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楼北望 (歌窈窕之章)

　　小人鱼不由得要对照一番，妈妈说的不对，岸上的人明明很好，不是像他们所说的丑陋的猛兽，就像眼前的渔夫一样，地上的人还是顶好看的。小人鱼想着，看着眼前的人就越来越觉得妈妈当初的话是骗他的。
　　小人鱼就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撑桨，划船，捕鱼，然后把捕来的鱼算都放到船上的木桶里，然后再偷偷的在后面跟着他，看着他离开。
　　“他真厉害”小人鱼想，看到他船上的鱼不觉流出口水。他是吃鱼的。
　　这时他感觉自己有些饿了，因为自己的肚子咕咕的叫了起来。
　　……
　　“王三，来一条鱼”岸上的人再跟渔夫买鱼了，“好来！”渔夫边喊边拿出一条大鱼递给岸上的人，“给你！”
　　小人鱼看到岸上的人递给渔夫一袋子什么东西，他没见过陆地上的东西，自然不知道那人用半小袋米给渔夫换了一条鱼。
　　小人鱼不觉的有些自怨自艾，自己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什么可以送给渔夫的。
　　……
　　小人鱼一直跟着渔夫，第二天是，第三天也是……
　　一天又一天，小人鱼的念头不仅没消退，反而越来越强烈起来，他还是想和渔夫做朋友，他觉得渔夫应该不会嫌弃他是个穷光蛋。
　　终于他下定决心咬了渔夫的鱼钩。
　　渔夫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拉上来，不过却好像不太开心。
　　“这是什么东西？哎，真晦气，又不能卖”渔夫感叹道。
　　小人鱼的嘴被钩的有些疼，他原本想笑笑的，他想让渔夫高兴起来，渔夫看到他说说不定就会高兴了，妈妈说他笑起来最好看了。
　　不过他还是笑不出来，他虽然听不懂渔夫说什么，不过看渔夫的脸色，他一定不高兴。
　　渔夫嫌弃自己。
　　意识到这点的小人鱼眼里的泪水再也噙不住了，忍不住呜咽起来，不过他还是忍着没有掉一滴眼泪。
　　他不想渔夫不喜欢自己。
　　他心里还是想笑笑的。


第7章 一辈子，一眨眼也就过去了
　　王三原本想骂几句娘，看到眼前小鱼的这幅模样却狠不下心来了，自己差不多快要折腾了一下午，本来以为会钓到一条大鱼，没想到是一条人鱼。
　　人鱼有着深蓝色的眼睛，头发的颜色却是常见的黑色，像瀑布一般的倾泻而下，眼神无辜的看着他，一副想哭的样子。
　　这倒让他狠不下心来了。
　　“别哭啊！”王三有些不知所措。
　　天色渐渐的黑了，王三也该撑桨回去了，看到自己空空的桶，不觉头大。他把小人鱼抱进别人看不见的棚子里，他是没打算放这个小东西走的，但岸上的人没见过人鱼，其实就连他也是没见过的，只听说过水里的人鱼很美。
　　怀着一点隐秘的心思，王三不想让别人看见。
　　美吗？王三仔细看看，好像也不是那么难看，比常买他鱼的妇人是都要好看些。
　　但王三自小生活在船上，也没见过多少人，况且他见到的人也都是些土里土气的乡里人，对美也没什么执着。
　　这个小东西从此就是他的私有物了，“见到人不要说话，这里的人都认为人鱼是很不吉利的，小心他们把你抓到吃了”王三恐吓到。
　　小人鱼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虽然乡下的人生活贫苦，但这个人鱼怎么看怎么像个人，除了那一条长长的鱼尾，应该是没有人会想要吃人的。
　　王三只是纯粹的吓唬他而已。
　　今天的收成不好，王三也没卖出去多少，应付走了那些村民，王三就在船棚里看着他钓到的这条小人鱼。
　　这里的村民没几个有钱的，就连那些个富户一人一天也吃不到一个鸡蛋。这种东西或许县城里的老爷会要。王三琢磨着，忽然又觉得没那么丧气了。
　　王三就这样做了决定，并没有感到丝毫不妥。甚至有了点些微的期望。
　　王三怕他跑掉，就用废了的渔网做成绳子，把小人鱼捆在了船上。他确实没觉得有些不对，人鱼不也是鱼？
　　小人鱼感到绳子勒的他有点疼，这种渔网做成的绳子是最结实的了，却也是最粗糙的。不过他并没有感到什么委屈的，单纯的他连这种情绪都不曾有过。
　　他看着眼前的人，他日夜思念的人啊，就在他的对面。他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小人鱼好高兴，这个人也接受自己了吗？
　　王三躺在还有些摇晃的渔船上，想快些睡觉，但有可能会发一笔意外之财的信念还是刺激的他睡不着…
　　王三想起了他的爹，他的娘，还有他的那两个兄弟。
　　他们家世代作着捕鱼的营生，平时连睡觉都是在船上的。哪里鱼多，便撑船去哪里捕鱼，并没有什么固定的地方，在岸上的村子里也没有自己的房子。
　　这里世代居住的居民甚至都是排斥他们的，就连他拿鱼去村子里卖，也会引起人们的一阵侧目。他们一家人也便很少去上岸了。但在这闭塞的山村，像他这样的渔民实在是挣不了多少钱了，他们也就变成了最穷的一群人。
　　有一年闹起了饥荒，好多人都死了，尸体遍地，甚至有些人懒得埋了，就把尸体扔到河里。他们捕鱼虽不至于饿死，但母亲也因此染上了瘟疫。父亲本打算卖掉这艘船给母亲治病的，可无奈卖不了几个钱不说，人人自顾不暇，哪还有人会买他们的船。
　　父亲带着两个哥哥去城里给母亲看病，却是再也没有回来。
　　王三就继承了这条破船，成了这破船的主人。
　　王三这辈子真没有什么求的，能娶个岸上的女人，生个孩子，继承他这艘破船。
　　这辈子也就过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自己有点抖S特质，是福还是祸呢o͡͡͡͡͡͡͡͡͡͡͡͡͡͡╮(｡❛ᴗ❛｡)╭o͡͡͡͡͡͡͡͡͡͡͡͡͡͡


第8章 放走小人鱼
　　第二天天还没亮，王三就被小人鱼的鱼尾巴拍醒了，王三对于被打扰了睡觉感到非常不高兴。睁开凶神恶煞的眼睛看了一眼，才发现小人鱼有些不对劲，小人鱼看起来非常没有精神，就连头发都有些干枯了，尾巴上的鳞片因为缺水的缘故，都翻卷了起来。王三这才意识到，小人鱼这是缺水了。
　　于是用木桶从海里舀了一桶水，便向小人鱼的身上泼去。小人鱼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小人鱼又担心又害怕，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又惹眼前的人不高兴了。
　　王三看到他那双深蓝的大眼睛，里面写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王三突然间觉得自己没那么生气了。
　　终究是软了下心来，也不再想把小人鱼卖了的事了。
　　他把缠在小人鱼身上的渔网解开，把他扔回水里。“你快点走吧，被别人看见就不好了”
　　小人鱼一副无辜的表情望着他，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围着渔船绕了一圈又一圈。
　　王三咬紧了牙“他娘的，快点滚！一会儿老子后悔了，抓了你吃肉”
　　王三也不知道他的话小人鱼能不能听懂，不过他摆的表情却是十分狰狞而且吓人的。
　　小人鱼看到他的样子，终于呆呆的望了一会儿，就潜入了水底。
　　小人鱼一进入水里就哭了，晶莹的泪珠立刻凝结成珍珠落入江底。
　　他本来不想哭的，可是又忍不住想哭，他果然还是被嫌弃了，是因为他太笨了，什么都不懂吗？
　　一定是这样的。小人鱼想，他突然又想到，他变聪明一点，是不是渔夫就不会讨厌他了呢。
　　小人鱼不知道，但他觉得一定是这样的，他又笨，什么都不会，还有一条丑陋的鱼尾巴，他如果变聪明一点，是不是就不会被嫌弃了呢。
　　小人鱼决定试一试。
　　王三把那条碍事的人鱼放走后，打算在船上接着睡一会，毕竟离开船捕鱼的时候还早。
　　可是被打扰之后又怎么容易那么快就睡着，更何况本来一个发财的机会就这样被自己的一时心软给断送了。“他娘的！”渔夫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突然又感到自己原来的种种幻想有些可笑。
　　自己只不过是个渔夫罢了。
　　辗转反侧，渔夫真的有些后悔了，那些脑袋里的想法又一溜烟的冒了出来，扰的他越来越急躁。“下次再看见一定不能手软”渔夫安慰似的对自己说。
　　过了一会儿，大太阳终于慢悠悠的升了起来，渔夫拿出他的旧瓷碗，煮了些黄豆来吃。一摸盐罐子，竟又没盐了。
　　渔夫叹了口气，只能从木桶里又拿出一条没卖出去的鱼来吃。琢磨着要用鱼跟岸上的人换点盐来。
　　渔夫叹了一口气，不断摩挲着那几个旧铜板。“钱啊，钱…”


第9章 看我的杰作
　　今天的天气不错，是个捕鱼的好天，渔夫心里乐滋滋的心情不错，觉得今天可以多捕点鱼，他快没什么时间了，他要在禁渔期来之前多捕些鱼。
　　王三就撑着他的旧渔船慢悠悠的离开了岸边，他估摸了一个鱼多的地方，就撒下了网。自己则慢腾腾的钓着鱼，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王三就开始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