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葱捂脸,那是个意外,白木子背着他帮他报的名,没想到节目被选上了,然后他想低调就低不下来了。他只是想安安静静高个考就这么难吗?
他认出来了,说话的,是他初中的同桌。真理不换班,他们一起坐了三年。
小样,早知道就把你灭口了!省得现在祸害人间。
在没有其它节目的情况下,班长一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软硬兼施,逼钱葱就范。
一开口就是:“团支书,求你了,不然我们班的节目只能是脱校服了,你忍心看我们班的节目垫底吗?你忍心看我们名利双失吗?你忍心看我们在台上被人嘲笑吗?”
钱葱诚恳地说:“其实我觉得‘脱校服’这节目不错的,肯定能火起来。”因为一中已经被腐女占领了。
班长手拍在桌子上,“团支书我告诉你,这关系到我们全班,要是为了班级荣耀我对你做了什么,班主任也不会护着你的。”
女甲:“噢,班长你要对团支书做什么呢?”
女乙:“班长,你不要你亲爱的体育委员了吗?你快回头看看,他、他……”
女丙:“花心大萝卜班长,刚泡过体育委员就要来撩团支书。”
女丁:“嘤嘤嘤,好男人都是有男朋友的。”
钱葱:“……”
班长拍拍他的肩,“看吧,不答应影响不好。”
钱葱:“……好。那班长我能自己找伴奏吗?别班可以吗?”
文娱委员双眼亮晶晶,说:“团支书你自带CP吗?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可以的。”
钱葱想到了小树林那个男生,目前现场版他听过最六的只有他了。
什么?鬼在白天没办法现身?
那就不让他做鬼呗。
作者有话要说:
看懂了吗?夜安那个疑惑。
意思就是,原本命数里他是以蓝孩纸身份出现在邱彦紫面前,邱彦紫是异性恋当然不肯娶他。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那个鬼只会在人少的时候出现,不急于一时。钱葱计划周六晚上再去找他,刚好高三也放周日,可以试试合一曲,不怕吵到别人。
晚上教学楼熄灯后钱葱才慢慢挪回宿舍。
高三熄灯最早,因为他们在四五楼,学校怕他们赖着不走不好锁楼梯门。高一最后熄灯,不过,一般晚自修下课铃一响高一就走得差不多了。
此刻教学楼静悄悄的,偶尔出现几个匆匆忙忙往宿舍赶的学生与钱葱擦肩而过。
钱葱不急着回去。宿舍铁门锁了,钱葱有的是办法回去。如果宿管问起差的七号铺在哪里,古弦他们只要说在厕所就能蒙混过去。
经过一楼空教室前的走廊,钱葱心血来潮想看清楚一些,把脸贴窗户上,一群黑影吓炸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黑影全躲在阴影下,如果不是从头看到尾,钱葱肯定不知道里面有鬼的。
空教室门窗都锁上了,这个难不倒钱葱,施个小法术锁就自动开了。
空教室一般是社团做活动用的,上一个用这间的可能是志愿者队,写着“为人民服务”标语的横批斜靠在墙角,下垂的红布不自然地飘啊飘——黑影们见钱葱进来了吓得瑟瑟发抖,不小心把红布顶起来了。
卧槽,这还是能吓死人的鬼吗?太胆小了吧?
“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我就不杀你们。”这个杀指的是魂飞魄散。
钱葱上半边脸笼罩在阴影里,嘴角扯出个残忍的笑,要多凶残有多凶残。
效果很显著,有个忍不住站出来了,“你、你这个是犯法的!”
钱葱扬起下巴,“在我的地盘上,我就是法!”一只手五指张开前伸,一股吸力把说话的吸过来,五指收拢,黑影便不见了。
“!!!”
“说,还是不说?”
一个颤颤巍巍的黑影被人推出来,“我、我们不是坏人。听说地府部将要招收文职人员,我们是来培训的,现在每个学校都会有像我们这样的……鬼。因为擅闯民宅是犯法的,我们又没有房产,只能跟学校借借。”
这还说得过去,鬼界的戒律很严格,除了脑子被碾成浆的,不会有鬼乐于以身试法。
不过要是被学生发现,吓坏学生怎么办?本来这条路光线就不好了,要是某个瞬间刚好看见空教室里面密密麻麻的人影,会吓掉一魄的。
“行,不过要保证不被学生看见,要是吓坏一个我就把你们都吃了!”
黑影连连点头称是。
“以前文职不都是阴司安排妖族做的吗?怎么突然招鬼官了?”
黑影说:“据说是改革了,上头说要一视同仁,给鬼一个机会。”
机会个头,哪个傻子没脑子的决策?
妖族的寿命很长,轻易不会看见自己亲人仇人死去。而且妖族跟人族没什么交情,一般不怕他们徇私。
鬼就不一样了,像通缉令之类的,要是被用来公报私仇之类的,看你地府部还能不能正常运行。不要小看人类的自私自利,不是每个人都有大爱精神,看见自己爱人被通缉,仇人逍遥法外、下辈子荣华富贵,都能无动于衷大义灭亲忍痛割爱的。
钱葱皱眉,不知道古弦他们知不知道,如果可以一定要阻止这项政策。
一个女鬼突然冲出来,“我要杀了你!还我儿子!”
钱葱闪身避开她手里那把亮闪闪的刀,腕部一甩一个黑影撞到她怀里。不过是一个障眼法,他把那个鬼收进空间手镯里了。
女鬼喜极而泣,先前那个男鬼却对着钱葱跪下,磕个头,“谢谢你,你的大恩大德我记下了,我一定会报恩的。”
女鬼刚要问什么,男鬼阻止了她,闭口不言。
钱葱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放在心上。就当感想他配合演出的小谢礼。
抬脚要走,突然看见讲台下雪白的一角,像是一张纸,落在这里这么久没有弄脏挺厉害的。强迫症·钱葱随手想要抽出来,却发现面积不像他想象中那么小。
男鬼跑过来帮他扶起讲课桌子,钱葱抽出来一个卷轴,“谢谢啊,我们两清了。不要报恩了,事情解决了赶快投胎去吧。”
男鬼目送钱葱远去,捏紧手心里的牛粪。
这是报仇的机会。
这牛粪是特制的,用它燃起的火焰烧了讼纸,讼纸就能呈到地府部文职部门,他们母子惨死的事就能优先解决。他就不用白天被束缚在惨死的宅子里,看着上位的小三跟所谓的父亲卿卿我我却又动不得他们了。
展开卷轴,上面是个古风美女,只是美人的脸跟他超级像。
卧槽,那个恶趣味的画的他?仔细看看,钱葱觉得,这更像一张白木子写真照。钱葱左眼角比白木子多了一颗泪痣,这就是他俩最大的差别。但是,这鬼地方怎么会有白木子的画像呢?
白木子贼不喜欢拍照,就算美颜相机她也不待见,可以说,这卷轴是钱葱手上唯一的白木子的像。在讲课桌子下尘封了很久,钱葱心疼地摸摸被压出一道深深折痕的白木子的脸,轻声呼唤,“姐。”
钱葱掐诀,下一刻就站在宿舍门前。门关着,钱葱推门而入,就见两截白花花的腿。
钱葱立马关上门,心想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再开门,差点撞上古弦的鼻子,古弦说:“你在干什么?”
钱葱视线下移,没看错,古弦穿着一件沙滩裤!“你……”
不忍直视,试想一下一个古典美男穿沙滩裤的模样……
古弦把钱葱拉进宿舍,一号他们都不在,古弦仍然把门关上,他说:“哦,今天下午陪大哥他们踢球的时候踩到蚁穴了,咬了两腿包,一磨到裤子就痒,回来我就跟大哥借这个裤子。”
钱葱仔细看,原本白皙的双腿上面布满了一个一个小小的水泡,皮肤又红又肿。蚂蚁越来越厉害了,这滋味特别酸爽,钱葱亲身体验过,被叮咬的皮肤痒死了,不小心碰到却很痛。
钱葱放下书包,“很难受吧?涂过什么没有?”
古弦摇头,“没有,我以为没什么事,也没在意,晚自修开始痒,到现在肿成这样。”
“我来吧。”
钱葱洗个手回来,把古弦摁坐在床上,自己蹲地上,点燃一支蜡烛,取出白木子留下的针,在火上烤烤,一手托着古弦的腿,一手挑破水泡。
“这样戳会痛吗?不用忍的,戳到肉流血就麻烦了。”
古弦说:“不会,双腿除了痒没有其它感觉了。”
“遇到蚂蚁要小心,我曾经踩进一堆细沙里,再出来脚背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二十几只黑色的小小的蚂蚁紧紧咬在上面。后来也出现像你这样的症状。那时候我姐姐出差去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觉得涂药的话被皮肤挡住了没什么作用。”
“于是我用指甲一个一个挤破了,痛到爱死(痛的要死)。化学课有教过,蚁酸就是甲酸。然后我就用肥皂洗脚,想着应该能中和蚁酸。再吃几次牛黄解毒片,过两周就好了。不过好的过程痒不欲生。”
“好了之后脚背就跟鱼鳞一样一目一目的,太丑了。我姐姐把我骂了一顿,说指甲太脏了,我走了狗屎运伤口没感染,下次拜老爷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答谢神恩。她告诉我,用烧红的针挑破水泡会比较安全。不过我不知道你这样会不会留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