
曲桑圣君则很是时候的开了口,对李、周两人道:“此事既然在我丹蝶派大宴上发生,尘埃落定之前,丹蝶派定然护得各位周全。”
继而转向孟染及乌长柳,魅力十足地笑道:“丹蝶派与天舞门永结同心之好,天舞门之事便是我丹蝶派之事,天舞门之仇便是我丹蝶派之仇,天舞门之敌便是我丹蝶派之敌。志,与天舞门同。”
乌长柳顿时大喜,觉得丹蝶派果然够意思,不像两仪山境那些老狐狸,全都得了便宜还卖乖。
乌长柳喜笑颜开的对曲桑圣君道:“大道长远,愿与丹蝶派各位同行。”
孟染:不是,等一下啊,永结同心不是这样用的!
印妆风:“咳咳……”
作者有话要说: 宁司元:区区一个戴山宗,我懒得出手。
两仪:阿染,我在,你可以的。
宁司元:就……不能来个厉害点的搞事情?我想出场啊!
两仪: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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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乌长柳回房。一位美人横卧榻上。
曲酩:柳君,来同行。
乌长柳:你……哪个意思?
曲酩:嗯,掌门说了,永结同心之好,你便应了同行啊。
乌长柳扶额:我……不是这个意思啊……
印妆风:呵呵。
第158章 讲不讲道理
事情就此议定,丹蝶派也很快让人将昏迷的戴成荣带了下去。
孟染和戴成荣斗法, 虽然孟染极力控制了场面, 还是将巨木树顶一角,弄的一片狼藉。
等丹蝶派将一切收拾好, 孟染的好心情却被弄没了。宴饮还在继续, 孟染与各方寒暄了一番, 离开了巨木树顶。
巨木树顶与巨大的团树之间,都有树藤长成的廊道相连。踩着摇摇晃晃的藤廊,跟着曲酩一路去了小树屋。曲酩将两人带到了地方, 对孟染道:“染君就好好休息吧, 保证不会有人来打搅你们, 也别让那些不好的人,坏了染君的好心情。”
孟染对曲酩道谢,到底是笑了一笑。
曲酩看起来也开心了些, 对孟染笑道:“染君还是笑起来好看, 想来两仪也喜欢染君笑起来的样子。”说完, 不等孟染回话,便俏皮的一笑, 摆摆手转身走了。
两仪目送曲酩远去, 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对孟染道:“他说的很对, 别让不好的人坏了好心情。”
孟染叹了口气,和两仪一起走进树屋,才道:“好心情已经坏了。”
树屋是一室一厅的格局,大厅内铺了一张色彩绚烂的圆形手工地毯, 几乎铺满大厅的地毯中心,摆着一张小圆桌和两个藤条手制编成的蒲团。
孟染在蒲团上坐了,顺手就端了桌上的长嘴水壶,倒了一杯水在桌上的水杯里。端起来正要喝时,清水里却飘出来一阵浓郁的花香。印妆风的话忽然从孟染脑袋里冒出来,孟染端着水愣了愣,问:“这水……?”
两仪凑过来闻了闻,便笑了起来:“哪里是水,这是团霖露。”
“团霖露?”孟染琢磨了一下,问道:“和团树什么关系?”
“就像你想的,团树上那紫色团花的花露。”说着,两仪就颇为暧昧的凑了过来,在孟染耳边轻声道:“能助兴哦。”
孟染心道果然,将水杯又放回了桌上,取了寰宇镯内的清水。
两仪笑道:“团霖露真的不要来一杯么?”
说是这样说,搂着孟染的手却很规矩。
要真希望他喝,两仪早就要动手动脚了。孟染都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倒了杯水喝了,才往旁边一歪,倒在两仪肩膀上。
两仪挪了挪位置,让孟染以更舒服的姿势,窝进了他怀里,才道:“为余重锦烦心?”
孟染闷闷地嗯了一声。
两仪便又问道:“不想罚她?”
孟染这次没说话,拽着两仪绕在腰上的手,捏了捏两仪温润的指间,才道:“重锦该罚。但戴山宗以有心算无心,说到底,起因并不是她,如今她已经自废修为……”
两仪知道孟染所想,却更觉得,余重锦此举才算对得起天舞门的养育之恩,只道:“方才那般场面,若不是她自废修为,你们不是难办?”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自己眼看着长大的孩纸,就因为一个难办,多年苦修就毁于一旦。且重锦所为,说到底也正是因为这个难办,这让孟染怎么想都觉得难受。
“好好的重锦带出来,却修为全失的带回去,怎么和师姐交待?”孟染像是为自己的心软找理由一般嘀咕道。
“以师姐的心性,你怕是要担心她冲着重锦大发雷霆才好。”两仪深知,余重锦之事,宋玺就算对余重锦有师徒之情,也绝对会比孟染更严厉的处理此事。
孟染闻言,很清楚两仪说得才更有道理。宋玺对天舞门的看重,绝对重于宋玺自己。初至天舞门时,宋玺那合身挡剑的一扑,只要想起来,都让孟染心中又烫又痛。
两仪见孟染眉头皱得更紧了,便又宽慰道:“但师姐行事,也有章法。重锦犯错在前,亡羊补牢在后。师姐也不会只追究她的错处,你便宽心吧。”
孟染已经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心软。
两仪又道:“既然门中定了法度,该遵守时便遵守。起因是不在重锦,但重锦应该知道自己所为是违反门规。在她做出跳舞这个决定之前,更该知道,她跳舞是救了哥哥,却置天舞门师父师叔师弟师妹上百人于不顾之地。你只看因果,却想因情枉法。而她却恰恰也是因情枉法,既然都辜负了你们,你又何必心软。”
话音刚落,两仪指上便是一痛。某人一口好牙,在他左手食指上咬了上下两个弯月形牙印。
“……”两仪一脸无语:“我跟你讲道理,你却咬人?”
孟染侧了个身,把自己往两仪怀里埋起来:“我知道你是讲道理,但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身为一派长老,孟染就算在反省了,两仪还是觉得孟染需要更清醒。将人从怀里挖了出来,扶着孟染双肩,语气都严厉起来:“你身为长老,便该知道何事能容何事不可以。”
孟染虎着脸:“我理智上知道,但我感情上不想知道!”
两仪被堵了回去,下一秒却将孟染整个人拦腰抱了起来,往房中走去。
孟染看着也虎起脸的两仪,有点不太确定现在什么情况:“你…你干嘛?”
两仪把孟染丢进了柔软的圆形大床,合身便压了上来,给了孟染一个床咚:“感情上你除了我,还敢想着别人?”
孟染整个无语:“你讲不讲道理,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一种感情。”
两仪将食指戳到孟染面前,可惜,那两个牙印早就消失无踪。骨节分明线条优美的食指上,皮肤也光洁的白里透红。
孟染脸上却瞬间爆红,他刚刚自己干了什么,他当然知道。
两仪哼了一声,大有“你不讲道理那我们就别讲道理了”的傲娇。
明明是霸道的行径,孟染却忽然觉得自己被这样的两仪给萌到。孟染伸手捏了捏两仪的指尖,什么重锦戴成荣都被甩到了脑后,扯下两仪的手,顺势勾了两仪的脖子,孟染将人压着滚落在柔软的大床上,还不忘给自己扳回一城:“你看,我喜欢你,我就不跟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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