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你的未婚妻掉了[修真] 完结+番外 (六出轻吕)
她顿了顿,覆住梦无的手,将声音放柔,似是警告,又像央求:“总之,莫要让我再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心疼得很。”
夙绥走了。
梦无摸了摸自己的手背,忽想起刚才这番话,夙绥在她采灵果回来时,也曾说过。
她突然明白了。
夙绥压根不在乎她为自己做了什么,只在乎她有没有高兴、有没有受伤。
只是她自己不甘心,总想为这小团子做些什么。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她在照顾夙绥。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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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忘貘族的念抚云使用上古禁术,使净世业火燎原,向人界宣战。
哪怕远在朔方,雪狐族也被牵扯进了这场战争。
“人族的修士首领褚瑟尘向我族发来求救,忘貘族亦派使者送来联盟信函……”
那日,梦无正与夙绥在街上漫步,忽听夙池微的声音在城中回荡。
“……我族将于十日后起兵,讨伐挑起战端的罪妖念抚云!”
听罢,梦无心中一凛。
击杀念抚云。
她们返回神界的必要任务,终于来了!
忽觉自己的小指被勾住,梦无低头看去,但见夙绥已松了其余四指,唯独与她的小指相勾。
“这一回,你仍像之前那样,乖乖留在寝居,等我回来。”
琥珀色的狐眸看着她,夙绥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不像畏惧,而是兴奋。
“我必定会亲手杀了他。”她喃喃,有意压着声音,也压着怒意,“十年的奴役与欺凌……我要他全部偿还!”
第123章 番外:若来8
十日后, 雪狐族出征, 由夙绥和夙玉谙带领的军队一路南行。
临行前, 为了防止梦无离开,夙绥还特意在寝居外设置了剑阵, 将寝居与外界隔绝。
彼时梦无将宵征剑交给她,看着一圈剑阵把寝居罩得严实, 忍不住怨道:“绥绥, 你怎么囚禁我!”
夙绥收好剑,拥着她摇头,“非也, 我是怕师父他们来询问你,扰你清净。”
“询问我什么?”梦无眨了眨眼。她并不清楚城主夙池微的计划。
“他们会问,为何夙绥没有谨慎逼退念抚云, 而是妄图独自杀了他。”
夙绥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杀意,令梦无不寒而栗。
“那、那他们若要问, 我答就是了, 有什么难……”
“三言两语难为你解释,”然而夙绥却截住话,“此事我已有安排, 无需再多问了。”
梦无眉头微蹙, 见她坚持,想了想,只是叹了口气,搂上她的颈子。
“那你要好好的, 我等你回来。”
依言独守寝居后,梦无却连琴也不再弹,整日躺在床上,将自己的意识沉入梦境。
她站在自己的识海中央,朝漫天星辰伸手。
绥绥既然连她都瞒着,说明念抚云并不是好解决的角色。
那她,自然更不可能袖手旁观,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待在寝居,什么都不去做。
梦无一伸手,众星立即倾下来,纷纷如雨落。
伴随众星坠地,白华闪烁,一条大江在她的识海中出现,不断地向远处延长。
梦无心念一动,弄霏剑出现在手,被她往江上一抛,顿时化为长桥。她肃然踏上桥,往望不见尽头的另一端走去。
——此乃融合识海之术。
梦无并没有接触过念抚云,但她早在下界前,就已通过玄兮神殿里的设施,掌握了念抚云的识海方位,现下则利用梦境,将自己的识海与对方的连在一起。
她在长桥上走得缓慢,却能在每迈出一步后,瞬息之间前行百米。
她前行之时,周围景致渐渐从平静的星空夜景,转变为灼灼火海。待梦无终于停住步子,外界已过去七日。
而在她的视线中,一名青衣的妖族青年背靠火海,妖冶的紫眸紧盯着她,杀意迸射。
梦无知道,此妖正是念抚云。
“你是何人?”
二人对视良久,念抚云率先问。
梦无招了招手,长桥立即变回弄霏剑,又化作一张琴,落在她手中。
“我是谁,重要么?”抚着琴,梦无反问。
念抚云狐疑地打量她几眼。
对他而言,这女孩的境界远在他之上,但也仅限于境界,而非战力。
虽不必担心对方会伤到自己,可从女孩现身的那一刻起,念抚云只觉一股威慑压在心头,也便是这股威慑,提醒他不能对眼前人留手。
于是念抚云不再问,伸手一握,他身后的异色火焰纷纷涌来,贴住他的掌心,变作一根漆黑的长鞭。
念抚云一声断喝,长鞭立即向梦无卷去,鞭上生出骇人倒刺。
若梦无被长鞭缠住,身上便会被捅满血窟窿!
然而在长鞭即将近身时,梦无挑响了一根琴弦。
刹那,时间仿佛停滞。
她身后的大江似沸腾了一般,翻涌不止。伴随琴音,由水灵力凝成的锁链自大江里升起,朝念抚云攻去。
只一下,漆黑长鞭被绞碎。
再一下,细密的水锁链贯穿念抚云的身体而过,却避开了全部要害。
念抚云瞬间败北,被水锁链捆紧,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梦无。
便在此时,琴音止。
梦无抱着琴,在距离他五步远的位置站定,伸手扯了扯水锁链,确认念抚云挣扎不出,这才松开手。
她是梦境的掌控者,其实现在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将对方绞杀。
但她若要和绥绥顺利返回神界,击杀念抚云的事,便不能由她出手。
她只能用自己的能力辅助夙绥,比如像这样困住念抚云的意识,让现实中的他在几日内陷入沉眠。
她实在是太弱小了,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
又五日,讨伐念抚云的战事大捷,喜报没过多久就传入西沧郡中。
不过梦无并不知情,剑阵将寝居与外界彻底隔绝,想报喜的人进不来,她也出不去。
这天梦无坐在寝居的平台上,晃着双腿喝酒。
她之前实在忍耐不住,趁一个深夜感应了宵征剑,想看看夙绥可有受伤,如此,在夙绥回来前,她也可及早准备起疗伤用具。
谁知感应一通,烤肉时扑鼻的孜然气味便传来,熏得梦无直打喷嚏,再仔细感应,只听四周乱哄哄地喧哗着,时不时有人对夙绥敬酒,夸赞的话语不绝。
——原来绥绥那边已开始办庆功宴了。
看罢、听罢,梦无不由得勾起嘴角。
看来,她能放心等绥绥归来了。
开战的阴幽、人界接壤地距离西沧郡远,念着夙绥回来还要好些时日,梦无决定先自己庆祝一番。
于是这天夜里,她温了佳酿,喝得酩酊大醉,晕晕乎乎地在平台上睡下,浑然不觉星芒自天穹中央的苍泫星投下,笼罩在她身上,缓缓渗入她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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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绥终于领兵回来。
踏入西沧郡后,她耐着性子处理完所有后续杂事,不等臣民向自己道喜,御剑匆匆赶回寝居。
她布置的剑阵还在,连被触碰的痕迹也无。
夙绥撤去剑阵,往休憩的小屋走时,心里有些忐忑。
她这次离开了足足一个月,也不知有没有把梦无憋坏了。
结果她刚走到台阶下,鼻中便钻入一股浓郁的酒香。
夙绥怔了怔,下意识抬头。但见屋子前的平台上,正卧着一名女子,身上披着藏青色的大氅,睡得很沉。
酒坛歪倒,酒液倒出来,沿着平台边缘缓缓滴落。
走上台阶,夙绥在女子身旁蹲下,将她抱起来靠在自己胸口,十分诧异。
一个月不见,梦无怎么突然长大了?
“梦无?”她晃了晃怀中醉酒的女子,化出一股狐尾,在女子脸上扫了扫。
梦无打了个喷嚏,眯着眼,将额头贴在她的脖子上,抱住狐尾揉了两下,呼着酒气喃喃:“好软……舒服……是绥绥……?”
不说话倒罢,一说话伴着酒劲上头,梦无忽捂住嘴,使劲挣开夙绥,谁知还没趴到平台边缘就吐了,皆是胃里没消化的酒液。
夙绥柳眉紧拧,不顾污秽,用衣袖给她擦了擦嘴,俯身横抱起她,往屋里走去。
“怎么醉成这副样子?”
把梦无剥干净了搬入浴池,夙绥边为她按摩穴道解酒,边怪道。
神本是不易醉的,更何况梦无还是有水灵根的修士,除非她想借酒浇愁,才会有意阻止身体自行解酒。
“你胜了,我高兴啊!”
梦无咧嘴笑着,一个劲地往夙绥身上蹭,还不停地拍她的脸。
是真的高兴。
她的酒还未全解,连蹭人的力气都没有,拍到脸上的小巴掌也极轻。
在夙绥看起来,现在的梦无有些傻乎乎的。
甚至,莫名给人一种可以随意欺负的感觉。
夙绥不由得庆幸给寝居设下了剑阵。梦无现在这副模样,若是被路过的雄狐看见,也不晓得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她来的时候连战甲都没卸下,此时直接脱了落满雪的战甲,与梦无一样,什么都没穿,浸在一池温水中。
梦无身上微微发烫,她摸了摸夙绥的肩,感觉凉丝丝的,还挺舒服,便靠上去,与夙绥紧拥,畅快地享受这块“人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