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侍卫离开后,烬渊看向怀里的殿雪尘,轻笑道:“清安,这里很干净,能下来了罢?”
殿雪尘扫视了一圈,最后点点头便从烬渊怀里飘下来。
“若是清安不想去宴会,可在此休息。”
“不必,我倒想去会一会族长瑞璘。”殿雪尘将那斗篷帽脱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眼眸散发出睿智的光芒,露出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
“也好。”
当他们一起踏入秦云殿之时,五六名貌美男子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直直围到烬渊身边,把殿雪尘挤到一边。
“烬渊大人,让小奴伺候您。”那几名男子娴熟地拉着烬渊坐到软榻上,有的捶腿,有的捏肩,有的陪酒。
殿雪尘站在一边,平静地看着那活色生香的画面,可房内的温度渐渐降低,整个房间开始结冰,就连空气中的些许水汽也化作冰渣碎碎地落到地上,从房顶到地板,各种摆设家居开始一寸一寸地被冰封起来,冰块就如同凶猛的冰兽肆虐,攀爬蔓延在这个宫殿里。
烬渊一个激灵,快速地将身上的男子弄晕,刚要靠近殿雪尘便被一个锋利的冰凌抵在自己喉间。
“清安......”烬渊无辜缓缓唤道。
“脏,去沐浴。”殿雪尘皱着眉心落下一语,一挥衣袖便消失了身影,这房内的寒冰融化消退,抵在烬渊喉间的冰凌也消失。
烬渊拍拍胸脯,长吁一气,原来他的清安吃醋如此可怕。
一刻钟后。
雪青色的衣影轻晃,从宫殿门飞掠而出,春雨渐止,百花刹那芳华,一路繁花似锦。烬渊收起素伞,轻提疾风,衣袂滑过花瓣,零落成泥......
他缓缓落到殿雪尘身侧,伴随着调侃戏谑的笑意:“清安还在恼怒?”
“你想多了。”殿雪尘看了一眼烬渊,正想到石桌前坐下。
烬渊快一步绕到殿雪尘面前,将其抱在怀里,看着对方冷冰冰的俊颜,他温柔地言道:“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一个,说到做到。”
“嗯。”殿雪尘轻哼一言,后退几步。
烬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清安以本公子侍宠的身份出席,如何?”
殿雪尘对上烬渊那戏谑调戏的目光,脸不红气不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也是个办法,如今并未有人知晓我的身份,方便行事。”
烬渊的表情稍有破裂,但他很快便掩饰过去,扯出几分无力的笑容点点头。
不解情,不知情,不信情。
这时一名侍卫从一团黑气中化出,低着脑袋,目不斜视,他跪下道:“族长请烬渊大人前往桃君岛用膳。”
“嗯。”烬渊颔首,他抚了抚殿雪尘的脸颊温柔地笑道,“我帮你拿斗篷出来,等会儿。”落下一语便飞身回到房内。
殿雪尘呆在原地有些发愣,虽不愿承认,但方才对方那笑容确实让自己失神沉沦,百年来浑身的积雪似乎渐渐消逝,他还来不及接受这样的细微变化。
很快烬渊便重新落到殿雪尘面前,亲自为其披上黑色的斗篷,依旧拉起那宽大的斗篷帽遮下对方的容颜,而后娴熟地将对方抱起来。
殿雪尘有些错愕地看着烬渊,良久才缓缓低下脑袋,暗如漆夜的阴影下是一抹淡如云烟的轻笑,他提手抱着烬渊的脖子顺势将脑袋垫在对方肩上,满足与安宁如溪水一般一点一点流淌。
*****
黄昏之时,依旧能看清楚这里的美景,春日的桃君岛乃一大奇观,平湖雪融,淙淙流水,而就在那一片如镜平湖中有一湖心岛,三山一岛,春花烂漫,颇为雅色,而那一岛便是桃君岛。
十里桃花,烟濯其华。折枝一世,春风沁骨。
片片灼灼,霏霏冥冥。华遥芬芳,四月芳菲。
一方泗水,珠玉落盘。澈明惜鱼,溶溶冰透。
男子衣袂一提,指尖圈点,零落泥土的桃花瓣便飘飞在半空旋转起来,风摇树动,桃雨菲菲,一道灵力打出,那桃花瓣便向四处飞散,带着刺目的光芒。
雪青之影似有若无,灵动的身手悉数化去参杂在花瓣中的杀气,花瓣没了那戾气便柔润地飘下。
烬渊搂着殿雪尘缓缓落入桃林之中,他眉眼含笑地看着眼前那俊雅的男子,手中转悠着那精美光泽的紫竹箫:“瑞隐,许久不见也莫要如此大打出手。”
瑞隐定定地看着烬渊,春风般的双眸含笑风流,任是这灿烂桃花也比不上仙者的倜傥之姿。
“怎么了,小隐儿也为本公子所倾倒了?”烬渊耸耸肩,调侃道。
瑞隐无奈地摇了摇头,彬彬有礼地邀请道:“请大人随我入席。”
“然。”
一行徒步穿过桃林,一阵馥郁的花香混着春泥的清新将他们包围,衣襟系香而走,片片桃花,缓缓飘落,眼前是一片繁茂的桃花夺春之景,不下百棵桃树摇曳绚烂,磬音万象,亭亭玉立,花色红粉,春风过时,临风花动,更有绿叶杨柳衬托,花红柳绿宴浮桥。
梁柳夹桃,微风拂过,花瓣凌乱,落英缤纷,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烬渊大人到——”
一声响亮的报信声。
烬渊悠然而至,打量着眼前之景,这地方似是专门用来摆宴席,平整干净,上座,下行,台案列作,珍馐美酒早已摆放,每一席后都有一名侍女规规矩矩地站着。
“渊。”幼冥眼见烬渊便走到其面前。在他身侧的素子枯见此,便对烬渊微微一笑,似乎意味深长。
“老夫瑞璘,见过烬渊大人。”一名沉稳的白发老者走到烬渊面前行礼,他身后跟着的便是大公子瑞旻,还有些女眷也一起行礼,而那方才引烬渊到来的便是二公子瑞隐。
“抱歉,本公子来晚了。”烬渊微微屈身,内疚款款,一举手一投足便是优雅贵公子之姿。
“无碍,请烬渊大人入座。”瑞璘慈祥老者之态,引着烬渊上座,刚好便是在素子枯对面,而幼冥也入座于烬渊一侧。
宾客入座,家主宣布宴席开始,先饮三杯,众客便也回酒三杯以示其敬。
烬渊畅饮三杯后便接过身边殿雪尘的酒,又饮下三杯,他知道清安不喜欢喝酒,也不能碰酒,一碰便醉。
“烬渊大人对这位公子真是如珠似宝。”瑞隐不禁啧啧,口气倒有些凉飕飕的,“可为何这位公子披着斗篷不愿示众?”
“他大病初愈,吹不得风。”烬渊歉意解释起来,谦谦君子尽显无疑。
瑞隐哈哈大笑便也不做勉强,他似有若无地瞄着殿雪尘,手中举杯道:“唐突了,我自罚一杯。”说着便仰头饮尽。
“不知二位大人因何大驾光临,来到圣寰?”瑞璘开始发话,睿智的眼眸散出些不明的精光。
“父亲,是孩儿邀请烬渊大人和素子枯大人前来观摩法术大会。”瑞旻抢先一步,自豪地言道,能请来仙族司主和侍司,他确实有面子。
“原来如此。”瑞璘轻笑几声,眼眸中的些许暗涌渐渐平复。
“仙域颇为枯燥,不及这圣寰来的热闹。”素子枯接话微笑道。
“说得是,本公子带美人来此游玩,颇有情趣。”烬渊风流不羁地揽着殿雪尘。
“说到情趣,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如何?”瑞隐轻叩台案建议起来。
“我同意,二位大人博才多识,如今给大家开开眼界。”瑞旻中气十足地大笑起来。
“无妨。”烬渊轻松地答应道。
“一番雅趣。”素子枯轻摇纸扇,慢悠悠道。
“好,那我来说说这规则。”瑞隐站起来走到中间,浅笑着言道,“第一轮比酒速,锣声响为开始,三杯酒谁先饮完便敲响锣鼓。”
说话间,一些小侍便将数个锣鼓抬上来,依次放到每一台案旁。
“最先敲响锣鼓者胜,其他为输者,输者自罚三杯,而胜者可为酒令官,酒令官可出酒令题,他者对酒令,对不上者再罚三杯,而后要按照酒令官之言做一件事。”瑞隐接续娓娓道来,“最重要的,大家莫要用法术取胜哦。”
如此行酒令便是让雅令与通俗令相结合,雅俗共赏,很快大家便进入备战阶段,除却烬渊等,还有些瑞府的子弟参与其中。
“清安,比酒速这一回合莫要参加,你不能饮酒。”烬渊担忧地看着殿雪尘。
“嗯。”殿雪尘轻颔首道。
“放心,我会赢。”烬渊灿烂明朗地笑起来。
殿雪尘眼神泛起一圈涟漪,荡漾出几分笑意,他道:“你倒是自信。”
“为清安而赢。”烬渊笑容满面。
“嗙——”一声锣鼓。
大家齐齐举杯畅饮,烬渊第一轮略快一步,抢先敲响锣鼓示意他饮完三杯。
“此局酒令官为烬渊大人。”一名评判小侍高声宣布道,“其他诸位请自罚三杯。”
“清安。”烬渊挡下殿雪尘的手,潇洒地帮对方饮下三杯。
在座的都豪气爽朗,畅快地饮下三杯。
“好!”烬渊笑道,他眼眸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既然是第一局,吾等来个最简单的热身,故此回的酒令为,手打令。”
手打令为最简单的酒令,行令者,口唱其词,逐句指点,举动稍误,即予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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