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掞燬抱着脑袋一声嘶吼,跌跌撞撞地倒地上剧烈地喘息,烬渊见状便立即朝掞燬打出一缕真气为其调息,以防对方真气混乱走火入魔。
休息了一会儿,掞燬抚着墙壁站摇摇欲坠地起来,虚弱言道:“那日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阴森恐怖之气闯入艮司,打在怀有身孕的眉儿身上,故眉儿和杺儿都被注入了邪灵阴气,之后殁零就找上门,用她们的命要挟我,我没了办法......这些阴气奇怪得很,连仙气也无法净化。”
“如今你与你妻儿都已无事,接下来有何打算?”殿雪尘看了一眼掞燬,问道。
“你们要本司做何?”掞燬苦笑道。
“做你该做之事,赎罪。”
入夜。
“瑞璘你个混蛋!”
期丘的一声怒喝,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道怒气腾腾的灵力朝瑞府的大堂霹雳而去,与从里打出的另一道沉稳的内力相击碰撞火花四射
“期丘!你发什么疯!”瑞璘也是一脸怒火地飞出来与期丘相对而立,两股真气相持不下。
“你竟然毁我陆儿的衣冠冢!丧尽天良!”期丘吹胡子瞪眼地大吼道。
“说不定是天要收他!关我瑞府何事?!”瑞璘冷哼一声言道。
“二位族长请息怒。”温文尔雅的声音传过来,男子一身竹韵儒衣优雅地从大堂中走出来。
“肆宁?!”期丘看见那男子更是一肚子火。
“正是在下,奉主君之命前来调查期少爷之死。”
“你会有那么好心?!老夫看你是巴不得陆儿死罢!”期丘斜眼看着那一脸无害温润的肆宁,冷言道。
“既然是奉主君之命,在下定会秉公办理,还请二位族长入座。”肆宁微微一笑,谦逊有礼地言道。
期丘与瑞璘对视一眼,虽有不甘但也一同收手。
大堂内依旧分为期府和瑞府两边,双方对峙,□□味十足,肆宁气定神闲地饮茶,同时观察着双方,良久他出声道:“如今的事实便是,期陆奸污了瑞淼,瑞旻为妹妹报仇杀害期陆,如今期陆的衣冠冢被莫名的大火烧了。”
“荒谬,何为莫名的大火,那火是瑞府独有的墨火!”期丘狠狠地盯着瑞璘言道。
“笑话,若老夫真要烧了那期陆的衣冠冢,为何还用我瑞府独有的墨火?”瑞璘不屑一顾地嗤笑道。
“那是你目中无人!狼心狗肺!”
“混账东西!”
双方说着说着便又几欲大动干戈,肆宁坐着平静地看着双方争吵不下,细不可见地轻笑起来。
“那大火未必是瑞府所放。”
门外传来的声音慵懒而调侃,不必看便知道是烬渊,明眸带笑却半掩凌厉。
期丘和瑞璘被烬渊的话引了过去,惊讶却也疑惑。
“本公子觉得这火烧得奇怪,故带着期府和瑞府的部分家仆前往沧陵查探,你们猜本公子查到了何?”烬渊一边说笑着一边走到素子枯旁边,朝素子枯眨眨眼言道,“小枯来杯茶,渴着呢。”
“嗯。”素子枯无奈地看了一眼烬渊,为其倒上一杯茶。
“不知烬渊大人有何发现?”期丘紧张地上前一步问道。
“这个嘛.....那就要问问肆宁少爷了。”烬渊一口饮下半杯茶,他看了一眼肆宁而后拿出一个被烧得五六分坏的龙凤镯继续道,“不知这龙凤镯是否是肆宁少爷的呢?”
“正是在下遗失的。”肆宁眼神一沉,言道。
“哦?这是期府的家仆在沧陵废墟找到的呢。”烬渊摇摇头轻笑道。
“肆宁!”期丘暴怒地大吼一声,死死地盯着肆宁似乎要将对方撕碎。
“沧陵的火是墨火,以在下的资历不可能操控也不可能取得,这分明是瑞府栽赃嫁祸,还请大人明察。”肆宁依旧镇定地言道。
“肆宁你这兔崽子胡说些什么!”瑞璘一听便不高兴,把一肚子火气撒到肆宁身上。
“这沧陵的火跟你们俩都脱不了干系!老夫不会善罢甘休的!”期丘那几欲杀人的眼神扫过肆宁和瑞璘,冷声一言便招呼着家仆怒气冲冲地离开瑞府。
“肆宁你这混蛋!”瑞璘眼神一狠,提掌便往肆宁身上打去。
“二位莫要动气。”素子枯迅速移到那二人中间划去瑞璘的掌风。
瑞璘看着素子枯,冷哼一声拂袖后退几步。
“如今情况不明,那沧陵的大火到底是谁放的还有待调查,二位莫要中了奸人之计。”素子枯言道。
瑞璘皱起眉心看了一眼肆宁,如今他们都被认为是沧陵大火的行凶者,但如今静心想来那墨火确实不是肆宁的功力能驾驭的,但却在沧陵发现肆宁的龙凤镯,此事蹊跷。
“在下确实无法驾驭墨火,且在下本与你瑞府和期府之间的矛盾并无关系,还请瑞老高抬贵手放过在下。”肆宁突然拱手行礼言道。
“臭小子你这话是指明老夫栽赃你了?!”瑞璘刚刚平复下的心情蹭地一阵怒火直烧眉心。
“在下不敢,还请烬渊大人和素子枯大人明察。”肆宁文质彬彬地行礼继续道。
“胡扯,你只是在误导二位大人!”瑞璘气呼呼地言道。
“本公子乏了,你们继续。”烬渊翻了个白眼,慵懒地打了个呵欠便优哉游哉地离开。
“很晚了,二位早些休息罢,本司也告辞。”素子枯耸耸肩也觉无趣,紧随离开。
瑞璘和肆宁站在原地,他们自然也知道在此事上仙族也只是看热闹,指望不了谁帮谁,看来也只能自己帮自己了,念此,那二者皆是打着心里的小算盘。
第80章 茶语相执
夜风过膝,风吹芙蕖濯水瑶。一盏桑上残雪,一盏暮下轻烟,箫声怆然触动着茶面起涟漪。直到风吹凉,一杯茶,箫声尽,仙人轻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对着半空,月光下更为晶莹粲然,贯古通灵,似乎隐藏着一份亘古不变的情愫。
“摇光水云仙灵逝.....”烬渊失神地望着那闪耀着暗光的玉佩喃喃自语,掌心触及似乎还有几分温度,遗留在千万年前的一抹温润。
忽闻身后一道温和的声音:“残缘始破帝君梦。”
“祉鸠?”烬渊握紧手中的玉佩,转首看去不由自主地唤道,却见是素子枯伫立在自己三步之外,他心底微微一惊,兀自思索着为何对方会知道这句诗。
素子枯愣了愣,但也不介意对方无厘头的话语,他走到烬渊对面坐下赞赏不已:“早闻小渊的箫声一绝。”
“你怎会那句诗?”烬渊眼神有些空洞,不由自主地问道。
“随心而发罢了,怎么了?”素子枯不解地问道,说是随心而发但却是那一瞬间脱口而出,似曾相识,似乎他本就该知道如何接这下句。
“哦,你还不睡?”烬渊回过神来,扬起一抹僵硬的轻笑。
“小渊不也是,居然深夜独自来此茗茶。”素子枯意味深长地笑道,“怎不见坎司主?”
“我在等你。”烬渊轻眨眼眸,为素子枯斟上一盏茶笑道。
“哦?”素子枯端起盏茶,细闻之下是淡淡的芙蕖清香,浅尝一抿,竟然苦涩得令他凝起眉心。
“此茶为桑上残雪,奇香却味苦难以入口,是一位故人所种。”烬渊微微一笑,他调皮地朝素子枯眨了眨眼,端起另一壶茶往对方的茶杯中滴入两滴,继而道,“小枯再试试。”
素子枯颔首,半信半疑地浅尝一口,竟然完全没了苦涩,味甘沁心,荷香阵阵,齿颊留香,他赞叹道:“这是何茶?两滴便能令苦茶味甘。”
“此为暮下轻烟。”烬渊端起一杯茶细细品味言道。
“桑上残雪,暮下轻烟,好茶。”素子枯轻笑道。
“暮下轻烟是惜儿研制而出的。”烬渊摇摇头温柔地言道,“我喜欢桑上残雪的茶香,但那茶太苦,无法入口。”
“惜儿?”素子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闷。
“就是坎司主。”烬渊轻松地言道,“对了小枯,你可听说过祉鸠这个名字?”
“又是祉鸠.....”素子枯按了按眉心淡淡道,“为何你会觉得我听说过?”
“这残梦之灵应该在祉鸠的陵墓中,如今却在你的手里。”
“世缘巧合。”
“或许罢。”烬渊有些烦闷,他大口饮下半杯茶,继续问道,“你听说过南帝江吗?”
如同琴弦忽断,一曲悠然化为变调的音律。
——“有一个人离我很近,但是即便我此生倾尽所有也无法触及,故我从未逾越。”
——“他是谁?”
——“等我临死的那日便告诉你。”
“一元之世有庚尹氏和凩喾氏作为执行司,庚尹氏族的最后一任是锁颜,凩喾氏族最后一任便是南帝江。”素子枯悠然言道,“而你口中的祉鸠是锁颜之子。”
烬渊轻叹一声,不发一言。
“怎么了?难道不对?”素子枯莫名其妙。
“对,很对。”烬渊扯了扯嘴角。
“对了小渊,可否告知这种出桑上残雪的故人唤何?”素子枯好奇地问道。
“正是祉鸠。”烬渊挑眉,说罢那衣袂轻晃化作千百缕素白的华光,清风吹过,散落成星星几点,如同浩瀚星空落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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