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你的未婚妻掉了[修真] 完结+番外 (六出轻吕)
青年正是伏梦无的兄长,伏书尽。现下站立在此处的,却是他的身外化身,而非他的本体。
深知自家兄长本性的伏梦无,瞅见对方的笑容,顿时不快地撇了撇嘴,继而走过去道:“兄长,你又在看什么闲书?”
伏书尽扬了扬手中的书册,但见封面上工工整整地写着“磨镜”二字,一看便知不是什么正经书。
“难得小妹提前回来,且未曾迷路,为兄就做主为你安排两日的休假罢。”收起书册,伏书尽顺手拎过桌上酒壶,倒了一杯递给伏梦无,“这是先前你要求的,依照那位雪狐妖仙给的配方,酿制的上界灵酒‘问寒宵’,尝尝?”
伏梦无本就惦记着雪狐妖仙的事,听他提及,怔了怔才接过酒杯,却没有喝,只是盯着酒液发呆。
见她迟迟不饮,伏书尽轻咦一声:“这次可是又没打听到雪狐妖仙的消息?”
“……怎么连你也说‘又’?”伏梦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将酒杯凑上唇,将略带暖意的酒液一饮而尽。约莫是喝急了,她只觉喉咙犹如火烧,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伏书尽忙夺了她手中酒杯,边为她拍背,边哭笑不得地道,“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若寻到她,怎会还顶着这副冰块脸来见为兄?定是早就笑得睁不开眼了!”
伏梦无呛得眼圈都红了,闻言叹了口气,摆摆手颓然道:“不提了,快给我水,喝完我该汇报任务了……”
“不品酒了?”伏书尽拍了拍桌上酒壶。
“你不是给我休假两日么?我有的是时间品酒,不急于这一时!”伏梦无又瞪了他一眼,而后自顾自拿出盛放情报的储物玉佩。
想着自己捡回来的小雪狐还在外头候着,她汇报任务情况时,不自地提了语速,自己却并未察觉。
然而伏书尽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待伏梦无汇报完,放下报酬准备转身离开时,他抛着灵石袋,有意道:“梦无,你今日汇报倒是一改往常的慢条斯理,为兄差点就要跟不上了。”
“我带了个小家伙回来,如今她正候在外头。”伏梦无脚步一顿,倒也没打算隐瞒他,索性直说了,“这云雨楼到底是个风月之地,我得赶紧带她离开,省得她看到些不该看的!”
她说完便转身推开门,匆匆朝走廊尽头赶去,遥见小柜子旁依然只有那雪狐幼妖一人在,倒是松了口气。
她走到夙绥跟前时,只见对方正托着一盘板栗糕,小口小口吃着。
注意到伏梦无回来,夙绥仰起脸一笑,拿过一块板栗糕递过去,还做了个示意她张嘴的动作。
伏梦无亦扯动嘴角回了个浅笑,张口刚咬住板栗糕,忽听兄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梦无,为兄怎么觉着……这位小妹妹的气质与面容,和你心心念念的那位雪狐妖仙甚是相像。难不成,她是那位妖仙的女儿?”
伏梦无差点被板栗糕噎着。她转过头,边嚼着糕,边恶狠狠地瞪着伏书尽,“兄长,你少拿这种丧气话刺激我!”
伏书尽轻笑,声音悠悠:“倒也不是刺激,为兄只是觉得,这样一位一走便是两百余年、期间还音信全无的妖,并不值得你付出真心。”
“她答应过会下界来寻我,我信她!”伏梦无哼了一声,没再理他,顺手往身边的一个小柜子里丢入灵石,从里面端了盘杏干出来,气鼓鼓地吃着。
“还是趁早忘了她罢,你若喜欢女魔修,为兄倒不拦着。”伏书尽的声音渐渐远去,“关键人家是妖仙,妖界是什么生存法则你又不是不知,指不定,她早就不是雏鸟了!”
伏梦无面色顿沉。她攥紧拳,转身扬手将盘中的杏干都丢了出去,施术让杏干一个不落地砸在虚影的后背上。
她这是摊上了个什么奇葩兄长啊!什么荤话都敢乱说!
见伏梦无气恼,夙绥从她盘里捡了个杏干,边吃边明知故问:“梦无,雏鸟是什么?”
闻言,伏梦无顿时又头疼了起来。她在心里把奇葩兄长骂了千百遍,扶额转向一脸单纯的雪狐幼妖:“这与‘风月之地’都不是什么好词,你答应我,千万莫要记它!”
夙绥吃着杏干,乖巧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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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着夙绥离开云雨楼,伏梦无琢磨着先安顿她,遂祭出自己的剑,抱着她踏上去。
像伏梦无这样的魔族,是从上古开始就居住在阴幽的种族,使用的元气除了灵力,还有被称作“阴幽之息”的魔息。魔息可用以御物,因而阴幽魔修在修炼至金丹期以前,也可凭魔息来御剑飞行,在天地之间来去自如。
但魔息只能御冰剑,寻常的灵剑根本没法承载魔息,只要一沾到魔息,便会遭到严重的侵蚀。
伏梦无并不习惯用灵剑,因而屏仙阁便没有为她准备用以飞行的佩剑,平日里飞行,她用的都是自己挖掘天然冰块炼制出的冰剑。
冰剑还未腾空,她便不忘提醒怀中趴着的雪狐幼妖抱紧自己。然而当二人飞至半空、悬在一片荷塘上方时,夙绥忽觉体内灵力的运转骤然滞住,整个人一僵,不自地松开了环住伏梦无的手。
伏梦无正控制冰剑,冷不丁感觉腰上一松,一低头,只见一个绛色的身影已朝下坠去。
“绥绥!”
她失声惊叫,慌忙压下剑,伸手向夙绥抓去。可夙绥下坠的速度终究比冰剑降下的速度快,待伏梦无终于抓住那只白嫩的小手时,夙绥的身体已有一半浸到了水中。
绛色的衣袍沾了塘中水,贴在夙绥的身体上,像是化作了枷锁,要将她拖入塘中。夙绥愕然侧过脸,瞧见自己娇小的身形倒映在长满枯荷的水面上,随着荡开的涟漪渐趋模糊。
一把将夙绥捞进怀里,不顾她的下裳还湿着,伏梦无横抱起她,迅速御剑穿过荷塘,往荷塘中央的小亭子里落去,而后几步走到亭中供坐的狭长石凳旁,这才把她放下。
见夙绥的尾巴与耳朵皆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双眸也痛苦地眯起,伏梦无忍不住扶过她的肩,轻轻晃了两晃,“绥绥?绥绥你怎么了?”
继而又捉住她的手腕,正要为她探查体内情况。
夙绥正在想这是不是自己服用魔族之血的副作用,见状眼里当即闪过一丝慌乱,忙摇头按下伏梦无的手,虚弱地道:“只是力气突然没有了,我歇歇就好……”
但伏梦无却是执意摸上她的脉门,探了片刻,放心地揉着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的,是我心急,忘了提醒你。此地是屏仙阁内的‘枯荷阵’,不知情的人误入这个阵的范围内,便会无法动用灵力,哪怕是散妖散魔也不例外。”
说罢,她的指尖泻出一缕魔息,轻轻捏起夙绥的下巴,往她眉心点去,“来,我给你画一道咒,有这道咒在,你暂时就不会受枯荷阵的影响了。”
第7章 认出她
夙绥不语,乖乖地配合她画咒。
因刚才抱了她,伏梦无的手还是湿的,在她眉心点画时,带着些凉意。
很快将咒画好,伏梦无收了魔息,再度横抱起夙绥踏上冰剑,正要带她先去自己的住处洗浴更衣,忽觉胸口被拍了拍,“梦无,你放我下来,我不会再松手。”
伏梦无却摇头,边御剑边笑道:“没事,我又不是孩子,抱得动你。”
御剑飞行时,伏梦无时不时悄悄瞥向怀中的幼妖,内心已是激动万分。方才她将灵力渡入夙绥体内探查时,竟从她的内息之中探到了自己的一缕魔息。
这缕魔息,是她两百年前为那雪狐妖仙疗伤时有意渡入的,目的是为了帮雪狐妖仙掩盖气息,任何修士用灵识都探不出它。后来二人到了安全之地,雪狐妖仙未提及,她也没再过问魔息的事。
正是这缕魔息,让伏梦无确认了雪狐幼妖的真正身份。若这雪狐妖是妖仙的血亲,哪怕雪狐妖仙嫁的是位魔修,诞下的孩子也只能继承双亲的本源灵力,绝不可能携带她这一小缕魔息。
既然那软包子系统说,绥绥与雪狐妖仙的气息会相同,只存在“血亲”和“幼化状态”这两种情况,那绥绥,应该就是处于幼化状态的雪狐妖仙了。
这样一来,绥绥会做那些吃食,又这般亲近自己,倒能解释得通。
确定已把找寻两百年的未婚妻抱在了怀里,一直压在伏梦无心头的惦念总算落下。但转念一想,她又忍不住困惑起来。
绥绥既是那位雪狐妖仙,为何迟迟不愿与自己相认?
难不成,她当真是下界的时候失忆了,记不起自己?
她困惑之时,冰剑已抵达了屏仙阁居住区的上空,一座水上建筑逐渐出现在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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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屏仙阁梦眠楼内。
伏梦无调好浴池的水温,朝身后的屏风喊道:“绥绥,衣服挑好了吗?”
“挑好了。”
随声,娇小的狐妖从屏风后转出,手里抱着一套浅蓝的衣裙,卷起的狐尾挡在身前,赤足走来。
她洗浴时,伏梦无眼风一扫,无意见她背上好像有一片异样的红色,似是伤口,心中顿时一惊,下意识脱口:“绥绥,你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