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楼北望 (歌窈窕之章)

　　小小正趴在船的边缘，用手肘支持着脑袋，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撅着小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王三看到他这幅样子，反而觉得没那么丧气了，“怎么现在还没睡吗？”王三关心的问道。
　　“我……睡不着…”或许是觉得自己瞎编的理由太没有说服力，小小的脸不觉红了。他怎么又不知道王三现在的心情，只是想陪着他罢了。
　　“别担心我”王三用手轻轻抚摸着小小松软的头发，却见那双深蓝色的大眼睛里充盈着雾气。
　　不自觉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小小愣了一下，随即快速钻到了水里。
　　王三轻笑，“好好睡吧，不用担心我”他知道小小一定能听见。
　　王三起了个大早，像往常一样去捕鱼，他还是能捕很多，有时候是老渔夫的三四倍还多，不过并没有人在意这些，买不出去，他能抓再多的鱼又有什么用？
　　过了好几天，渔夫还是像从前一样，把鱼都晒成鱼干，不过并不是所有的鱼都会安然无恙，总有一些发臭了的。
　　这一天早上，小山村显得格外不平静。不时有女人哀哭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高老汉家的门口就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原来是高老汉的孙子上山砍柴的时候不小心摔断了腿。
　　小山村本就闭塞，连个大夫都没有，更何况是这么严重的伤，因为发炎死了的人也不在少数。
　　高家人好不容易从附近的村子里请来了一个大夫，高老汉的孙子吃了大夫给开的药之后病情才稍微稳定下来。不过高家出了不少的诊费和药费，几乎把家底都掏空了。家里的田产是庄稼人的命根子，自然是不能卖的，高老汉的儿子就琢磨着，把高老汉的那头老牛卖掉。那头老牛陪了高老汉很多年，高老汉是自然不愿意卖它的，不过牛再怎么金贵，都没有人重要。更何况高老汉心疼高家的独苗，咬咬牙也就答应了。
　　高家人放出了话好几天，可一直没有人过问，大家都清楚的很，自然没有人想要买这头老的连活都耕不动的老牛了。高家人不得不一次次的放低了价钱。
　　可还是没有人过问。
　　终于来了一个问价的，确是高老汗想不到的人物——正是他前不久走街串巷一直谩骂的王三。
　　“老头，一两银子我买了”
　　“你！你…想都别想！”高老汉咬着牙说，“我是不会卖给你的”，虽然高老汉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发虚。毕竟前不久刚撕破脸皮的事，到底还是他的错多些。
　　但他还是强撑着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再加二十文”王三咧着嘴笑了。
　　说实话高老汉有些心动了，现在的他只想能卖出去就好了。至于是不是吃点儿亏，他也不那么在乎。
　　“呸，还想买我的牛………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不知从哪儿来的野人”高老汉嘟嘟囔囔地说着，他总感觉跟这种人谈生意是一种莫大的耻辱，虽然心里已经认同了，嘴上却还是想占便宜。
　　呵呵！王三冷笑道，“死老头子，不卖就算了，等着把你的宝贝儿卖给村头的屠夫吧”王三在心里默默的数着数。
　　“一………”
　　王三回头转身就走，丝毫不理会石化原地的高老汉。
　　随后又转身咧嘴一笑，“或者等你的宝贝孙子疼死吧”。
　　“二………”
　　这次高老汉道在没有继续谩骂，反而显得有些慌了，那头老牛毕竟陪伴了他很多年，我真把它卖给了沙肉的屠夫，他还真舍不得。
　　“等等…”高老汉步履蹒跚的追上了王三，“咱们再谈谈”。
　　王三听了他的话，猛然站住。谁也看不到他嘴角勾起的得意的笑。
　　“三！”
　　“可以，不过我改变主意了，就一两银子，你还要把你那辆破车，白送我。”
　　高老汉一听完气的脸都白了。但看到王三那欲走的架势。还是有了咬了咬牙说，“好！”
　　……
　　晚上王三给小小做了条好大的鱼，小小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鱼，他看着渔夫那一脸高兴的样子，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他的手里正握着一支弹弓，他不会问为什么王三那天没有去捕鱼，只是让他守着一条空船，还穿着他的衣服坐在船里假扮他。也不会问为什么渔夫会在捕鱼的时候练习弹弓和那些陷阱……就这样每天开开心心的，不就很好了吗。
　　小小的尾巴一扫，“不经意”的就把那“证据”淹没在了水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汪虽然不同意“以德报怨”的观点，但也觉不同意刻意报复，不过因果循环，又不是容易能简单说清楚的事。


第17章 藏着什么
　　王三来来回回的又去小镇去了那么几次，每次的收获看起来都不斐，有人夸赞他有本事，但也有人私下里妒忌，王三对这些人的变化并没有什么触动。
　　他知道，他还是原来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
　　晚上躺在自己的渔船上，王三却怎么也睡不着，去小镇的经历还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已经不像从前一般的拘谨约束，破装烂衣显得格格不入，只穿着平常的衣服却也让他感到像换了一个人一般，甚至还有些少女用羞涩的语气跟他搭话。这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真实。王三看了看自己水中的倒影，自己的脸虽然说不上多好看，但也是轮廓分明，有一股阳刚之气，王三不觉笑了笑。
　　可他还没得意完，自己的影子便被搅乱了，小小的头从水里冒了出来。那是一副美丽的面孔，嵌在白皙的皮肤上的深蓝色眼睛深邃而又迷人——真是个美丽的人。王三想到，如果是这样的脸，应该会有许多人喜欢吧，想完之后心里却是一沉。
　　自己是在妒忌？
　　不知为何王三只冒出了一股无以言明的怒火从胸膛里冒出来。
　　嫉妒？
　　…………
　　说不清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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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干什么？”王三被这种突然的打扰搞的好不耐烦，说出话时却又感觉自己的语气重了些，看向眼前的小小。呵呵！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差不多都属于眼前的这个人吧！没有他，自己应该还跟从前的那个自卑渺小的自己没什么区别吧，像是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尊又被狠狠的击碎了，王三的心里没有抱怨，的确，他有什么资格抱怨！只是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嗯，我……我……”小小感受到了语气里的怒气，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许多，像是蚊子哼。
　　“想说什么大点声，跟蚊子气的哼哼唧唧，真想一巴掌拍死你！”王三斜睨着小小，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嘿嘿！”小小有些尴尬的碰了碰手指，“我，我只是想说………”
　　嗯？王三调着眉，等待着小小接下去要说的话，刚才的不耐烦也一扫而光。
　　“我…我想…跟你去小镇看看！”小小一口气说完了心里的话，看到王三的嘴角抽动了下，心里一凉。
　　他一直自己一个人待在水里，闷的要命。他真的很想去看看渔夫说的的那些事，看看地上的世界，看看那些热闹的人群……不过看到王三有些轻蔑的笑，他一时间僵住了。
　　自己的确太多事了，小小想，如果渔夫觉得麻烦，其实自己不去也是可以的，毕竟自己那么笨，什么都没有，什么也不会，也就是能帮渔夫多捕些鱼而已…
　　小小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就听到渔夫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真的想去？”小小听到这个声音一瞬间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嗯！”小小乖巧的点了点头。
　　“可是你是一条人鱼啊”王三用手指了指小小的鱼尾，“别人会发现的”
　　小小瞪圆了眼睛问道，“如果我有了双腿，变成了凡人的模样，是不是就可以带我去了”
　　“当然”王三不自觉的用手覆上了他柔软的头发，接着用手指指了指小小的鱼尾“难道这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小小：………呵呵
　　“那你不要反悔吆”小小一脸真诚的说，“我们来拉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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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看了一眼家里的傻猫，你什么时候能变成一个美少年( T_T)＼(^-^ )摸摸头


第18章 变成人的代价
　　渔夫睁开惺忪的睡眼，像往常一样准备去煮些饭然后就去捕鱼。
　　因为买了那头老牛的缘故，渔夫在岸边搭了一个棚子，村里的人起初很有异议，毕竟占地盖房也是件大事，在这种地方，地可不就是人的命根子。更何况渔夫也只不过是个外来的“野孩子”。
　　不过渔夫雇了村长的儿子三狗子来放牛。每月给他十个铜子，还有半袋子米，这可算是相当的多了。村民看这样子虽心里怨恨，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想着这小子还挺聪明，来个一石二鸟，即有人给放牛，又堵了众人悠悠之口。
　　不过王三也确实是这样想的就对了。
　　今天王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那牛棚子里是不是有个黑影！
　　渔夫揉了揉眼睛，仔细瞅了瞅，可不是嘛，倒像是个小孩子。
　　“三狗子”王三招呼着便走了过去。他第一个反应的便是三狗子，说不定是放牛累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