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扁舟 (bcjam)

　　"每个人和每一次状况都不一样的，没办法一概而论。你自己观察下，如果对方已经不舒服甚至不清醒了，那肯定是不能继续的。这说实在的已经可以算强奸了。"
　　詹米挂上电话，脑子里还嗡嗡回响着丁恩的忠告。
　　"别太把小黄书当真啦！一夜七次啥的，那是要进医院滴！三次基本就够够了！"
　　33.选择障碍症
　　"萨格雷？啊，知道啊，信科大一的院花嘛。"
　　"什么？他是男的？啊啊啊我的初恋啊！"
　　"不会吧，我好像见过萨格雷和工学院一个男生很亲热的，还以为他们在交往。"
　　"工学院的男生？我记得好像有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车接他下课的，大概是读EMBA的土豪？"
　　"啧。"
　　"什么？啊，信科一般不会选理论物理的课吧…除非辅修物理？"
　　***
　　大二开始可以选修双学位或者辅修。格雷的选择障碍一下子爆发了。
　　"经济或者管理双学位好像会对以后找工作有帮助。"他翻着各种学科介绍和课程设置，"不过小语种也很有用…多学些语言知识可能也对研究符咒有帮助？其实我觉得符咒就是一种特殊语言。"
　　詹米也没想好选什么。他比较偏向于经管方面的，毕竟以后可能会对开公司有助力。但他也很想参考格雷的选择，毕竟双学位的课程会占掉将近三分之一的学习时间。而他们因为专业课日益增多，能一起上的课已经越来越少了。
　　"或者物理数学方面？"格雷皱着眉头，"虽然感觉很难，但据说比起经管，很多公司更喜欢招学数学或者物理的呢，至少证明脑子灵？"
　　"听说教理论物理的是个大美人。"詹米漫不经心地提起，"无论男女都有为了见他去蹭课的呢，不过据说内容超难，挂了不少人。"
　　"啊啊啊好烦啊…我得问问其他人…"
　　***
　　"经管！最好再学些法律！"丁恩毫不犹豫地表示，"否则被CEO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呢！一群大骗子！"
　　"心理或者生科？很有趣的。"尹凡建议，"即使之后不深入研究，学了之后你看世界的方式都不太一样了呢。"
　　"你想学什么都可以啊，反正不行以后还可以重新上大学再学些别的。"萨奇完全不理解格雷在纠结什么。他自己上过不下五次本科，手里一堆学位，"你也不用想着为了找工作一定要怎样，跟着兴趣来。大不了我接着养你。"
　　格雷本想像上大学前那样，找找专业书，旁听几节课来试水各专业，但大学课程压力和他的业余项目实在让他忙不过来。他又在考虑是不是干脆不修双学位，专心做好手头的事情，再有时间就进个课题组跟着做做研究好了。
　　***
　　无法抉择的不仅是双学位的事情。
　　"好像也不是这个属性的…"萨奇检查着格雷使用进阶魔法召唤的成果，两人从早上一直折腾到傍晚，"清单上还有什么？"
　　"没…没有了…"格雷累得满头大汗，现在坐在地上泫然欲泣，"什么属性都不是？还是什么特长都没有？"
　　萨奇拿了湿巾给格雷擦脸，蹲下来平视他:"可能你的能力并不明显偏向某个元素----毕竟五元素说也是很古老不精确的理论，所以不能用这个方法找出来。也有可能是你还年轻，能力还没有觉醒。你还不满二十岁，这是完全可能的。别急。"
　　"我就是个不咋地的精灵…"格雷躺倒在地上，把四肢伸长，"好累啊！好累啊…"
　　萨奇忽然间也觉得莫名疲惫。他把格雷扶起来领到卧室:"休息一会儿吧。"
　　格雷躺在床上，两眼迷蒙地向他伸出手:"叔叔要抱抱！"
　　萨奇笑了，在格雷身边躺下，把他揽到怀里。格雷一下子就睡着了。萨奇把下巴顶在格雷的头顶，也陪着他和衣而眠。
　　***
　　"你暑假有什么安排么？"
　　格雷面对四个男人的同一个问题，感觉如履薄冰。
　　詹米说可以带格雷回精灵族的驻地看看。他还记得度假村边的山谷位置，从那里格雷应该可以自己找回去。
　　尹凡和丁恩两个社会人忙得无暇他顾。经济不景气，所有人都要倍加努力才行。
　　"不过如果你想做个实习之类的，欢迎来我们公司呀~"丁恩瞬间脑补了不少总裁x实习生的戏码，觉得很不错。格雷不置可否，心里暗想自己是要正经去实习的，才不要参与什么龌龊的小游戏。
　　萨奇则不觉得假期应该和平时有什么太多不同，格雷应该趁机多学些魔法才是。
　　格雷当时还不知道，这会是个相当惊心动魄的假期。
　　34.家，温暖的家
　　当格雷坐在詹米龙的头上降落在山谷间的草地上时，一切都好像瞬间回到了十年前的样子。
　　比起日新月异的都市，山谷仿佛遗落在了时间的缝隙里。同样的小河流淌着，黑发男孩仿佛刚刚抓到一条鱼，准备拿去同样的大树下烤，喂他的吃货小女友。
　　格雷和詹米双手交握在河边草地上静静地矗立了一会儿，回忆着，回忆着。终于，格雷转向詹米，在他唇上留下纯纯的一吻，转身离开了。
　　詹米目送着那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就像之前的很多次那样。他在树下支起了帐篷，像小时候一样，坐在河边吊起了鱼。
　　***
　　格雷走在熟悉的林间小道上。他认得旁边树上的每一道伤疤，以及精灵留下的每一个魔法标记。他离家越来越近了。
　　突然，周围一阵风的骚动。一根箭擦着他的耳朵倏然掠过，插在一棵树上颤抖。格雷轻叫了一声，连忙举起双手，站住不动了。
　　周围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格雷发现自己被几个熟悉的面孔包围了。
　　"拉斯叔叔，莱雅阿姨…"他一一报出众人的名字，"是我，辛希亚。"
　　周围的剑拔弩张又持续了片刻。终于，有人走上前来，紧紧抱住了格雷。
　　"欢迎回家。"
　　***
　　密林精灵族的聚居地也像凝固在了时光中一样。十年过去了，每个人都还在做着和之前相差无几的事情，仿佛辛希亚只是又去山谷玩了一次，回来还要磨咕以"高雅的趣味"为题的小论文。树枝间依旧回荡着隐约的竖琴声。
　　"辛希亚！我的宝贝！"是妈妈。辛希亚再一次被妈妈揽入怀里。他第一次发现，妈妈的身材如此娇小。
　　妈妈又哭又笑，展现出了精灵一百年都未必会有的丰富情感。
　　"辛希亚。"有人从后面拥住了母子俩。是有些严厉的爸爸。"你让我们担心了。"
　　"对不起…"辛希亚有点哽咽。
　　"这段时间你在哪里？"
　　"呃…"辛希亚快速思考了一下，似乎萨奇跟精灵族的关系历来有些紧张，"我被人类收养了，在xx市长大。现在上大学了。"
　　父母似乎对这些没什么概念，模棱两可地点点头。妈妈眼眶又湿润了:"你这些日子受苦了！"
　　"还好啦。"辛希亚笑笑，"我现在挺开心的，回去还有好多事想干呢。"
　　"回去？"父母面面相觑，"你不是回家了么？"
　　"啊…"格雷有点尴尬，"我就在这里待一个星期啦，虽然现在是假期，我还想去做个实习之类的。"
　　父母又对视了一眼，没再追问:"今天晚上大家会聚餐庆祝你回来，你快去准备一下吧。虽然你的头发没办法了，但至少可以洗个澡，换上正常的衣服。"
　　格雷克制住翻白眼的冲动，乖乖去沐浴更衣。他现在终于可以穿精灵族成年人的衣服了，虽然所有人依然觉得他心灵上是个小孩。
　　***
　　"辛希亚这么快就安全回到了我们中间，真是精灵族的幸运。"族长举杯致辞。辛希亚破例被安排在族长身边的贵宾座位上，另一边坐着盛装打扮的妈妈。"这是我们族裔的血脉延绵不绝、永享天恩的又一佐证！让我们共勉。"大家低声赞同着，一起举杯。
　　辛希亚有点坐立不安。他一边吃着清淡的菜肴，一边试图不要去注意----精灵族的长袍下是不穿底裤的。他能感到有益健康的微风不时轻拂着他的屁股。
　　"你真是一眨眼就长大了。"一个精灵隔着桌子冲他微笑，"好像昨天你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呢。"
　　十年对于精灵真是转瞬即逝。大家似乎都觉得辛希亚没离开多久。
　　"听说你被人类抚养了？"另一个问，"真是辛苦了。"
　　"没什么…"辛希亚有点虚弱地回复，"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大家待我其实挺好的。"
　　"不过终于能逃离他们回家，你肯定很开心吧？"
　　"我回家当然很开心啦~不过过几天我就要回城里去的。"辛希亚解释，"我在上大学，有很多事要做。"
　　席间沉默了一会儿，大家都盯着辛希亚看。
　　妈妈捏了捏辛希亚的手:"辛希亚还不太适应，过几天就好了。吃饭，吃饭。"
　　大家又开始轻声交谈起来。族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辛希亚的父母。爸爸点了点头。
　　整个晚宴之后的气氛都有些尴尬，没什么人再和辛希亚搭话。不过大家都坐到了很晚，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算算你的身体应该足够成熟了。"族长终于再次把注意力放在辛希亚身上。有精灵拿出了族里酿造的果子酒，分发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